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早晨,队长早早地将艾丽娅支了出去,欧阳依旧没来,沈漠风也已经三天没见过他了,不知道在忙什么。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有条不紊地准备了起来,简单地整理之后,沈漠风打算去取为艾丽娅定制的礼物,爱崎的似乎在纠结一些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礼物还没选好。
队长萧倩倩看到爱崎烦恼的样子,直接问了出来,“爱崎队员,你是不是还没有给丽娅队员选好礼物啊?”此言一出,爱崎极其尴尬地看着萧倩倩,眼神飘忽不定,脸颊也涨得通红,“怎么……怎么会,再……再说了……像我这样的时尚专家……怎么会找不到礼物呢?”
“可是我刚才看到你一直在翻手机,很明显就是没准备啊……”林明不停地给队长使眼色让她别说下去,但是队长似乎并没有理解林明的意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而且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对这种世俗的时尚不感兴趣吗?还说要追求个性来的。”
林明绝望的捂住了脸,爱崎的脸更加深红,隔得老远沈漠风都好像可以感觉到她身上飙升的体温,但萧倩倩本人似乎没有觉察,还一本正经地询问爱崎:“爱崎队员,你的脸很红诶,是不是生病了?用不用去医院啊?”
“我……我这就去拿礼物给你们看!”爱崎紧闭着双眼厉声喊了一句,转眼间就已经跑出门,只留下一个金发飘飘的背影和一脸疑惑的队长萧倩倩。
“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萧倩倩似乎还是没有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林明无力地叹了口气,摇着头,满脸疲惫的看向萧倩倩,“我的队长大人……”刚想说点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看来对于这样的情节他也有些无奈了。
这样的小剧场倒是给沈漠风提了些精神,随即来到了所在城市克里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城,商城占地面积极广,清一色的都是些价格惊人的奢侈品,出入这里的也不是什么一般人,都是些商业精英和政界要员的亲人,购物的人不是很多,但随行的保镖和佣人倒是不少,甚至一些衣着华丽的高中生明明明明不是周末也能在这里谈笑风生,不过想想也正常,既然含着金钥匙出生了,就应该将其利用的淋漓尽致。
沈漠风刚一下车,周围就投来异样的目光,沈漠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上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那么麻烦。
到商城门口的路到十分通畅,毕竟都被身材壮硕的保镖给隔开了。由于提前通知好了相关的卖家,沈漠风打算直接从正门进入,但又一次被保安拦了下来,虽说是个保安,但眼神中却充斥着蔑视,可能他被人蔑视惯了,今天终于有耀武扬威的机会了,毕竟他眼中的愉悦已经出卖了他,“对不起先生,这里禁止对异士进入。”
“不会吧,我前不久刚在你们这里定做了东西的。”沈漠风也装出了一副极其惊讶的样子,保安倒是很得意的咧开了嘴,“先生,我们有严格的规定……”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正面口就走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脸上的赘肉挤成一团,笑容比哭相还难看,“哎呀呀呀,沈先生你来了……”
“经……经理”,保安连忙站到了一旁,经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将头转向沈漠风时,又露出了那难看的笑容,“沈先生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里边请……”说着还摆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原本矮胖的身体再一弯腰活像一个肉球。
一旁的保安很不理解,于是低声询问道,“经理,我们不是有相关规定……”还没等保安的话说完,经理就跳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保安的后脑勺,故意放大了声音说,“睁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了,人家沈先生可是国家级的对异士,可是议员级别的人,你是不是饭碗不想要了!还不快向人家沈先生道歉!”
“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小人见识浅薄,还请多多谅解……”一听这话,保安整个人的脸“刷”的就白了,顿时点头如捣蒜,点头哈腰,沈漠风没兴趣看他们在这里表演,径直就走到了商城最里面的柜台,看到了自己一个星期前定制的礼物,确认后,就让店员包装成生日礼物。
在等待的时间里,经理像个苍蝇一样在沈漠风周围转来转去,即便沈漠风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内心也有些烦躁了,甚至之前对他避而远之的阔小姐和富少爷们也上来搭讪,而经理就趁此机会向他们推销商品,不得不说,门口的那一出演的还是很成功的,那个保安估计要升职加薪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和沈漠风都没有关系,只是理所当然罢了。沈漠风拿了礼物,时间也已经接近中午,简单了解了据点的情况后,沈漠风去准备一些布置的小道具,而林明那边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由林明和爱崎他们来准备食物,有林明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原本想象的物品在不大的超市里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沈漠风顿时觉得头脑发昏,再加上一旁巧舌如簧的售货员,沈漠风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抉择,时间就在不断地犹豫中浪费了。
最后早一批的上班族已经挤出了地铁站,沈漠风才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了据点,熟悉的公寓映入眼帘,但门口缺郁闷地蹲坐着一个人,满脸的怨念,身上还有各种黑色的不可描述之物,而这个恰似流浪汉的年轻人竟然是穿着围裙的林明,林明看到沈漠风,眼眶中就灌满了泪水,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漠风的手,“漠风啊!你终于回来了。”
沈漠风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后来林明擦干了眼泪,告诉了沈漠风来龙去脉,原来林明负责做菜,队长和爱崎偏要帮忙,林明也没有多想,就让她们进了厨房,结果悲剧就开始了,林明也差点在这场浩劫中丧命。
