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公主与艾丽娜会面于小镇内。
罗夫纳男爵急于复命,他不希望待在这里,立刻率领部队告辞,艾丽娜也没打算挽留,保证平民部队的纯度最好。
“公主殿下回来了!”艾丽娜高喊。
一万平民们也跟着沸腾,娜塔莉亚有点飘飘然,这种感觉确实令人沉迷,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两人进入一间民房,商讨要事,娜塔莉亚先开口。
“你叫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信中说,接下来的行动非我不可?”
“没错!公主殿下,现在就是您发挥作用的关键时刻,来,接下来的命令全由您下发,而且您必须出面。”
“我必须出面?”
“是的,您必须出面,否则,那些贵族就不会将公爵失败的原因归咎到您的身上。”
“那……好吧,我该怎么做?”
…………
……
“大姐头,公主说继续骚扰部队?”
“嗯!这是游击战术,不求一鼓作气,慢慢磨,积小胜获大胜,别看敌人兵马齐全,实际上胆子小的很,他们一直被钓在后面,分不清我们到底是军队,还是平民,也不敢随意追击,顶多让斥候侦查,而我们的后方,确实是军人,只不过不能打仗罢了。”
“现在我们干嘛?”
“公主说,挖坑,做饭,吃完后扔掉所有碗勺。”
……
“报告公爵,前方发现敌军遗留的炊具。”
“有多少?”
“估算两万套左右。”
“很好,下去吧!”
“是!”
两万,差不多是瓦列里旧部残存的总数,看来对方的已经准备退守王都,为了加快脚步,遗弃餐具。
……
“公主殿下说,今天也一样,吃完全扔了,不过这次要把锅也扔掉。”
“可是大姐头,我们的炊具不够用了!”
“来,我教你,让所有木匠都过来。”
几百名木匠围住艾丽娜,只见艾丽娜借来一把手锯,与另一人协力,几下拉断一颗不太粗壮的树木,再锯成几节,使用匕首掏空成碗形状。
“就用这个,随便煮点稀粥糊口,先把这段时间熬过去。”
木匠们点头,不过他们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艾丽娜执意要扔餐具。
“这是公主的想法,自然有她的道理。”
公爵部队的粮食被平民袭击两次,现在肯定时刻提防,而艾丽娜要做的,就是营造出己方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态势,让公爵放松警惕。
到时,艾丽娜奉上大礼。
……
“报告!我们又发现了敌人遗留的炊具。”
“有多少?”
“一万左右,还有几百口大铁锅。”
“很好。”
公爵心想,如果说瓦列里旧部的粮食不多导致军心紊乱,那么肯定不会再继续挖陷阱与他们周旋,此时正是派遣骑兵袭扰作战,一举击溃的大好条件。
“古德里安将军赶回来了吗?”
“没有。”
“通知莫里斯。”
“是!”
将领莫里斯赶往军中帐,弗罗斯特心情大好。
“公爵大人!”
“莫里斯,你率领五千轻骑兵,奔赴前方干扰敌军,天黑之前回来。”
“是!”
莫里斯领命,立刻奔赴前方,五千精锐随同。
等他们跑了近半天,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车轮印消失的地方,正好是这片树林的尽头,莫里斯觉得蹊跷,他也不敢继续往前,怕公爵怪罪,遂命令其他骑兵,原路返回。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随着一声高呼,莫里斯瞳孔放大。
“拉!”
七八十条绊马索横在中间,骑兵躲闪不及,摔到地上,头晕眼花,立刻有平民拿起尖锐的粪叉指向骑兵的脖子,由于轻装上阵,骑兵们身上防护几乎为零,被控制立刻投降。
“不要动!”
“好……我不动!”
“捆起来!”
莫里斯骑术精湛,在他看到绊马索的瞬间,立刻折身侧移,艾丽娜早有准备,她扔出一颗小石子,命中军马的前大腿关节,于是,莫里斯也变成平民的俘虏。
“看好了,有谁敢做小动作,直接揍他!”
