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一次见凌思琪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记者招待会上了,那时候的她还光鲜亮丽,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众星捧月的样子,虽然没有那个上官云月那么目中无人,但是她面对千纸鹤众人的时候,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看。
但是现在的她却衣着暴露,衣服也有一种很扎眼的颜色,脸上的装束和她的年龄格格不入,虽然欧阳不懂化妆品,但是即便是透过微弱的光芒,也可以看得见她脸上粗糙的廉价感,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和以前她用的名牌完全不一样。
“是……你们……”凌思琪也认出了欧阳和旁边的两人,整个人先是僵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逃跑,但是没逃几步,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刚才试着爬起来,但是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身体各处也传来痛处,看起来极为艰难,欧阳低着头,沈漠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欧阳还是下意识地将额头前的金发往后一抹,之前说过了,那是欧阳很生气时候才有的动作,但是之前面对那个男人都时候都没有专这样的感觉。
欧阳双手放在裤兜里,吹了两声口哨慢慢走向了努力撑着身体的凌思琪,欧阳走到了她前面,慢慢蹲了下来,声音充满着嘲讽说道:“哎哟,这不是大名鼎鼎地凌小姐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凌思琪听到欧阳的声音之后,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眼泪开始从脸颊下面大滴大滴地落下。
虽然林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凌思琪,但是他更担心欧阳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刚想上前阻止他的时候,沈漠风却把他拦了下来,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林明又很多话想说,不过看到沈漠风的态度,他还是沉默了下来。
欧阳故意看了看旁边躺在地上的男人,接着露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继续嘲讽道:“那种男人都可以接受,看样子他给了你不少钱嘛!给了多少啊?说来听听?”
凌思琪低声哭泣着,身体也在忍不住的颤抖,一直都没有说话。看到她的样子,欧阳不但没有怜悯,反而瞬间将表情受了起来,脸上充满着寒意,声音也一下子就冰冷了起来:“说话!”
凌思琪被欧阳的声音吓到了,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声音颤抖着说道:“五……五百……”
“哦呀?还不少嘛!不过没拿到就没有意义了啊!”欧阳的声音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嘲讽,随即就将脸贴了过去,仔细地观摩着凌思琪的脸,凌思琪泪眼朦胧地将脸缩了回去,眼神里充满着恐惧。
欧阳则露出了一副资深流氓的表情,咧着嘴笑道:“仔细一看,你还挺好看的嘛!不如陪我们三个去宾馆玩玩怎么样?我们一个人出七百,你放心,我们怎么说也是对异士,这点钱还是付得起的,再说了要是我们最后耍无赖,你去对异举报我们就可以了!”
“喂!怎么扯到我了!”感觉欧阳说到了自己,林明一脸疑惑,他刚想问沈漠风,可是沈漠风好像已经看穿了一切,脸上还是很平静,林明快要被这两个人给搞糊涂了。
“玩……玩……什么……”可能是听到了有钱,凌思琪害怕着抬起了头,但是还是不敢和欧阳对视,声音微弱地问道。
“哈哈!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欧阳放声地嘲笑着,嘴角立刻咧开了一个放肆的笑容,像极了那种毫无道德的无赖,他接着说道:“三个成年男人和你这样的女人去宾馆当然去玩你知道的那种游戏了,难道还能去下飞行棋啊?不过我们可没打算一个一个来哦……”
凌思琪眼中的恐惧开始加深,眼神中慢慢浮现了绝望,她用双手抱紧了身体,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她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开始剧烈地咳嗽,还不停地干呕着,大量地唾液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喂喂喂!你怎么擅自做决定啊!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我可不和你胡闹,要是被小晴知道了,别说跪搓衣板了,跪榴莲她都不会放过我的!”林明听懂了欧阳的意思,又气又羞,转身就想离开,可是立刻却被沈漠风给拦了下来。
看到沈漠风这个举动,林明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却大受震惊,他有些愤怒的抬起了手指,失望地看着沈漠风,整个人又完全无法接受现状,睁大眼睛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漠风,我可算看错你了,我告诉你啊!我必须要在丽娅面前揭露你的丑恶嘴脸,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哎呀,你先看着嘛!欧阳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沈漠风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平静,嘴角还带着掌控一切的笑容,不过现在在林明的眼里,他的这个笑容却有另一种味道。
看到凌思琪这样痛苦的表情,欧阳冷笑了两声然后站了起来,绕过了她,然后伸了个懒腰,对着完全不知所措的林明问了个问题:“对了,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说漠风那时候没有劫到那条消息,我们所有人都被她的人给带走了,会发生什么呢?”
