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斯特公爵的七万部队,缓缓开入城内休息,由于需要携带攻城机械,移动速度不可谓不慢,骑兵有限,他们也不敢随意追击。
公爵非常谨慎,毕竟他可是把所有家底都带出来了。
“报告!城内除了那些老家伙,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粮食。”
“嗯!”
“报告!北城门发现大量马车印记,猜测敌军并未走远,公爵大人,追不追?”
“你有把握打赢?”
那位将领犹豫片刻,摇头否认。
“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率领轻骑兵机动骚扰。”
“那就算了,我们兵力充沛,粮草丰腴,只要稳扎稳打,瓦列里的旧部不敢和我们硬碰硬,如今王城近卫军数量不足,而且他们的第一要务是保护王都,防止其他贵族政变,不可能贸然出击。”
“哈哈哈哈……”一声大笑,粗犷,且不失豪迈的气势,从罗布王国重金挖过来的将领古德里安走进临时会议室,弗罗斯特热情迎接。
“哈哈哈哈……公爵大人,怎么突然这么胆小?给我五千轻骑,看我不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将军自然武力强悍,只不过瓦列里手底下也是与您一样,战场上滚刀子的老手,如今只需步步为营,何必冒险,况且,前段时间,您杀人杀的还不够吗?”
古德里安脸色一变,立即恢复正常,他又舔了舔嘴唇,双眼半眯,目光似鹰。
“听说比瑞特王都,只要是淡金发色的女性,个个花容月貌,国王的妹妹更是惊艳,到时不知能不能让我尝尝……”
“将军,只要我成功登基,别说公主,与王族有关系的所有女性,你看上眼,我全送给你。”
“哈哈哈哈……公爵大人就是好说话,哈哈哈哈……”古德里安满意的走出会议室,其他将领似乎早已习惯,虽然对于这种不遵守纪律,随意乱闯的行为人人厌恶,却没有人跳出来指责。
公爵都不管,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又何必自找麻烦?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
“那些从公国带来运送粮食的劳力,昨天累死了三十人,需不需要改善一下伙食?”
“贱民不需要管,死了就算了,等我们再往北走,沿途抓一些补充。”
……
天色已晚,将领汇报完毕,弗罗斯特决定明日启程,攻占下一座城镇,他的部队需要休息,夜间行军途中会增加更多的不确定,他不能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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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头,你带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艾丽娜暂时没有回答,她带头穿梭于城外树林,两名男青年默默跟在后面,等到达目的地,树林尽头,他们前脚离开的城镇,后脚就被弗罗斯特的军队占领,看城外城墙彻夜巡逻,应该是准备明日行军北上。
“挖陷阱,巴隆,你去叫所有人,无论男女,带上农具,就在这片树林中间的大路上挖洞,不用太深,越多越好。”
“那我呢?”
“你也回去,我独自侦查,确定接下来的行动。”
青年离开,艾丽娜仔细观察敌人大概路线,看看有没有办法摸进去,直接使用怀表不现实。
她检查半天,敌人分布均匀,哪怕自己人,无时无刻不被监视,几无死角,根本没有混进去的路线。
艾丽娜只能选择放弃,等到第二天,军队步兵、骑兵、马车、攻城机械,长长的队伍晃晃悠悠驶入树林。
这片树林就坐落城外,中间被人力开垦出一条土路,直通另一座城镇。
“啊!”
等走到一半,突然一个步兵脚底悬空,踩入土坑,半身高,两人宽,等他爬出来,累的气喘,全副武装的士兵盔甲厚重,不适合做攀爬动作。
带头的骑士以及其他将领立刻勒住缰绳。
“怎么了?”
“报告,前方出现大量半人高的土坑,车马难以前进。”
公爵会心一笑:“呵呵,不过小计策罢了,传令!后方年纪较大的劳力抱柴火带头填坑!”
“是!”
运送粮食的年迈老人被军士呵斥来到前方,没人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一个接一个的落入土坑,还没等那些老人哼哼,军马的铁蹄、运粮车轮、攻城机械、以及大量步兵,碾过他们的脊梁骨,哪怕那些同为劳力不忍心踩踏,也被长枪逼着走过去,一步一个血印……
躲在树林里的艾丽娜看到这一幕,双眼通红,这个公爵甚至不如当初的卡特,至少卡特的目标明确,就是针对王族,而弗罗斯特简直残暴。
她也间接成为杀害平民的帮凶,这让艾丽娜心口一阵懊悔,以及莫名的恨意,针对公爵,也针对她自己。
路很长,部队走的很慢,就在昨天晚上,五万多平民挖完坑直接向北转移,艾丽娜独自一人前来打探,看看有什么办法扰乱军队,现在天赐良机,劳力心中愤慨,苦于士兵手中武器不敢发怒,艾丽娜迅速更换衣裳,粗布破烂,脸上抹点泥,与劳力相同,她按下怀表,混入劳力堆,就在后方推粮车。
青年男子吃了一惊,怎么身边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看模样还是个女人,水灵水灵的,脸上的污垢也挡不住模样的清秀。
“嘘……小点声……”
“你是谁?”
“救你们的人。”
男子差点喊出来,身旁的士兵察觉异样,吼道:“那两个!干什么呢?快推!不然鞭子伺候!”
男子继续卖力,艾丽娜帮他一起推车,道路坑坑洼洼,实在难走。
“我问你,你们一般什么时候休息。”
“军队休息我们就休息,如果军队不休息,我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艾丽娜小心避开被踩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她指了指脚底下,男青年立刻会意,眼神暗淡。
“我的父亲……他……可能也死了吧……我……”
“对不起……”
“嗯?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没……没什么……有没有想过逃跑?”
