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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对异士的觉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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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眼的阳光让欧阳从被子里醒了过来,眼皮十分沉重,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欧阳强忍着头部的剧痛坐了起来,好像是自己昨晚上又喝的不省人事不知道怎么就进到了这里面。

过程并不重要,欧阳检查了下随身物品,东西都还在,这就够了。刚刚直起了身子,头部强烈的剧痛又把他拉了回去,摸着有些粘手的金发,欧阳并不在意这些,要是以前的话肯定忍受不了,但他最近已经很少有情绪波动了。欧阳的精神开始恍惚,回忆又渐渐涌上了心头……

我很敬仰自己的哥哥,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哥哥都能完成,但是每当自己摔倒的时候,哥哥总会伸出手。饿哦到现在还记得哥哥第一次成为对异士的那一天,那把两米长的细剑时是有多么的帅气,无论是人类还是异种,哥哥都会温柔地笑着接纳他们,这样的哥哥,是如此的高大。

有一天,哥哥有了喜欢的人,没想到这么厉害的哥哥也会有惊慌失措的一面,有一次还为了挑礼物拉着我走了一天,到头来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那家商店。但是那之后的好一段时间,哥哥都好像特别高兴,看来那个女生还是很喜欢那件礼物的。

女孩也来过家里,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女高中生,一开始还被父亲吓到了,不过在我看来,也只是个哪里都能找到的女子高中生,我倒是感觉一般,哥哥好像很喜欢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之前我给他介绍了那么多漂亮的姑娘。

后来我和哥哥一样进了对异的军事学院,但那个时候哥哥已经是最厉害的S级对异士了,而且哥哥还不到三十岁,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的身份被同学们知道了,再加上我本来就自信的外貌,一下子就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正是因为哥哥,我刚毕业就开了后门直接成为了A级对异士,还找到了一个C级战队,每个月拿拿保底都够花了。当然,这些事情是不能和家里人说的。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是人家愿意给,我愿意拿,我又没有强迫他们。正当我为不用努力就得到了惬意的生活而暗自高兴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一个天气阴郁的下午,我在和不知道第几个女朋友约完会心满意足的回到家后,母亲告诉我,哥哥出事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哥哥在任务中受伤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想着哥哥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还淡定的在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门。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哥哥没有受伤,只是却躺在病床上,据说是被注射了镇静剂才安静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哥哥最喜欢的那个女孩被异种杀害了。相比身体上的伤痛,这样的伤害对哥哥的伤害大得多。

之后的一个月里,哥哥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每天都盯着天花板,我也有些内疚,再加上担心哥哥会想不开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说起来也很奇怪,有一天夜里,哥哥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但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第二天一早,哥哥就开始说话了,虽然还是以前一样充满笑意,但是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温柔了。

又过了两个月,哥哥已经完全恢复了,我们一家人都到了医院,哥哥也很高兴地和我们回去了,原本母亲让他不要再当对异士了,但是哥哥还是一直要坚持,父亲也没有反对,我很高兴,哥哥又回来了。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哥哥杀了异种,杀了好多异种。我赶到的时候哥哥已经被抓住了,原本洁白的对异士战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哥哥的脸扭曲着,还在不停地狂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哥哥。

哥哥加入了异风,之后的一年里,他再也没回过家。但我深知有一天,哥哥一定会回来的,直到不久前,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听到哥哥的消息,也成了最后一次。接踵而来的,我还收到了异雨的调查通知,上面那些人还真是精明,哥哥去世后就立刻和我撇清关系,父亲也知道了我身份造假的事情,但是全家人都沉浸在伤痛之中,父亲并没有责怪我,只是让我好自为之。

现在,我又能做什么……我……又该去哪里……这一次,没有人再回答我了。

头部强烈的剧痛让欧阳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不行了……去买点药吧……”就这样想着,欧阳从床上拖着身子站了起来,随意地将衣服堆在身上,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旅馆。旅馆不远处就是一家大型商场,欧阳以前经常去,对里面的布局也很熟悉。

欧阳一副邋遢的穿着,让几个领着孩子去上学的妈妈都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孩子拉近了自己,其他人也对他避而远之。欧阳现在精神恍惚,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来到商场,果不其然被保安给拦了下来,欧阳倒是有些不慌不忙,在浑身上下的衣兜里搜索着,最后外套的一个夹缝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磁卡。保安鄙夷的眼神立刻来了给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转变,“欧阳先生,里面请……里面请……”脸上的肌肉都皱成一层堆一层,虽然他在笑,但让欧阳原本就翻江倒海的胃一下子泛起一阵恶心。

大厅经理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像个苍蝇一样在欧阳面前转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欧阳心中缓缓燃起,要不是现在浑身没力气,欧阳真想揍他一顿。

一听说欧阳是因为不舒服来买药的,经理不知道哪里掏出个对讲机,叽里呱啦地安排了一通,直接被经理请到了一个宽敞的休息室,旁边还有几个穿着护士服的少女,要是平时的话,欧阳肯定很兴奋,只不过现在欧阳只想做一件事情,转过身就给经理了一拳,经理肉滚滚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经理并没有生气,相反还一脸堆笑地赶紧让人送来了药。吃过药后,欧阳终于觉得轻松了一些,只不过经理还是在一边叽叽歪歪的,欧阳连揍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正当欧阳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苍蝇经理也连忙扭着身子跑了出去。欧阳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处于好奇,欧阳还是跟了出去,顺便也打算离开了,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休息室旁边的药物区那里聚集了一群人,随着欧阳的靠近,人群有意地避开了他。这时候,欧阳才注意到了人群中央的情况。

周围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圈,叽叽喳喳地再议论着什么,而在人群的中央,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男孩抱着女孩,衣衫褴褛,而且两人都是异种,小女孩好像得了什么病,正在痛苦地捂着胸口,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很自然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人群中还不时传出来一些声音:

“哇……有异种诶……会不会很危险啊?”