“诶?”林明一下子就被欧阳给问住了,可能是由于夏雨晴一直在身边的缘故,结果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最后还是有惊无险,这样的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我们几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没命了,但是爱崎、队长、丽娅、甚至是雨晴弟妹呢?”欧阳突如其来的反问,一下子就让林明紧张了起来,他将目光移向了坐在地上的凌思琪,林明的后背顿时就冒出一股寒意。
“恐怕不会比这个家伙好多少吧!”欧阳一句话仿佛有无比沉重的力量,林明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一想起如果被贩卖的异种那些可怕的经历出现在自己很珍视的她们身上,他的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了。
“这种程度的羞辱已经是对她很客气了!”欧阳瞥了她一眼,然后向着旁边躺着男人走了过去。
“我又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凌思琪愤怒地嘶吼着,声音里充满着痛苦与哀嚎,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整个人泣不成声。
“你知不知道真相我不想知道,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无论你是完全被蒙在鼓里,还是看到了装没看到,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但是你父亲用贩卖异种的钱养你,还有你差点让我们所有人都深陷地狱,这些都是赖不掉的事实!”欧阳的每一个字都充满着冰冷,而且语气里毫不留情。
林明看着这样的欧阳,顿时沉默了,凌思琪身体颤抖着,后面的话被哭声完全盖过去了,听不明白再说些什么。
欧阳走到了刚才晕倒的男人面前,捡起地上的酒瓶,发现里面还有剩下的半瓶酒直接就泼在了他的脸上,男人身体猛地一震,眼睛睁开立刻醒了过来。男人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懵,看样子酒是醒了短暂的理解了一下现状之后,看到眼前一脸“善意”的欧阳,活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对异士大哥,不!大爷!我错了!我……我狗眼眼神不好!你大人有大量,我上有小下有……不是……”男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话都说不清楚了。
“得了!别跟老子扯那些有的没的!”欧阳直接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满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坐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凌思琪,声音略带烦躁地问道:“喂!你们之前商量好的价钱是多少?”
“价钱……什么价钱?”男人还在那里装糊涂,欧阳直接“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左脸上,一道清脆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小巷。
“你说什么价钱!”欧阳懒得和他解释,脸上已经开始出现愤怒的表情了。
“三……三百……三百!”男人还在撒谎,又是“啪”的一声,欧阳反手打在了他的右脸上。
“哈?你再说一遍!多少?”欧阳脸上的表情极为夸张,丝毫没哟了身为帅哥的矜持,活像一个负责收债的小混混。
“五百!五百!真的是五百,我这就给这就给!”男人害怕地捂着脸,连忙在自己的皮夹克里翻着钱。
“啪!”欧阳又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接着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到底多少!你给我说清楚了!”
“不……不是,真的是五百……”男人抱着脑袋,欲哭无泪,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在讹你吗?老子像是缺那点钱的人吗?”欧阳直接将脸贴了过去,故意对着他的耳朵提高了声音,口水都喷到了男人脸上,男人害怕极了,身体颤抖个不停。
“七……七百……七百,其实是七百……”男人直接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现在恐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那你打了人不用出医药费啊!看来你是想让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异种区啊?”欧阳还不打算放过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脸上充满着不悦。
“诶!”一听到“异种区”三个字,男人脸都吓白了,直接跪在地上磕着头,不停地求饶:“大爷!大爷我错了,我错了!一千!我出一千!我出一千……”
男人一时间涕泗横流,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往下掉,样子极为狼狈,欧阳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然后慢慢抬起了三个手指,声音沉稳地说道:“再加三百!”
“好!好好!加……三百……加……”男人被吓得都快找不到北了,一个劲儿地在衣服的口袋里上摸下摸,最后终于从钱包里急匆匆地拿出了十几张钞票,用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递给了欧阳。
欧阳一把夺过了钱,仔细数了数还多了一百块钱,这当然是不能还他的,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缓和了下来,男人一看欧阳满意了,然后身体颤抖着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又被欧阳给叫住了,男人吓得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地,僵硬地转过身子,但是却再也挤不出谄媚的笑容了,声音哆哆嗦嗦地问道:“大……大爷……还有……什么事吗?”
“你以后要是敢找她麻烦,当心我把你腿给卸了!”欧阳表情平静,但是声音里却透露着冰冷与威胁,男人听到欧阳的声音之后,顿时全身发凉,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脚,然后匆忙答应,很快就连滚带爬地跑没影了。
欧阳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到了凌思琪的面前,将钱递给在了她的面前,原本低着头哭泣地凌思琪缓缓抬起了头,原本涂着化妆品的脸已经哭成了一个大花脸,眼睛通红,疑惑地将胆怯的目光移向了欧阳。
“这是你应该拿到的,以后老老实实地找个班上!不会就去学!别怕苦怕累的!如果被什么人威胁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警察。”欧阳没有看她,虽然欧阳的语气里满是冰冷,但是眼神里却还有些许的怜悯。
凌思琪抬起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欧阳递过来的钱,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声音哽咽着说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她说话的时候欧阳已经没有在听了,欧阳绕过了凌思琪,来到了林明和沈漠风面前,林明和欧阳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对方,最后化为了彼此无奈的笑容,正在这时候,中心广场传来一阵沉重的钟声,看样子是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伴随着钟声的响起,一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小巷里,接着一声巨响从天空传来,绚丽的烟火在天空绽放,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艾利维亚,在围着眼前这几所摇摇欲坠地小平房的高楼大厦之外,人们的欢呼声伴随着天空不断升起的烟花嫌弃一浪又浪。
林明连忙掏出了手机和夏雨晴开起了视频通话,他连忙找到了一个可以看得见天空的地方,背对着烟花和夏雨晴聊起了天,另一边的夏雨晴也透过镜头看清楚了黑暗天幕中美丽的烟火。
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欧阳略带惆怅的脸,此时的他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沈漠风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回忆也渐渐涌现,与此同时,艾丽娅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两人仰望着同一片天空的烟花。
凌思琪跪坐在地上,慢慢抬起了头,曾经已经暗淡的眼睛在这光芒短暂的映彻下,也浮现了些许明亮,她把钱放在贴近自己的胸口,原本流干的泪水又再次涌了出来,掉落的泪滴里,美丽的烟花依旧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