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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序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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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普通的木屋,除了已经铺好的床铺外,只剩桌椅与小小的床头柜,上面各自放着几支用来照明的蜡烛,简单的一间卧室,很适合用来休息。

周亦将木箱靠在床边,他坐在床沿处,调整生息,一大早就被迫赶路,马背上晃得他有点疲倦,罗德里克随便说了点营地的布置,就离开房间。

“东边有栋大房子是食堂,我已经和厨师打过招呼,每当到饭点你可以去要一份套餐。”

“谢谢!”

如果可以的话,周亦不想离开房间一步,就在圣骑士走后,他闭着眼休息,无聊至极,房间太小,活动不开,屋内没有配备壁炉等生暖设施,不过片刻时间,冷意袭来,周亦没办法,只好盖上被子抵御寒冷。

等到中午时分,约莫估计着差不多的时间,他去食堂要了份简单的套餐。

厨师多垫了勺肉汤,淋在蔬菜沙拉上,让味道更加丰富一些,包括排在周亦身后的一位女人,满脸忧愁的盛了两份。

“琳达小姐,你的丈夫好些了吗?”厨师顺口说了句,一直机械性的劳作有点枯躁,他需要找人唠叨唠叨,缓解工作烦闷感。

“还是那样,整天咳个不停,没有好转。”

周亦稍稍留意了一下,被叫做琳达的女性身披轻甲,女猎人的模样,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端着两份菜与面包,急匆匆的走回屋内。

周亦也要走,他想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

“喂!小女孩,别忘了把盘子端回来!”

“知道了!”

待周亦将吃完,返回食堂时,正巧碰到某个人也与他一样,端着空盘子,手里有七八个之多。

那人的面貌着实不凡,英俊潇洒五官端正,并没有猎人专属的沧桑感,反而透露着说不出味道的肃杀。

得益于身体的异变,周亦对杀气很敏感,对方上半身挺得笔直,脚步稳健,与老道的猎人不同,一前一后散发着军人的气势,冷峻的脸面仿佛在告诫生人勿近,就差把“我是精英”四个字写在脸上。

与卡秋雅相同的淡金色头发,周亦并没有将两者进行比较,不同国度的居民出现相同的发色很正常,比如罗兰人与布罗人头发都是亚麻色,而靠近大陆西边的威斯教国,大部分是金色发系,越靠近边界,越多变。

周亦返回房间待到晚上,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跑到主教的房间,询问有没有找到治好卡秋雅的方法。

“抱歉,小女孩,教会的医书实在太多,我需要很长的时间,若有办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要是着急的话,要不要今晚帮我翻阅一下?”

史克尔指着他房间内某个小室,里面密密麻麻堆着一大撂书籍在地上,更多的放在靠墙的书架,粗略一数,可能至少千本。

周亦晚上不能与外人共处:“那我明天白天来,晚上就算了。”

一直无所事事也不好,他决定明天来帮主教。

第二天早上,周亦将门锁起,照例吃完早餐,顺嘴和厨师聊了几句。

“今天早上怎么没看见琳达小姐?”

“她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早就出去狩猎地精了,说起来昨天晚上拿走的盘子她还没有还回来。”

“地精?”

“你不知道?不知道也很正常。”厨师并没有说明缘由,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也没有必要。

周亦脑中闪过前世幻想作品中的生物,对于地精的描写通常为丑陋、矮小、奸诈、狡猾,这个世界有魔法,幻想生物的存在也情有可原,只不过他没碰到而已。

周亦没想太多,他路过史克尔主教的房门口,见垃圾桶里装满了一堆漆黑物体,昏昏暗暗辨别不清,出门的一位神官提着老鼠的尾巴,厌恶的扔到桶内,死去的黑老鼠泛着油光,砸在木桶壁上,与那团黑色融为一体。

直到主教的书房,对方正在观摩书卷信札,时不时用笔勾勒写画,看起来很忙。

“小女孩,你先去找找看,我现在还有不少的事情要,暂时抽不开身。”

周亦走到小室的书架旁边,从最高的地方开始,他踩着梯子,伸手去拿最上层的书本,但因为年龄较低,身材矮小的缘故,怎么也够不着。

“来,我帮你。”

圣骑士罗德里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周亦的身后,他直接将最上层的所有书籍一摞全拿下来。

“我放地上了啊!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你……没事做吗?”