一位平民抡起菜刀,艾丽娜连忙制止:“喂!你干嘛?”
“大姐头,这不是……想吃点肉,你看军马,又壮又高,杀了多好……”
“放下刀,除了武器可以拿走,没有我的命令,一匹马都不能杀!”
“为什么啊?大伙都饿着呢!”
这句话得到绝大多数人认可,五万多平民,现在只有一万多,可这一万多人希望吃点好的,反正士兵被俘虏,吃军马总没问题。
“骑兵,并不是骑上马的士兵就是骑兵,他们平日里训练总和自己的马儿待在一起,时间长了,默契自然到来,同样的,感情总会有些,你们现在杀军马,相当于杀了他们作战的伙伴,而且目的是为了解馋,这样的行为实属不应该。”
“可他们是俘虏!”
“什么是俘虏?被俘一方的所有包括生命全归你们吗?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如此一来,你们和那位用人命填路的公爵有何不同?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结束战争,不能再挑起新的矛盾,如果真把军马杀了,你们就不怕士兵暴动?一对一你们打得过他们?”
现在的艾丽娜十分谨慎,她害怕再次出现问题。
那位平民放下菜刀,其他平民也被艾丽娜说服,被俘的士兵,眼神与心境出现点点细微的变化。
艾丽娜与公主来到莫里斯面前,这位将领将艾丽娜的话语全部听进耳中,他感觉真的不可思议。
娜塔莉亚有点紧张,她现在需要接过艾丽娜手中的旗帜。
“你就是弗罗斯特公爵手下的将领?”
“莫里斯,莫里斯·阿布拉·德隆迪亚,公主殿下。”
公主没了下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莫里斯主动打破沉寂。
“刚刚那些,是公主您的主张?”
“额……”艾丽娜暗中点头,公主硬着头皮承认,“是,是的。”
“不可思议,您拥有这样的智慧,我就算投降,也没有任何怨念。”
“是……是嘛……”公主突然回想起艾丽娜交代的任务,连忙将话题拉回来,“莫里斯阁下,你喜欢骑马吗?”
“是的,我小时候就喜欢骑马,我的父亲还因为我经常摔下来而责骂我,为此我挨了不少批评。”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套近乎的手段是艾丽娜教过的。
“那你骑马喜欢飞奔疾驰,还是晃晃悠悠?”
“当然是飞奔,公主殿下,速度越快,越让我感到难以呼吸,然后到达目的地,特别畅快。”
“那么你今天骑了多长时间?”
“一上午,从早上到现在。”莫里斯脱口而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给对方送情报。
“公爵还剩多少粮食?”
“这……”莫里斯皱眉,粮食剩余属军事机密,除了后勤与元帅,一般人不能随便问,“我不知道。”
艾丽娜打手势,公主会意:“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比如你的手下每天吃什么,吃多少,军饷是否正常下发,以及除了你以外,还有几名将领,现在管理后勤的是谁,有多少士兵看守粮食……”
“公主殿下,恕我直言,我不会背叛公爵的。”
“那,好吧,等公爵战败,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你别忘了,我可是王族,我才是你们该效忠的对象。”
公主头也不回离开莫里斯,艾丽娜也一同离开,她不能独自追问,她必须想办法把公主抬到人前。
……
晚上,公主与艾丽娜围坐火堆边,继续商议。
“公主殿下,根据这位莫里斯的说法,以军马速度疾驰一上午,大约一百四十公里左右,不过将领为了保持队伍一致,故意会放慢,再加上各种其他因素,我估计,双方相聚不超过一百公里,而这片树林,也是到达王都前最后一片树林。”
“然后……做什么?”
“砍树。”
“砍树?”
艾丽娜点头:“不过还得你发号施令。”
“虽然不明白,我就照你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