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驰的马车上,看着窗外那逐渐远去的风景,令我不禁回想往日。
我叫赵义勇,在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
那一天,数不清的不可思议的光柱从天而降。
在我还没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和我的青梅竹马赵晓玲,便被其中一道光柱击中了。
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识过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就已经全变了。
我和晓玲站在一个昏暗的陌生房间里,四周有许多布满灰尘的箱子,地板上也散落着许多小小的空玻璃瓶,似乎不久前还装着什么液体。
而我们的脚下却是个散发着红光的魔法阵。
我们的面前,站着一位与我们差不多年纪的,有着一头鲜红卷发的八九岁女孩。
她的脸色苍白,表情苦闷,有些吃力地喘息着,似乎很虚弱,可依然支撑着自己站在那里。
她看着我们,安心似的露出笑容。
“太好了……”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吐出这么一句之后,少女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令我和晓玲都很不安也很害怕。
我们抱在一起,卷缩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
一直到红发女孩醒来,并向恐惧不安的我们解释了一切。
女孩的名字是奥利维亚·阿兰德,是迪沙斯坦帝国即将没落的贫穷贵族之一。
每天看着自己的父母都在为阿兰德世族的未来苦恼,奥利维亚便希望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碰巧在父亲的书房看到了有关勇者召唤,与召唤成功后得到封赏的历史先例。
奥利维亚便向父亲提议举行仪式召唤勇者,但不仅被父亲否决了,还被父亲斥责这种行为是愚蠢至极的。
因为召唤仪式至少需要数十名神官咏唱咒文与奉献大量的魔力才有可能成功。
而阿兰德家根本就没有钱去请那么多的神官来举行仪式。
不甘心的奥利维亚逃出家门,用自己存下来的全部零钱买了魔力回复药。
在查阅并得知了召唤仪式所用的咒文,以及即使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魔力的话,也是有可能召唤成功的。
于是她拿了厨房里的干粮,偷偷地把自己反锁在地下仓库内,独自刻画了魔法阵并举行了召唤仪式。
本来,像这样一个小孩子是绝不可能令召唤仪式成功的。
但奥利维亚具有魔法才能,而且天生就拥有巨大的魔力量,是一般魔法师的好几倍。
加上奥利维亚努力维持着魔法阵,坚持了好几天的召唤仪式,还喝了不少魔力回复药。
虽然即使如此,她成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但奥利维亚还是很幸运的成功了。
而我和晓玲,便因此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出现在了地面上那个已经暗淡了的魔法阵里。
一开始我们无法相信这种事,近乎哭闹般地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奥利维亚告诉我们,一旦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她不停地向我们道歉,因为她没想过召唤来的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还是七八岁的我们。
而且,被她召唤来的我们不是勇者,也不是唯一被召唤到这个异世界的人。
奥利维亚带我们回到她家之后,那因担心突然不见的奥利维亚而一脸憔悴的她的父亲,留着眼泪担心地斥责着她擅自举行了仪式。
在平静下来之后,奥利维亚的父亲告诉了我们。
这个勇者召唤仪式,只不过是能从异世界召唤来具有庞大魔力与魔法天赋的异世界人。
而且还不是一定能召唤出有能力的异世界人。
不分男女的,从婴儿到花甲老人,普通人到能使用第五阶级魔法的天才,参差不齐,完全就是看运气。
但他们都会得到神明的恩惠,能使用一种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都不能使用的一种名为『属性』的未知魔法。
而培养一个会第四阶级魔法以上的魔法师,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与财力。
所以尽管召唤出来的异世界人,有可能是一无是处的普通人,但勇者召唤依然是最节省时间金钱的,也是最高效的。
为了对抗东北方那个大沙漠里的凶暴魔物。
迪沙斯坦帝国每一年都会在帝都聚集宫廷魔法师,与聘请魔法师公会的魔法师,集中举行勇者召唤的仪式。
但被召唤来的异世界人往往都有着怪异的平等观念且不懂礼数,见到皇帝甚至连低头行礼都做不到。
而且情绪也不稳定,许多年纪较小的以及女性的异世界人会哭闹着求魔法师把他们送回自己的世界。
但这根本不可能。
有甚者还会对魔法师暴力相向,公然反抗皇帝等。
所以帝国的集中召唤,早在几千年前开始,就是召唤来一批的异世界人了。
通过当众就地处死第一个反抗的异世界人,来警告其他的异世界人反抗的下场。
这个方法很有效,看到同为一个世界的同伴死在面前,他们就都安静了许多,也变得会服从帝国的安排。
不过帝国并没有打算把异世界人当作工具,因为他们是帮助帝国对抗魔物的英雄们,帝国自是不会亏待他们。
经过集中的教育与训练,再通过筛选,分为具有战斗能力和不具有战斗能力的异世界人。
由具有战斗能力的异世界人组成一支专门对付魔物的军队。
而统领这支军队对抗大沙漠里的凶暴魔物的那位异世界人,才会被称为迪沙斯坦帝国的勇者。
勇者会封受爵位,地位更是仅在帝国元帅之下,其底下的异世界人也会得以优待。
而像奥利维亚这次在地下仓库进行的私人性质的勇者召唤。
按现在的帝国律法来讲,召唤成功后的一切都必须由其召唤主自己负责,包括对异世界人的教育和管理。
如果该异世界人没有主动申请加入对抗魔物的军队的话,那么帝国就只会将其认为是一般的帝国公民。
奥利维亚的父亲问我们。
“你们想加入军队吗?”
我们想都没想就拼命摇头。
虽然七八岁的我们还不能很好理解加入军队是什么意思,但我们知道那毫无疑问是去送死。
而我和晓玲,从那之后,就变成了生活在阿兰德家的一般公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