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在街角相撞的小女孩,我走到主街道上,径直前往圣伊斯神殿所在的中城区。
中城区内似乎是一个直径将近两三公里的巨大扁平状的平顶山。
走在主街道上的时候,我便已经看见那高出中城区城墙几十米的,因盛开着各种鲜花草木而变得如同虹光一般艳丽的山腰与山顶了。
听之前那位守城的士兵说,中城区还在修建中。
真不知道在未来的时候,这看上去好似彩虹打散后混合起来的平顶山会变成什么样呢?
来到中城区的西城门前,我发现这里和其他城区的城门那里有点不太一样。
这里的城门好似拱桥下方的桥洞,巨大到能让近十辆马车并行,而且没有门扉。
往里面大概50米后是一条通往平顶山上的阶梯,两边似乎有紧贴着环绕城墙与通往平顶山上坡度不高的公路。
城门两侧负责守城的士兵,也是其他城区城门处的3倍以上。
而且他们个个都全副武装,好似进入克里希古城时见到的那些守城士兵。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那严肃的表情上,似乎都充满着荣耀。
正当我想要走进城门进入中城区的时候,两边的士兵突然将我拦了下来。
其中一位士兵向我伸出手,好似索要着什么似的说道。
“小姐,请将你的入殿许可给我看一下。”
我没想到进入中城区居然需要许可,于是解释道。
“抱歉,我没有,我是冒险者队伍中的神官,想来神殿向神明大人祷告。”
“你是最近才来克里希古城的吧?”
“是的,我昨天才到克里希古城。”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士兵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耐心地跟我说明着。
“神官小姐,这中城区整个城区就是圣伊斯神殿,是圣伊斯神大人本人的居所,是宛如王宫一样的地方。不是能随便进出的,想向圣伊斯神大人祷告的话,请去圣伊斯教会。沿着这条主街道走大概一二公里左右就能看见圣伊斯教会前的广场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转身离开之后,我感到有些遗憾。
明明来神殿祷告是见到圣伊斯神大人最好的机会,可进入神殿需要许可。
而且谁能想到,整个中城区居然就是神殿。
虽然还没见到圣伊斯神大人,但我内心对她的印象已经和对王族的印象差不多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我们神官都是对着神明的神像祷告的。
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想见圣伊斯神大人,在她的面前祷告的话。
先不说古城的信众们,光是听取神官们的祷告,我想说不定就会累死圣伊斯神大人的。
所以前去祷告的人,确实应该到教会去。
沿着主街道径直前进,我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士兵说的圣伊斯教会。
在教会前殿参拜了克里希神树的壁画后,我来到本该供奉着圣伊斯神神像的主殿。
可主殿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听圣伊斯教会的神官说,圣伊斯神大人昨天才刚从主殿搬迁至还在修建中的中城区内。
而且因为圣伊斯神大人命令过不许雕刻她的神像,所以这主殿就只会在壁画上画上圣伊斯神大人的神纹——日月纹章。
这个日月纹章是一个阳炎好似十字架般的烈阳,而烈阳之中是一轮新月在左下显现。
这个神纹还是圣伊斯神国的标志。
我们在入城的时候,在城墙上看到的旗帜上的纹章也是这种日月纹章。
连圣伊斯教会的神官与教徒们手中的吊坠,也都是雕刻成日月纹章的模样的。
在我准备离开圣伊斯教会的时候,一位看似位高权重的神官走进了主殿。
他是个穿着红白底色华丽法袍的青年,头戴高冠帽手握权杖,看似神殿长却似乎有所不同。
“异国的女神官,欢迎来到圣伊斯神国。我是圣伊斯神大人亲自任命的圣伊斯教会枢机主教——法兰克斯。”
这位枢机主教大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那脸上的喜悦之情充满了自豪,仿佛强调着自己的职位是神明大人钦点的一样。
“感谢您的欢迎之语,主教大人。我是S级冒险者队伍里的神官,名为赵晓玲,赵是我的姓氏,还请直呼我为晓玲。”
“嗯,晓玲,我能看出你是个虔诚的信徒,对神明充满敬爱。但你的信仰模糊,内心深处没有确切的主神。”
主教大人的话使我愕然僵住,我看着他的眼睛。
明明是个祥和平静的眼神,我却觉得好似看穿了我的一切想法一般锐利。
“为……为什么……”
我确实相信着神明的存在,也信仰着神明,可……
就和主教大人说的一样,我信仰的她,是什么神?她叫什么?她在哪里?
我既然是神官,那所信仰的主神的神殿又在哪里?
在戴斯扎古市进入神殿当上见习神官之后,我就一直致力于用神明所赋予的这份力量帮助有困难的人。
每日的祷告,也不是对着那神殿中的神像,而是在对着那位赋予我力量的,不知名的神明。
我也想知道啊,我所信仰的神明,究竟在哪里?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原谅我是个贪婪的信徒……
可是……
这些我都想知道啊!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明白自己是个凡人,又怎么能奢求神明出现在眼前呢?
所以我每次经过有神殿存在的地方,都会到那里去祷告。
也许是内心深处,觉得在某个神殿,就能遇见我所信仰的那位神明大人吧。
这也是我那么想见到圣伊斯神大人的原因……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神明?
是不是……我所信仰的神明……
因为……
我只是……
我只是非常想见到那位赋予我力量的神明大人。
我明白对神明大人抱有这种想法是不敬的。
所以这一切,都被我埋藏于心底,不曾表露。
明明连一起度过十年时光的伙伴们,都从未察觉到我的心意。
为什么主教大人,能这么轻易看穿我内心的这一份近乎扭曲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