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气还是太冷,南方士兵冻得直哆嗦,蜷缩在被窝中,军官吹响号角,士兵及不情愿的爬起床,立刻被冻得将衣服盔甲快速穿上,排成一个个方阵,接受将军们巡检。
卡特决定上午继续进攻,这次他改变了一下战术,先使用攻城机械造成大范围损伤,再派遣地面步兵上墙剿灭。
弗罗斯特大公已经答应过,只要卡特出动军队,公爵就会派遣军队一同出动,城堡守军四面受敌,肯定无法顾及首尾,胜算很大!
卡特从军营的东门走到西门,士兵的状态不是很好,冻伤较为严重,有些整个耳朵都溃烂化脓,有些嘴唇干裂,鲜血直流,更多人的双手发肿,看起来粗了一倍有余。
卡特这才想起来,因为前几天气温回暖,今日突然降温,呵气成雾,温度变化过大,士兵的身体暂时还没适应。
影响或多或少有一点,不过比起迎敌瓦列里,城堡更加容易攻下来,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必须赶在王都援兵到来之前,将城堡拿下!
卡特回到军帐,其他将领也一同进入,几人围在桌前,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塞斯林!”
“伯爵大人。”塞斯林慌慌张张,连忙回应。
“攻城弩,投石车,检查好了吗?”
“请伯爵放心,这次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卡特点头,他接着说:“今天的战术我调整一下,先用投石车和攻城弩打击,再派步兵上去占城。”
“明白!”
卡特一一发号施令,其他将领受令离开军帐,整备各自管辖的士兵,做好战斗前的热身。
城堡南门前,攻城弩提前架上,还有远处的投石车,被推到城墙前一千步位置,塞斯林指挥部队瞄准敌人城墙,巨石已经装填完毕,五匹战马死命往后拖,绷紧绞盘上的粗绳,两颗巨石被紧紧压在低侧,塞斯林估计距离差不多,士兵在他的授意下砍掉绳索。
于此同时,卡特下令,步兵全速冲锋,架云梯,上城墙。
一阵强风,巨石带着惊人的气势从天而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黄土坡,越过护城河,越过城墙,成功击中城内房屋,还好民众被疏散到东城区,无任何伤亡。
塞斯林眉头紧蹙,不应该啊!怎么差了那么多?
“塞斯林!”卡特恼火,拔剑指向他的脑袋,“你在干嘛?!”
“伯……伯爵大人,我也不知道……这……我调整一下,反正现在士兵还没上城墙。”
“快点!”
塞斯林满头虚汗,脑中重新粗略估算一遍,干脆直接将绞盘上的档位调低一半,马匹勒紧,巨石装填,士兵砍掉绳索。
塞斯林瞳孔放大:“遭了!”
郁金香旗帜指处,士兵呐喊,蚁群般冲向城堡,守城的敌军射出箭矢,士兵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做势要一股拿下,突然出现两块巨石,一滚压死一片,再一滚,压死一路,前人只顾冲锋,没注意后方,等他们全力架好云梯,队友却迟迟未见。
卡特让号兵吹响退兵声,还未来得及冲锋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虽然正在打仗,还是小命要紧。
“塞斯林!”卡特下马,拔剑贴在塞斯林脖子上,脸上的怒火已经让其面部表情极度扭曲,淡金色的头发仿佛要冲上云霄。
塞斯林心里咯噔一下,咽下去一口唾沫,眼里全是畏惧。
“伯……伯……伯爵大人……”
“瞧瞧你干的好事!发射巨石压死自己人,这下倒好,巨石卡在城门口,我方骑兵可以不用进城了,敌军也可以不用守城门了,你到底想干嘛?”
“伯……伯爵……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明明计算过这个距离,突然就……就这样……内鬼!对!内鬼!营地内肯定有内鬼,在绞盘上做了手脚!”剑锋紧贴,塞斯林急于辩解,胡言乱语。
卡特见对方这副模样,怒极反笑:“内鬼?哈哈哈哈……我看你就是内鬼!”不等对方反驳,他挥动长剑。
“伯爵大人!请等等!”
