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使者很年轻。”
“是的，考虑不周，如果真照他说的做，明天同行之间恐怕会打起来。”
“那我们还去吗？”
“去，当然去，不过得先找使者商量，否则根本没法工作。”
侦查到夜晚，两人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旅店，秉烛夜谈。
捷琳摊开地图，放到桌上，无论从事哪项任务，对于赏金猎人而言，熟悉地形非常重要，“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大概一个圈。”
“范围挺广，又要步行，好累啊！”杰顿作为魔法师，体力实在弱势，他忍不住抱怨。
“对了，你还没回答那个女孩的事情。”
“嗯……那个女孩……捷琳，你回忆一下，当初我们在依古拉雪原是不是碰到过对方？”
“有……有吗？”捷琳皱眉思索，她就记得与哥哥杰顿配合默契，消灭一个又一个地精，杰顿擅长防御，她负责进攻。
杰顿突然回忆起关键点，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捷琳翻了个白眼。
“额……我说的是，你有没有生过大病，就在依古拉雪原。”
被杰顿提醒，捷琳也想到了什么：“好像……发高烧一周……也算吗？我不太记得。”
闷棍似的敲在两人的脑袋上，模模糊糊的记忆直接被阻断，后续完全想不起来。
“那个女孩……我感觉应该见过。”
“有吗？我怎么没印象？”
“好……好吧……”
烛火熄灭，两人回到各自房间休息。
-
第二天，卡姆依聚集人堆，更改昨天安排，避免猎人之间内部争斗。
“使者先生，我认为您的安排有点问题。”
“这位女猎人，你叫……捷琳，对吧，问题出在哪里我很清楚，现在请坐。”
他先向每个银牌猎人发十枚比瑞特金币，让他们执行精确绘图任务，也可以击杀地精赚取报酬，然后，再以教会的名义承诺，每击杀一名地精，割下鼻子当做战利品，教会会以一枚威斯金币收购，如果超过十个，多出的部分将以更高价格收购。
至于为什么卡姆依要做这样的安排，还是艾丽娜帮了他一把，先给那些较弱猎人基本保障，然后让金牌猎人击杀地精赚取报酬。
相比一开始的只有击杀地精才能获得金币，这种做法会使得二十个赏金猎人分成两拨，既然要杀，那就杀多点，超过十个后报酬更高，保证参与度高的家伙获得的钱更多，如果少杀，那就一个不杀。
多杀的人，肯定对自己实力充满信心，倘若某个猎人胆敢心生恶意，得掂量掂量同样金牌猎人水平是不是更高，反之，对自己不自信，必定会选择摸鱼，保证那些银牌猎人身上没有战利品，也就不会被强者剥削。
……
昨天晚上，卡姆依询问，为什么可以这么做？艾丽娜是这样回答的。
“问你个问题，现在你有一半的概率能获得两枚金币，或者获得一枚金币，你选哪一个？”
“当然是一枚金币。”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欠我一枚金币，或者选择有一半的概率不用还，一半的概率还两枚，你选择哪个？”
卡姆依微微思索，一半的概率不用还，赌一把也无所谓，大不了输了还两枚。
“我选第二种。”
艾丽娜嘴角上扬，似乎猜到卡姆依会作此选择：“这就是症结所在，也是我使用这个方法的原因。”
“额……能解释一下吗？”
“人们在面对收益时，更倾向风险低的那种，面对损失，又觉得自己能赌赢，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免猎人陷入第二种心态。”
“我……还是听不懂。”卡姆依摸摸后脑勺，有些尴尬。
“那我说的仔细点。”艾丽娜掏出一枚金币与一枚银币，正面印有王冠，反面权杖，“不知道你有没有观察到猎人带的牌子，有金有银，我打听过，大概是综合实力的考量，使用我说的方法，因为收益问题，银牌猎人不会和金牌竞争，他们选择偷懒，因为偷懒也有报酬，如果金牌猎人对付银牌没有好处，那他们为什么要冒险？”
卡姆依好像明白一点，艾丽娜把银币收回，再掏出一枚金币，将它们并列，她继续说。
“金牌猎人之间水平差距不大，既然如此，那么打劫时失败的风险更高，更不应该冒险，他们会选择更稳定的收入，如此一来，我们将两者隔开，弱者摸鱼，强者多劳，保证不出现自己人抢自己人的局面，懂了吗？”
“可是那些银牌猎人不工作，我招来干嘛？”
“做标记，绘制精确地图，只要分工明确，不让他们之间的工作冲突，并且没有利益上的纠葛。”
“那如果……金牌猎人以逸待劳，等其他猎人工作一天，直接杀人越货怎么办？”
艾丽娜把金币收回，一脸自信的表情反问卡姆依：“所以，这个问题你该如何解决？”……
……
……对啊！这个问题他该怎么解决，现在猎人还没出发，已经有人面色阴郁，心怀不轨。
卡姆依快速思考，如果只允许猎人工作半天，势必会因为时间太短，无法获得更多的报酬导致工作积极性降低，如果放开工作，守株待兔的局面未必不会出现。
他下意识看向艾丽娜，对方就站在门口，没说话，眼神似乎在提示。
脑门突然炸开，卡姆依灵光一显，工作真的要一丝不苟吗？
“诸位！请等会！”
猎人们刚准备出门，又被叫回来，很多人有些不爽。
“我需要重新申明一项原则，现在开始，你们可以选择上午工作，下午侦查，或者下午工作上午侦查，每天晚上来公会，教会负责人统计数量后发放奖励，好了，都走吧！”
话音刚落，那些脸色不善的人一个激灵，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等这二十人出赏金公会的大门，站在房间门口的艾丽娜欣慰的笑了笑，看来卡姆依还算有点头脑。
刚刚的做法，就是将工作时间打乱，变得模棱两可，如此一来，那些暗中下手的家伙，并不清楚其他猎人们到底会选择上午工作，还是下午工作，亦或者整天都在工作，也就没法判断何时猎人最疲劳，极大增加打劫失败的风险。
至于猎人到底会不会选择不工作，艾丽娜的想法是不会，就单单杀一个一枚威斯金币，如此报酬谁不想要，都知道教会出手阔绰。
“干得不错嘛！”
卡姆依站起。
“哪里，要不是你昨晚对我说的话，估计我会把事情搞砸，谢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西北？”
“再等等，等这里的问题解决，也不迟。”
艾丽娜环手抱胸，看来教会的时间还算充裕，既然如此，可以趁此时间好好放松放松。
“行吧！我走了，好好干。”
“啊？……等等！”
“又怎么了？”
艾丽娜有些不耐烦，卡姆依指着自己桌子上的表格和任务书：“你能不能……留下来。”
“干嘛？”
“帮帮我，看看哪里有纰漏，嘿嘿……”卡姆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婆婆妈妈，做事犹犹豫豫，当初对付我的时候怎么不见这样，真就自己人智商降三分？出了问题想办法补救啊！哎……”她直接离开房间，头也不回，卡姆依遗憾叹了口气，只能自己继续工作。
他确实另有所图，现在艾丽娜的偏向不明确，必须想办法将她绑定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