“想过,但士兵监视,哪怕上厕所都跟着,没有任何机会。”
车轱辘吱呀吱呀的转动,一上一下,颠簸不堪。
“以这个速度,今天你们将在野外过夜,而今夜也是你们逃跑的绝佳时机。”
“怎么跑?要是发现,会被杀的。”
“难道你留下就不会死?就和你父亲一样。”
“我……你说的对……可是我们跑了又要去哪?公国与王国正打仗,回家吗?路上岗哨口就能把我们扣下来,往北走投靠王都?更是送死行为。”
两人小声密谋,士兵听不到,他们也不屑于听,生杀大权可是掌握在他们手中。
“跟着我,自有你们的去处,等战争结束,我带你们回家,回弗罗斯特公国的领地,杜林平原。”
男青年依旧怀疑,毕竟事关生死,他没有回答,最后一个坑,男青年故意卸力,艾丽娜力气微小,怎么使劲都推不动。
“你看,你连车都推不动,还说带我们回家,可能吗?”
士兵发现两人掉队,立刻扬起鞭子,啪啪两下,男青年与艾丽娜各挨一鞭。
“快点!没吃饭吗?”
两人终于将车推上土坑,并快步更上队伍,前面拉车的家伙也被训了一顿。
艾丽娜后背火辣辣的疼,女性身躯就是麻烦,好在她意志力顽强,回答男青年刚刚的提问:“凭我一个人当然做不到,但你的做法相当于直接躺平,等着某位英雄横扫一切救你离开,你真是男人?我很怀疑。”
“哼!再怎么说,也比你只会动嘴皮子的女人强!”
“算了……晚上再说,等晚上休息时间到,我们再商议这件事。”
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劳力来说,很慢,总算熬到晚上,劳力被控制在栅栏中间,牲畜一般,士兵看守,需要谁就抓谁,有男有女。
凡是长得稍有姿色的女性,被将领牵走,做什么,都知道,没人敢说,没人敢问。
艾丽娜藏在人群中,她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眼看自己就要被士兵检查,连忙使用怀表暂停时间,躲进草堆,等检查结束,再回到人群。
“你看周围,看守才几十名士兵,而我们有上千人,为什么不跑?”
冷不丁的问话让男青年一个激灵,他发现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没有被抓走。
“你刚刚……躲起来了?”
“我有我的手段。”
“那你怎么不把公爵干掉?这样一来我们就解放了!”
“不……就算杀掉公爵也没有任何作用。”
“怎么可能?你把他杀了,没有首领,岂不…………”
男青年后面说什么艾丽娜没有听,艾丽娜不愿意亲手杀人,如果杀了,她的政治目的全毁。
“打住!”艾丽娜自信的双眼凝视对方,男青年乖乖闭嘴,“你当真不想离开?外面有我的人,五万多,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们逃离这里,这里看守才几十人。”
“你的部队?”
“不是我的部队,他们只不过暂时听我的命令。”
“打得过公爵的军队吗?”
“当然打得过!世界上没有什么军队他们打不过,就连军队里的士兵也是从我们中选**的。”
男青年惊讶万分,不过也怀疑艾丽娜语言的真实性。
“敢不敢搏一把?”
“干了!”男青年低声发狠,艾丽娜微笑道。
“那就说服其他人,和我们一起,等那些被送到将领营帐内的女人回来,所有人到齐,统一行动。”
…………
……
半夜,步伐蹒跚的女人被士兵关进栅栏内,最后一名将领享受完毕,艾丽娜仔细斟辨地形路线,观察那些看守来回走动,判断敌人现在正是精神不佳的时刻。
“喂!快醒醒!喂!”
男青年累的要死,睁开沉重的双眼,迷迷糊糊。
“什么……到家了?”
“什么到家了!你睡迷糊了吧!别忘了我们今晚要逃命,快给老子起来!”
男子立刻反应过来,睡意全无,俩人连续通知其他,并安慰被欺辱的女性。
所有劳力都在假装睡觉。
“听着,我先去解决军营门哨,回来时大家跟我走。”艾丽娜说完,三步变两步直接闪到围栏外,反复利用怀表接近哨岗,轻手轻脚摸到上面,不等对方反应,以极快的速度一招制敌。
“额……”
“喔……”
弄晕两个军人,艾丽娜在围栏外,摸摸索索使用石头吸引敌人注意力,勾引到草堆,跟个刺客似的,不杀人的刺客。
“好了,走吧!”
“士兵呢?”
“睡着了,快点走,哨岗也被我弄倒,所有人跟着我……快!”
黑暗中队伍长长,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艾丽娜在前,其他人在后,等所有人通过营地门口,人人舒缓一口气,紧张的气氛也轻松些许,艾丽娜眼尖查看四周,正好与某个摸鱼的士兵四目相对。
“逃……额……”士兵还没喊出声,艾丽娜使用怀表瞬间移动到对方身后,一拳击中要害,士兵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趁还没被发现,都跟着我,快点!”
这群人绕过营地,抹黑向北前进,自由之身的喜悦,让每个劳力精神上异常满足,十分感激这位年龄不大的女性愿意提供帮助。
男青年第一个上前,弯腰鞠躬:“谢谢!”
“没什么,我只是赎罪而已,现在你们要不要继续跟我走?只要战争结束,我让你们回家。”
众人欢呼,他们非常愿意,至少,这位女性真的做到了。
某个女性问道:“战争结束,我们就能回家?”
“当然,公主殿下亲自派我来,她保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