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其实……
不用等着我也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的,仔细观察了一番的我无措地看着眼前。
不知道具体空间位置的回廊,其地板上沾染着不知名生物的血的痕迹。相比于叫做回廊,其实把它叫做天桥才更为贴切。没有天花板,两侧也只是一米多高的透明玻璃板,玻璃板上循环印有着无限的符号。
我现在是在哪里?捏着自己的手心,没有一丝触感传来的我,正处在一座飘散着浓雾的天桥之上。但这不是答案,起码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做梦?是在做梦?可为什么我的想法,会如同醒着时那般顺畅?还问出了我是在哪里,我是在做梦吗这样的问题。
值得去想的东西太多太多,因此我现在的脑子里变得一团糟,与此同时心里莫名地压抑起来。不自觉地,像是被不存在的人催促了一样,想要脱离这里,想要逃离这里。
冥冥中一股不安的感觉,这里并非是我想要来到的地方,我也不应该待在这里。这股不安,在被我察觉到之后猛得扩大。于是心里占据着这种感觉的我突然跑了起来,冲了起来,冲进了眼前的迷雾里。
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紧张地边跑边扭着头看向周围。会不会潜伏着什么东西,会不会悬停着一条出路,隐藏在这片障眼的迷雾之后。
不管了!我的手搭在旁边的一侧玻璃板上,自顾自地一个劲猛向前跑去,这是我现在的内心所告诉给我的答案。与其停下脚步去怀疑,去想些那些想个十几万年都想不出的事情,还不如遵从一下自己内心的判断。
在原地发现不了答案的事情,那就把它搁置在一边,然后走向前去吧!我就这么听从地跑着,手在摩擦的玻璃板金属上沿上发散着热量。
那么,充满迷雾的未知前方,等待着我的会是?
悬崖?
不停地向前跑出一阵后,遇到悬崖时前脚一脚踩空的我整个人刹不住车地向前跌去,脑子里经过一阵短暂的断线之后,下意味地用那只放在玻璃板上的手抓紧了玻璃板的金属上沿。
为什么会是悬崖啊!下一秒我心里冒出着这种想法的同时,承载着我最后那道生命线的手也抓不紧地从金属上沿上滑落下来,撞在了玻璃板与地板上的交界处。
这就是我的内心告诉给我的答案?我死命地抓住那里,悬在半空上的身子出于重力的缘故拉扯着我的手,想让我掉进那不知深浅的下方。稍仰起头的面部上被滴上了一珠珠血,尝试着另一边手也抓上去然后未果的我抹了一下,但是越来越多的鲜血顺着我绷直的那只手臂向下流动出几道血痕。
不妙啊。由于没有触感的我并不能感受到手上的伤势有着怎样的严重,但这流下来的货真价实,量大管饱的血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在我的神力已然消失不见踪影的情况下,我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没有神力的我应该连我冥界家门前的狗都打不过吧,虽然那狗有着三个头就是了。
!我在想什么啊?现在可不是有空想这些的时候。要尝试着……我用力地向上伸起着放在空中的手……要努力尝试着……离地板仅剩下一个手掌距离的手很快就能抓上去了……要更加努力尝试着……
才行啊。
在我的另一边手也要抓住上面的时候,维持着让我不掉下去的那只手,已经支撑不住了。它无力地松开了弓起在地板之上的手指,满是汗水的手掌心在地板的横断面上一滑而落。
预示着失败的到来,已经再也无能为力的我从空中掉了下去。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我面前的时空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奇怪,好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回忆地在心底想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断开连接一般地来到了这里,还自顾自地跑起来,自顾自地踩空,最后竟然还自顾自地掉下去了。
说着要相信自己内心的话,在内心的驱使下冲动地跑了起来,这等会不是要掉下去跟啪叽摔烂的柿子落得同一个下场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这样做的根据是什么啊?除非从这掉下去就是钦定的答案。
呵呵,还在嘴硬,还在嘴硬,你想的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些结局总会那么的出人意料……
“西格,你是越来越疯了啊!”
“谁!”
在我试图用玄学大法救活自己的时候,突然插入的一句话语让我直接惊恐得屏住了呼吸。有人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和我一样?!
“你该不会是?”
“是你大爷。既然猜到了就给老子说出来,搁这说一半留一半试探你大爷呢?”
“……我这不是怕我自己说错了吗?”
为什么我的暗面会是这样子的……啊!糟糕。
“我爱咋样咋样,反正我一年来又出去不了多少次。倒是你,整天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不怕自己疯掉?”
“怎么可能在心里多想些事情就会疯掉啊!”
“呵!真的?呵!”