“谁去叫一下对异士啊?”

“还是站远一些好……”

“脸上的那些东西好可怕啊……”

而面对这些议论,小男孩的眼中满是恐惧,但是却依然着急地看着四周。“好……好难受……”小女孩痛苦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小男孩拿出了一个药盒,不停地向周围地人挥舞着,“请……请救救她!只要……只要有这个药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泪水从小男孩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恐惧和无助让他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侧脸上的异子好像开始流动。人群沉默了,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去帮他们。

这时候,五个身穿白袍的对异士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有两个C级对异士,看来和千纸鹤一样是C级战队。对异士们似乎在疏散人群,并示意不要再刺激异种,但是当小男孩看到对异士时,情绪更加激动,“你们不要过来!”

小男孩脸上的肌肉扭曲了,各种痛苦地表情都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对异士中的一个少女将银色手提箱放在了地上,试着靠近异种,“别……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冷静下来……”

也许是少女的温柔让小男孩冷静了一些,原本鲜红的异子颜色也黯淡了下去,看到小男孩的冷静了下来,少女也接着说道,“能……能让我看看那个药吗?我们帮你拿来!”欧阳注意到,少女也很害怕,她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但是她依旧极力保持冷静,尽量让脸上的笑容不是那么勉强。

小男孩开始有些犹豫,但看到小女孩如此痛苦,小男孩还是颤颤巍巍地将药盒递给了少女,少女在接过药盒的刹那间,微微松了口气。看过之后,转身向背后的队员说道,“去给他拿药,动作快!”

看到有对异士拿着药盒离开,小男孩紧张的神情稍稍缓解了一些,但还是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人群。

过了几分钟,出去的对异士很快跑了回来,少女看都没看就把手伸了出去,“药呢?快拿来!”小男孩仿佛看到了救星,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还没等回来的对异士说话,人群中就挤出来一个胖子,欧阳注意到,就是刚才的苍蝇经理。

“药?我们这里没药!”苍蝇经理从药品区的指示牌后面走了出来,脸上的肥肉往中间挤成一团,满脸的鄙夷,“我让你们来时来讨伐异种的,你们在干什么!”少女看着苍蝇经理,顿时眉头紧锁,“我们会付钱的,所以把药给我们,现在救人要紧!”

“人?这是异种,哪里是什么人!你们给我动作快点,我还要做生意呢!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嘛!”苍蝇经理一时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

“求……求求你给我点药吧!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小男孩跪在地上,挪动着膝盖来到了苍蝇经理的跟前,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

苍蝇经理一开始有些恐惧地向后挪了两步,但是注意到周围有人看到他的糗态笑出了声,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直接让他肥硕的脸庞涨得通红,“给老子滚!这里没有给畜生的药!”小男孩的眼神里满是绝望,欧阳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从自己的衣兜里翻找着贵宾卡,但是由于衣服有些乱,欧阳不记得放在哪个口袋里了,找起来有些困难。

而正在这时,一旁的小女孩痛苦地捂着胸口,身体扭曲着,小男孩连忙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小雨,小雨,坚持住!我……我一定会拿到药的,坚持住!”“快去拿药!快!”少女厉声呵斥着对异士,“就算是抢,也给我抢过来!快!”

但一切,好像已经晚了。小女孩抬起了惨白的手臂,煞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小女孩的手还没有搭到小男孩的面庞上,手臂仿佛断了线的傀儡,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满是泪水的眼睛也闭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才的苍蝇经理,而欧阳,看着手里的贵宾卡,一股莫名的罪恶感沉重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啊……啊!小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我们……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大海的!你忘了吗!小雨!啊啊啊啊!”小男孩紧紧地将小女孩的尸体塞在自己的怀里,痛苦地嘶吼着,但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而正在这时,对异士们随身携带的仪器却发出了警报声:“警报!警报!检测到高能异化!检测到高能异化!”

少女队长立刻反应过来,转身便提起了银色手提箱,“大家快离开这里!快!”少女的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了小男孩充满仇恨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男孩周身开始迅速的膨胀,无数血红色的胶状异子从身体里涌出来。“快跑!”少女再次向背后的人群大声喊道,群众似乎反应了过来,如同炸了锅的蚂蚁,四散奔逃,场面顿时就陷入了混乱,至于苍蝇经理,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在少女触碰到手提箱的刹那间,一片血红的利刃直接划开了她的后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可……可恶……”而此时的小男孩已经被血红色的异子包裹,双手形成了一米多的利刃,身高接近两米,脸上的表情已经被异子扭曲,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喉咙里还发出呜咽声,强者与弱者的身份,几分钟内就发生了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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