血如泉柱,塞斯林身首异处。
某个小将出声制止,伯爵抢先一步,拿走塞斯林性命,小将见状,于心不忍。
“伯爵大人……您把塞斯林……”
“怎么?他犯重大军事错误,我杀他有何不可?”
小将进言:“伯爵大人,塞斯林是我们唯一了解投石车、攻城弩的人才,您现在把他杀了,攻城机械由谁操作?”
伯爵一愣,他确实没想那么多,依旧嘴硬:“哼!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卡特上马,领兵返回营地,小将没辙,带着自己的部队,跟在伯爵大人后面。
其实满打满算,巨石造成的己方伤亡还能接受,而现在失去攻城机械这样战略性质的武器,打下城堡的可能性又下降不少。
小将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只好看看伯爵有什么高招,他暗中摇头,若伯爵大人真的计策过人,又怎么会同意让塞斯林在士兵攻城时投放巨石呢。
……
“清点人数。”
“是!”
片刻之后。
“报告,全员到齐。”
列加索夫点点头,刚刚两次巨石攻击确实让他受到不少惊吓,可惜对方准头实在太差,不是扔过头,就是力量不足,他在城墙上看得清清楚楚,顺带压死不少自己人,拖巨石的福,敌人虽然成功搭建云梯,却因为中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阵型大乱,又突然退兵,敌人无功而返,守城方也就没有任何损失。
不过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啊!
敌人根本没有损失多少人马,还能再次发动攻城战,若下一次进攻,巨石投的准一点,砸在城墙上,后果不堪设想。
列加索夫默默祈祷,他能做到全都做了,甚至考虑到城墙被毁的局面,敌人乘势冲上城墙,他已经在墙后搭建几道锥形木桩,只要城墙崩塌,后方长枪部队会第一时间接替防守任务。
如果是柳德米拉,恐怕她会带上手底下精锐骑士,冲入敌营,彻底毁坏攻城机械,列加索夫心想,他可没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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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都城墙上,瓦列里例行检查各个防守地点的安全,这是他打仗时的习惯,无论什么事情,尽量亲力亲为,督战官马卡罗夫随同,待快到深夜,工作结束,督战官告退,瓦列里回到城墙内自己的居室,垃圾桶中有一团纸。
瓦列里很清楚,自己今天从早到晚,没有呆在房间内,昨天他已经将垃圾倒干净,里面不可能有东西,除非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敲门声!
“谁?”
“柳德米拉。”
瓦列里震惊,柳德米拉居然不打算继续藏下去,想必有什么要事。
可是自己现在处于被监视状态,柳德米拉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打扰他呢?
“进来吧!”
柳德米拉推开房门,她没有穿士兵装,反而一身干净的女装,像个二十岁的少女。
“你……”瓦列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儿女还在卡特手里。
“您的儿子已经被救出来了。”
“什么?!你……你确定?”
柳德米拉眼里满满的笃定,还有恳求。
“我女儿呢?”
“应该已经救出,艾丽娜说过,只要您带上您的军队北上,到时就能家人团聚。”
瓦列里不相信,柳德米拉将项链递给对方,红色宝石摸上去棱角分明,正是他在儿子五岁生日送的东西。
旧物重归,瓦列里百感交集,十年间,他几乎将整个比瑞特王国都翻了一遍,没有任何关于他那对儿女的踪迹。
“能告诉我,那位艾丽娜小姐,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吗?”
“默克城邦。”
瓦列里恍然大悟,嘴里忍不住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我的女儿。”
“北方,卡特伯爵手里,艾丽娜早在十五天前就动身前往营救,卡特唯一的筹码就是您的女儿,如果人质不见,他肯定想方设法攻入城堡,截走公主,而我留在守城的士兵数量不多,坚持不了多久,还请您带着您的部队即刻出发。”
屋外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柳德米拉闪身冲出,没有人。
她细眉微蹙,思索片刻,突然脑中警铃大响。
如果对方听到她与瓦列里的对话,现在前往北方也无济于事,唯一还有点作用的操作,就是要挟监狱内的国王陛下。
该死!艾丽娜明确嘱咐过自己,千万保护好国王陛下的安全,这下疏忽了。
柳德米拉飞速赶往地牢,心中期望敌人慢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