“你别不信啊……”
想阐述明白的话才刚说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所在的方位瞬间从在半空中掉落着的状态转变成了稳实地站在地面上,眼前一片阻挡着视线的浓雾也抓不住过程地神秘消失了。
结合已有的情报来看,我应该是离开心灵暗面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限。但是……
我瞳孔地震地看着眼前从左边袭来没有半点防备的轰鸣长枪,被火红色灵力覆盖着的枪尖在沸扬的空气中爆出着剧烈的声响。
往着不断突进的枪杆向前看去,拿着枪杆底端的人正是这个古堡的主人,也是同意接留了我们在这住上一晚的人,择英七巧。
但与我之前所看见的他不同的是,他现在的眼睛变大了一点,而且眼眸的颜色是炽烈的红色,跟他向我刺来的长枪上所覆盖着的灵力一模一样。
一接手自己的身体就碰见了这样的攻击吗?暗面你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事情啊?
心里这么想着的我迅速反应过来地要去抓住眼前急逼而来的枪芒,可是刚出手我就发现,我现在身体上的神力好像在暗面接手的时候被他用掉了许多。
虽然剩下的神力还有很多很多,但是也禁不住他这样用啊,要知道在冥界以外的地方我的神力恢复速度只能以一个龟速来形容。
这可怎么办?我控制着后退出几步避开了择英七巧的穿刺攻击。身为一个技能战士的我如果不想动用神力只靠普攻,能打得过面前的择英七巧吗?
八阶,我在最初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择英七巧的真实实力其实是八阶。这就是他所自爆出的一点家门下的完成体,至于他潜藏着的另一个秘密,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没有神力的加持下,单纯我自身的身体强度是肯定无法足以挡住他的凌厉攻势的。
“择英先生……”
预判到他动作的我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了他丝毫不留情面的横扫枪势,尝试着和他劝起架来。
“你是要把这里拆了吗?”
才站起身的我又一个蹬脚倒退着跳到楼顶的围栏上,择英七巧以枪化刀劈来的冒火长枪落空地拍在了地面上,掺有其他物质的水泥地板在轰的一声中以枪尖为中心四面八方地凹陷下去,并且裂开了一道道缝隙。
“西格先生,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没认真打收了几分力吗?还是说传说中的死神大人其实就只是这样?”
择英七巧收起了他散开灵力的长枪,将枪柄底端直立着放在地面上。他慢慢地将自己额头上的刘海梳理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挑衅我的话。
“你果然听到了吧,凭靠着那个东西。”
我呼了一口气地蹲在围栏上,开始和择英七巧和平地聊起天来。
“那个东西?你说的是惨死在你手中的小黑吗?死神大人,那可是我最看好的一条蛇了。可惜就这么死在了你的手中,所以……”择英七巧停止了他的话语,放声地肆意大笑起来,“死神先生,你要不要试着来一命尝一命哪?”他说着,上扬的嘴角显露出无比病态的笑容。
“西格先生,”择英七巧笑着,提起长枪向蹲在围栏上的我直冲而来,“刚才的你和现在的你可是完全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长枪上的枪尖,在灵力的加持下又热烈地燃烧起来,而这次却在绯红的焰火中混杂着一抹幽冥色的火苗。
“如果你像刚才一样没有那么多话就好了。”
长枪突刺,准心直朝向我的胸口,我身后此时已退无可退。但我现在也不想再退了,我现在很生气。
运用着意念,神力从连接着意念海的神核中一点一点地急剧释放出来,代表着功能的白色六芒星阵由神力点点地拼凑而成,在完成确认之际开始圈缘,圈内分别顺逆时针旋转着,在嗡的一声中向圈外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这一招,叫做大力出奇迹。
蹲在围栏上的我毫不犹豫地向前挥出一拳,蓄力的重拳和如火的枪尖对撞起来,拳风带着横扫一切的威势不仅湮灭了枪尖上全部的绯红火焰,还隔枪打人地将力度传到了择英七巧拿着长枪的单手之上。
时间定格住,择英七巧没有倒飞出去将楼顶上竖立起来的一面墙壁打穿出一个大窟窿,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他依然在笑着。
但是在他诡异的笑容之中,我收回了手,接着他手上的长枪哐啷一声地掉落在了地上,因为他拿着长枪的那只手臂已经使不上力气地垂在了他的身侧。
身体颤抖地晃动着,择英七巧用无伤的手握住了那只已近废损的手臂,笑着咬着牙跪倒在了地面上。
我蹲在上边不带表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沾染上了一点源初的气息就真把自己当源初神了啊。我才用了这么一点点力,你怎么就倒下了呢。
我侧过头,站起身来,在吹来的冰冷夜风中将两只手臂环抱在了胸前。
唉,我感叹着,这今晚都是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