沈漠风跑到厨房,一股刺鼻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只见原本不大的厨房显得更加狭窄了,因为地上堆满了漆黑的难以描述的废品,勉强可以看出是塑料烧焦后的产物,但这东西是怎么进厨房的,沈漠风实在是想不通,在加上旁边的一口锅已经被厚厚地糊上了一层,四周的墙壁上还有各种烧焦的痕迹,如果是陌生人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认为是火灾后的现场,或者是现代战争留下来的罪恶遗迹。
而在厨房门前,站着两个面容黢黑的人,不用说,肯定就是爱崎和队长,直到沈漠风进来之前,两人还在鼓捣着微波炉,毕竟其他电器凭肉眼都能判断它们悲惨的命运。
看到沈漠风进来,两人立刻站到了一旁,像两个犯错的孩子,队长面生歉意,而爱崎虽然也有些愧疚,但还是面色强硬,并没有道歉的意思。
空气顿时就凝固了,四人都没有说话,沈漠风沉沉地叹了口气,接着拿起旁边的镜子,“你们还是去洗把脸吧!”看到镜子里满脸漆黑的面容,队长和爱崎连忙逃离了厨房。“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我来帮忙吧,再这样下去生日晚宴就泡汤了。”沈漠风望着所剩无几的食材,眉头紧锁。
不过沈漠风和林明并没有就此放弃,经过辛苦地调整后,食物的准备总算进入了正轨,队长和爱崎则是很识相的去布置生日现场,虽然进度有些拉胯,但还算有条不紊。
到了时间,沈漠风前往青叶小学接到了小杰,他的手里还一直抱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沈漠风提出帮他拿的时候,小杰一转身子,将盒子紧紧地塞在怀里,并且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这一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因为完全无法理解,沈漠风也没当回事。
之后的工作虽然急促,但在艾丽娅回来之前还是勉强完成了,此时天色已暗,艾丽娅也已经告诉队长自己快到了,沈漠风等人关上了灯,整个据点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另一边,艾丽娅从空荡荡的地铁上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让她去组织上交报告,一般都是直接电脑传输,两个城市间奔波,几乎话花费了她一整天的时间,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依稀记得今天好像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走在返回据点的路上,偏僻的街道上路灯时明时暗,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艾丽娅开始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千纸鹤的大家,特别是沈漠风,即便到了现在,自己见到他后,又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原来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新的烦恼却不断增加。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彻底支配着艾丽娅,看着这幽暗深远的街道,艾丽娅原本拖沓的步伐又更加缓慢,前方的黑暗遮挡着她的视线,方向顿时也模糊了起来。
回到据点,沉静的黑暗与平时往日的喧嚣显得格格不入,凉风拂过,艾丽娅拉进了外套,缓缓推开了据点的大门。
在大门敞开的一瞬间,整个据点顿时灯火通明,无数拉花如同雨点一般从艾丽娅头顶落下,还没等艾丽娅反应过来,其他人已经从躲藏的地方跳了出来,“生日快乐!”在大厅里回响,前方的桌上还有一个蛋糕,深深地暖意顿时扑面而来,艾丽娅原本冰冷的内心顿时充斥了温暖,“对……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是爸爸妈妈为我定的生日。”
这里的爸爸妈妈当然是艾丽娅的养父母,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生日就是她被领养的日子。
艾丽娅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从她的面庞滑落,表情却格外的幸福,艾丽娅有无数感激的话想说,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谢……”万千的话语化作了两个字,缓缓从艾丽娅的嘴中吐出,其他人的脸上也洋溢着欣喜,众人间的隔阂在这一刻好像没有那么遥远了。
“好了,既然主角已经到了,那么就准备点蜡烛吧!”沈漠风将蜡烛送到了艾丽娅的手中,二人的目光在几天来头一次交汇,艾丽娅看着沈漠风深邃的双眸,黝黑的瞳孔里似乎充满了无形的力量,艾丽娅之前身体的沉重也随之散去。
艾丽娅在蛋糕上插上了蜡烛,伴随着大家“生日快乐”的声音,艾丽娅在心中默默许下愿望,之前的阴霾也随着熄灭的蜡烛烟消云散。
当艾丽娅还沉浸在喜悦中之时,小杰扭扭捏捏地从队长身后走了出来,艾丽娅看到小杰,脸上的喜悦凝固了,众人都依次靠后,将空间留给了两人,虽然气氛有些微妙,但是艾丽娅还是试着询问,“小……小杰……你怎么在这里?”
小杰又开始习惯性地躲避其艾丽娅的视线,但其他的人都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小杰,小杰才缓缓从身后拿出了礼物,“姐……姐,生日……快乐……”小杰的声音小了下去,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包括离得最近的艾丽娅。
“你……你说……什么……”艾丽娅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
“姐姐!生日快乐!”小杰一闭眼,一咬牙,直接叫了出来,热泪顿时夺眶而出,艾丽娅低下身子轻轻搂住小杰,莫名的温暖以两人为中心四散开来。艾丽娅没有说话,毕竟一切的语言在此时都已经算多余了。
艾丽娅拆开了小杰的礼物,是一张小孩子的画,画工很粗糙,但是可以看出是一个穿着夹克的少女提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不用说,小杰画的就是艾丽娅。
“这里画得……”队长萧倩倩刚想说什么,爱崎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一边。艾丽娅看着画,嘴角带着甜美的微笑。
“我……我只能画成这样了……但是姐姐……”小杰似乎有些害羞,努力地解释着,而艾丽娅只是摇了摇头,将画贴到了胸前,轻柔地抚摸着小杰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姐姐一定会好好保存这张画的。”
小杰的脸蛋红扑扑的,脸上也挂满了喜悦,这一刻,两人似乎成了真正的家人。但艾丽娅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发出了疑问,“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还有,小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缓缓汇聚到一个人身上,在人们的背后,沈漠风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意,“啊哈哈,被供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