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伊米雅是个单纯的孩子,没什么坏心眼。
但我也知道,她的身世,以及她的出现,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亚克·贝里率领150多只黑魔犬袭击古城的事虽然让我意想不到,但伊米雅的家臣仅靠三人击溃这种数量的黑魔犬,更是让我震惊。
伊米雅的姐姐,阿莉雅·珈德,女仆阿丕尔·露特与托尔芬·迪玛伽,以及教师冬·莱萱。
她们毫无疑问根据情报能判定为第五,甚至是第六阶级的魔法师与战士。
我曾问过加尔姆,一人独挡50只黑魔犬需要多强的实力。
加尔姆对她们似乎很警戒,也提醒我不要为了搜集情报而去接近她们。
“莎莉小姐,如果是同伴之间契合度很高且配合的很好。”
“那第五阶级实力的人,也就是一支S级冒险者的队伍应该能对付得了150只的黑魔犬。”
“但情报里是三个人,这对一个队伍来说太少了,那她们的实力至少是第六阶级。”
“可如果并没有很好的配合,仅仅是三个人就轻松消灭了150只的黑魔犬的话……”
“那么那些人,至少有第七阶级以上的实力……”
我对加尔姆的话难以置信,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乍一看十分普通的孩子,身边会聚集那么多的强者。
但我也清楚伊米雅并不普通,因为我无法感知她的魔力,无法判断伊米雅有怎样的实力。
特别是在她学会魔法之后,一脸无邪地跟我分享喜悦的样子。
(为什么伊米雅学会魔法了,我却仍然无法从她的身上察觉到魔力气息?)
能学会魔法,就代表伊米雅有魔法的才能,且已经是一位第一阶级的魔法师了。
城内所有会第一阶级魔法的人,都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身的魔力,我能轻易地感知到他们。
但却无法感知到伊米雅……
我问加尔姆。
“你活了那么久,过去几百或是几千年里,你有见过什么能瞒过特殊能力的隐秘系能力或是魔法吗?”
“我的主人,莎莉小姐啊……『恐惧』是极为特殊的能力,一般只有同等特殊的能力才能在『恐惧』面前隐藏自己。就算没有这样的能力,起码也要像那个自称智慧之神的女人一样拥有神格才行。”
“可奈大人一样能被我感知到啊……”
我明白自己的能力很特殊,连身为神的奈大人都无法轻易在我面前隐藏魔力气息的话,那伊米雅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才可怕,连那个智慧之神都只能隐藏实力,而无法在『恐惧』面前连魔力都隐藏起来。可见那个叫伊米雅的孩子有着多么特殊的能力。”
“可……伊米雅她好像自己都不知道。”
伊米雅的行为与一个正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不如说比年纪相当的孩子更安静乖巧,更加懂事,也莫名得更加……成熟?
加尔姆无视我的疑惑,继续解释。
“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自己拥有能力是很正常的。就像您情报中,奥德兰子爵大人的夫人能自由操纵火焰一样。大家似乎都认为那是种才能,但可能就是子爵夫人有着『火焰支配』之类的能力。”
“这样吗……”
我无法理解,但加尔姆却突然开始劝解我。
“您最好别再试图接近她们获取情报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获得的情报是假的,那天黑魔犬袭击古城的时候,您支配的所有动物看到的景象都是在某种力量影响下的幻觉,是虚假的记忆。”
“什!什么!?”
“还好您当时不在场,只是通过动物的耳目获得情报,不然我们也许都逃不掉记忆被修改。”
“修改记忆?!精神魔法的话……可当时在场的有数百上千人,修改那么多人的记忆,还连同附近的动物吗?!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精神魔法,也无法完全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只能让他有种“就是这样”的错觉,而认定某件事。
修改全部的记忆,还是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主人,我知道您很惊讶,但恳请您别再深究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们真的很危险。”
“我,我明白了……”
再怎么想不通也没用,加尔姆说得对,我最好不要再去深究这件事。
毕竟,我也无法感知到那几个人的实力,仅仅是和感知奈大人一样,感知到魔力的气息。
可这样也让人细思极恐,那就意味着她们全部都有与奈大人同等或是以上的力量。
她们也许全部都拥有神格,全部都是……神?
(伊米雅是……是被神所包围保护着的孩子?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疑问,没多久就得到了回答。
苏阿农伯爵似乎又有了什么动作,可还没等我搜集多少情报,他私下会见了法兰克斯神殿长、冒险者公会与魔法师公会的公会长。
神殿突然就公布神树失去恩惠,奥德兰家收养的伊米雅·珈德,出现的时机与身份存在疑点。
魔法师公会的多位高阶魔法师前往神树下进行调查,最后公布出调查到魔力汲取的术式残留。
苏阿农伯爵散播的流言简直就像是得到了各大代表势力的肯定,一下子变成了真相一样……
流言传开之后,伊米雅也不再出门,我也不再见过她。
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全城的百姓会那么简单的轻信了“伊米雅就是夺走神树恩惠的魔王”这种荒唐话。
但神树的恩惠确实消失了……
不少农牧场都开始出现了问题,古城周边的魔物活动也开始变得频繁。
加尔姆也确认过,神树下残留的魔法阵术式,确实有魔力汲取的术式……
无论怎么调查,结果都会将矛头指向刚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古城的,来历不明的伊米雅她们。
没几天就聚集了讨伐魔王的联合军,我顾不上那么多,打算唤出加尔姆带着被我支配的魔物冲进中城区。
可突然涌向额头的剧痛令我瘫倒在地难以行动。
会暴露我自己的行动被『嫉妒的契约』所禁止,那我就不能出手帮助奥德兰家。
无法帮助朋友,又要再一次见死不救的痛苦在我的内心蔓延。
而中城区那边,灾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