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风依然是那么的喧嚣,割在人脸上冰凉刺骨,就算有几天突然停了,极低的气温也让普通人难以抵挡,民众们没有办法,一齐穿上厚厚的长衣长裤,尽量防止皮肤暴露在外。
若再往北边靠近,村落稀疏,几无人烟,到了某个地段,积雪遍地,层层累加,不见人影,哪怕一栋破落的木屋都没有。
遥不可及的雪山山峰若隐若现,植被薄薄的雪层淹没在下面,抬出第一脚踩下,能见到草木枯败的枝叶,第二脚下去,除了积雪外,还是积雪。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阴云密布,亚贝罗没戴面具,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卷轴,羊皮纸做的,上面写着人类看不懂的文字,古朴,透露出对于人类来说强大的生命力量。
这张魔法卷轴,是他从老师家里偷偷拿出来的,至于目的,不言而喻。
魔力全力爆发,**的马儿疾驰而去,直到最后一处驿站,亚贝罗从圣城至依古拉雪原这段路,花了不到两天,正直天色昏暗,是他行动的最好时机。
他要做什么?
营地圣骑士守卫与夜班交接,完全没有注意到暗红色的人影闪动,广场上没有猎人,他们全部回到自己的房间取暖去了,毕竟夜间还呆在外面,除了被冻成傻子外,对身体没有多少好处。
亚贝罗没有推门,他口念咒语,使用穿墙术,悄无声息的透过大门,不发出一点脚步声,果然不出所料,老神官门房早早躲进被子休息,亚贝罗再使用悬浮术,双脚离地,像个灵魂一样飘到走廊。
他在捷琳的卧室门口停了下来。
躺在椅子上睡着的小女孩,身上环绕着红色的灵魂力量,眼眸紧闭,眉毛紧促,似乎梦到不开心的事,对方的身边还堆着一大摞书籍。
房间里的杰顿依旧坐在妹妹的床边,被失眠摧残的精神憔悴,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心如死灰。
亚贝罗口念无声咒语,柔和的魔力瞬间扩散,杰顿被这股魔力影响到,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努力的与困意做抗争,眼皮半闭半开,最终合上。
亚贝罗飘到杰顿的身边,嘴角轻轻上扬,他抱起杰顿,送到了卧室的床上,褪去对方身上的红袍,还有鞋子,将被子盖上,保证晚上不会着凉。
彩珠也一并还给对方,红袍却被亚贝罗收走,他掏出一件款式一模一样的黑色法袍放在床边,算是送给杰顿的礼物。
亚贝罗转过头,小女孩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伫立卧室门前,略微不解的看着他。
亚贝罗微笑,他又大意了,刚刚释放的昏睡术,放在普通人身上很有效果,但小女孩受到的影响却截然相反。
“先生,您找到治疗方法了?”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刻意的压低音量提问,亚贝罗脸色一凝。
“你……认识我?”
“您不就是四天前突然消失的……导师?这个称呼是床上这位男子告诉我的。”小女孩指着杰顿。
一时之间,亚贝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屋外夜色浓郁,银色的月光在这片雪原上愈加阴冷。
风似乎停了。
亚贝罗恢复常态,他走到捷琳的面前,掏出卷轴,将卷轴摊开,注入魔力,卷轴像个无底洞一样,贪婪的吸收,丝毫没有发动的迹象,直到亚贝罗注入了自身一半魔力,卷轴勉强发出翠绿色的光芒,十分黯淡。
亚贝罗继续持续向卷轴注入魔力,卷轴光芒闪耀,漂浮在半空中。
咬破手指滴在上面,亚贝罗同样将捷琳的手指戳破,用血涂染,契约魔法生效,亚贝罗收回卷轴退出房间。
小女孩惊讶的发现,刚刚还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转瞬间眼神沧桑不少,皮肤与四肢更是肉眼可见的松弛,对方的金色长发也与胡子一样,变的更长,更浓密,略微发白,好像老了近二十岁。
“先生……您这是?”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些。
“嘘……不要吵醒他们,睡的正香呢,我们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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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跟着悬浮的老年人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穿墙而过,伸出手一把将自己拽出来,他的身体也从墙体穿出。
周亦检查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真是奇怪,呆在对方身边,身体的嗜血欲望居然被压制住了,不像平时那般躁动。
“小家伙,有什么愿望吗?”
老年人双眼平静,波澜不惊。
“先生,您刚刚……”
“一个小法术而已。”
周亦可不认为是什么小法术。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奖励,说吧!想要什么,我尽我所能。”
周亦不明白,对方的脸上并没有恶意,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既不是哄小孩子的善意微笑,也不是施舍。
“我没有别的愿望,你要是能治好卡秋雅,我定当感激不尽。”
周亦带着这个老年人,来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他打开藏着卡秋雅躯体的木箱,里面还装着两个玻璃瓶,一红一白。
“这个两个瓶子装的是你朋友的灵魂?”
“是……”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老年人口念咒语,室内唯一的烛火闪烁个不停,没过多少时间,橙黄色的光芒变的幽绿,青烟弥漫。
周亦只觉得,现在这个屋子特别像普雷修境内,青色的烟雾与普雷修的雾气如出一辙。
红色与白色玻璃瓶疯狂跳动,老年人口念咒语,凭空出现空气墙将青烟锁在木箱子里,等压缩到某个极限时,玻璃瓶破裂,两个灵体重新融入小女孩的身躯中。
卡秋雅并没有醒。
老年人取下胸口的赤色魔石,由于被抽干魔力,已经变得略微透明,他将这个魔石送给周亦,并取出卡秋雅嘴里的那块晶蓝色魔石,也一起交给对方。
“明天白天就会醒来,不用担心。”
周亦想要哭,但他忍住了,呜咽的说了声谢谢,老年人摆摆手。
“这块赤色魔石,可不是普通的魔石,拥有灼烧破坏的力量,别看现在没有魔力,它可是能自动汲取空气中的火元素,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至于蓝色的冰魔石,成色也算上等,小家伙,能冒昧问一下,是谁给你的吗?”
“洛蒂小姐。”
“哦?”
老年人不认识洛蒂小姐,想必对方是个心善之人。
又取出刚才从杰顿那里拿回来的光球,塞到周亦手上,顿时,周亦身上灵魂之力被吸入其中,白色的光球也被染成血一般暗红。
看着周亦全身都恢复了正常,老年人点点头,推开房门就要走,被周亦喊停。
“等等!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没谢谢您。”
“哈哈哈,小家伙,不用想太多。”
老年人又要迈开脚步,周亦拽着对方的衣角,不让离开。
“至少,让我知道你叫什么。”
“……”
老年人沉默不已,望向天空中挂着的月牙,一点点被云层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没有开口,他施展魔法,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惆怅的周亦,呆呆的盯着无人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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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里解释一下生命交换,这个精灵魔法的使用要求
1.魔力需求量非常恐怖,一般的人类魔法师无法驾驭,魔石里的魔力需要魔法师转换(消化食物那样)。
2.施术者奉献的是未来二十年的时间,不是寿命,可以理解为,直接跳到二十年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