“暂时没事,我属于编外人员,嘿嘿,只要没有特殊任务,或出现特殊情况。”

罗德里克随手递给周亦一本:“《医用植物图鉴》,看看?”

“谢谢!”

周亦翻开那本书,看了两页,撇了一眼罗德里克,见对方与他一样在看医书,两人目光相撞,圣骑士友好的微笑了一下,带着拉碴的胡子,格外富有亲切感。

小女孩别过头,重新端起手里的医书,却一页也没有翻。

教会内有像团长那样的神棍,为了信仰愿意抛弃一切,也有洛蒂小姐那样的修女,主动承担教会内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以及奇怪的大小姐蒂芙妮,坐拥一个家族的商队却跑到神殿当什么信徒。

再加上这位愿意主动帮他的圣骑士,周亦真的不知道教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明明目标不同,却好像什么样的人都有,无论是为了赚钱讨生计的卡姆依,千里追夫的安琪儿,乃至于整天八卦不断的教会修女们,混在一起乱成一锅大杂烩。

包括周亦他自己,也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中,直到现在,为了复活卡秋雅,他来到荒芜人际的雪原,只为寻找能救治的方法,或者得知传说中的那位大主教亚贝罗的消息。

“喂!小女孩?你怎么了?”

周亦拉回思绪,干笑道:“没事,哈哈!”

罗德里克指着手上书本的某一段:“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周亦凑过头来,仔细阅读文字,结合上下语句来看,圣骑士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小说。

“圣骑士先生,这是小说。”

“哦……这……”罗德里克没想到主教的书柜上居然有小说,连忙丢到一边,换上一本蒙上尘,看起来装订古朴的书本。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翻阅的书籍也越来越多,周亦脑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大,他再次转向罗德里克,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圣骑士先生,您受过伤,生过病吗?”

罗德里克捏着下巴,将书放在腿上:“你想问的是我小时候还是成为圣骑士之前?确实受过伤,生过病。”

周亦一愣,难不成对方成为圣骑士之后就一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能仔细说明一下吗?”

“嗯……我想想……小时候得过一种病,全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水泡,模样恐怖,除了家里人,都不敢靠近,就连医生也害怕,天天发烧说胡话,幸好命大,没死。”

天花吗?如果真是这种病,没死确实命大,仔细看过去,对方的脸上确实有不少斑驳的痕迹。

“那……成为圣骑士之前呢?”

“那时候的我也是编外人员,到处跑腿,或者训练,有时弄伤胳膊大腿什么的,牧师就会用圣水治疗,淋在上面,口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相较于传统的医师,教会牧师的医疗水平更高。”

从圣骑士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周亦倒不是很意外,现代医学对于疾病可以粗略的分为外伤与内伤两种,教会的牧师处理外伤很在行,周亦刚刚翻了七八本医书,都没有关于内伤或者其他人体内部机理损伤的相关研究。

一些被写在其中的疑难杂症,牧师们无法医治,就用诅咒,中毒,恶魔之力等来形容,也更加证实了周亦的观点。

“成为圣骑士之后呢?”

罗德里克笑了笑,拿出腰间的匕首,示意自己身上的铠甲。

“看着啊!”他用力刺下去,一阵白芒闪过,匕首撞到一边,铠甲上连擦伤的痕迹都没有。

周亦震惊,倒不是感叹面前圣骑士的防御十分完备,而是他在那天晚上差点杀了两名圣骑士,照理说以周亦的实力都不能破防。

“圣骑士先生,你能站起来一下吗?”周亦心中有个想法,他想试试。

罗德里克站起,不知道小女孩要做什么,就在他刚刚直立双腿后,小拳头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攻击过来,罗德里克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补了个空。

碰!白光一闪,周亦疼的龇牙咧嘴,指关节红彤彤的,如同撞到了一块砖头上。

他强忍着不哭,女性脆弱的身体放大痛觉,令他眼角含着泪花,配上清秀的面容,被罗德里克看在眼里,既好笑,又有点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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