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跟着法蒂玛穿过整个“收容区”,来到了一个相对靠后的建筑内部,那里门口站了两个对异士,看守说明情况之后,众人进到了里面,两个异风的对异士在看到有异雨的对异士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喂!异雨的胆小鬼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他们是异风的惩戒部门,里面都是些犯了错来被迫工作的,就是处理一些文件,那个异雨的大概是被他们那边给塞过来的吧!”
“对异士不战斗还叫什么对异士,真是好笑!哈哈哈哈……”
门外的对异士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交谈,但是还是被里面的众人听到了一些,不过其他人好像对此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即便是面对对方的嘲笑,几人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哇,那些人也太没礼貌了!自己不是也在这里当看守嘛!搞得很神气一样,要是哪天上了前线,恐怕跑都来不及!”罗斯故意来到沈漠风面前抱怨道,可能是担心沈漠风会介意,不过沈漠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附和了两句,罗斯在看到沈漠风的冷静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来到一个类似档案室的地方,里面放着很多资料袋,而且很多都已经有很厚的灰尘了,一开门,顿时烟尘四起,连呼吸都有些受影响,罗斯更是不停地咳嗽,他好像对这些灰尘很不习惯,不过一会儿就面红耳赤了。
“你还是出去歇着吧!别勉强自己了!”希奈看到罗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就连推带劝的把他送了出去。
“那……那拜托你们了……咳咳咳……”罗斯也没办法,脚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其他人开始按照法蒂玛的指示开始将一些资料分类带走,因为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极为杂乱,所以弄起来很费时间。
不过在沈漠风搜索资料的时候他了解到,这里原本就是一所监狱,后来经过整改才成为了收容区,而且艾塔萨几乎全部的收容区都是由监狱改的,而且原本都是异种监狱,而且好像是早就计划好的,各种程序和工程在里面一目了然。
沈漠风在抽空的时候也看了一些去年艾塔萨的报道,有媒体提出了关于监狱改收容所的问题,不过那时候官方给出的消息是“无奈之举”“经费不足”“目前杀影的问题还很严重”之类的措辞,而且还承诺过以后会完善整改,不过后面就没有下文了。
近两年的东西都还不多,沈漠风等人要拿的是差的不多五六年前的一些资料,好巧不巧,沈漠风就翻到了一篇关于当时艾利维亚战争的报道,最后封锁艾利维亚平原的原因是因为杀影的袭击导致污染物泄露,不过这些东西都不重要,群众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真相的,不过那时候那里应该就不叫艾利维亚平原了。
所有的资料整理差不多进行了近三个小时,最后四人提着四个大包就准备离开,可是刚出建筑的时候,整个监狱……收容所,就传来了急促的报警声,很快,沈漠风一行人也被拦了下来,不允许离开,大批的对异士提着手提箱向着外面的一处建筑靠近,听他们的说的话应该是有异种逃跑。
他们作为进来的人现在也走不了了,接着,听到了警报声之后,一个身材肥硕的大叔从后面的楼里走了下来,脸上充满着不悦,看样子是打断了他的什么好事情,不过从他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来看,多多少少可以猜出一些。
数十位对异士开始井然有序地展开对逃跑异种的搜索,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随着一阵喧闹,十多个对异士围在一起向着建筑前方走了过来。
来到胖大叔的面前之后,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对异士直接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男孩差不多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他的身体颤抖着,恐惧和愤怒交织在脸上,他不停地擦着泪水,但是眼泪去始终止不住地砸在地上,男孩的脖子上和脚上都带着漆黑的限制装置。
沈漠风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在很早以前就被异雨禁止使用的东西,和异雨监狱使用的限制装置不同,这种装置在异化程度超过特定值后,装置中由特殊金属制成的刀刃会瞬间要了异种的命,他们连异化的时间都没有。
胖大叔冷漠地看着他,脸上甚至还有一些厌烦,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紧接着,另一边的对异士又连拖带拽地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后面带了上来,直接扔在了地上。
“妈妈!妈妈!”男孩看到了女人,连忙上前把不停地推着女人的身体,女人脸色苍白,眼睛都很难睁开,看上去好像是生病了,男孩用他竹竿一样的手臂试图把女人扶了起来,可是由于力气太小了,完全推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胖大叔一脸不耐烦地看了看两人,还时不时地向里面看了看,好像还在回味着什么。
“这个小崽子想从通风管道逃跑,好像是这个女人指示的,不过很快就抓到了!”领头的对异士回答道。
“是我自己跑的!和妈妈没关系!”男孩歇斯底里地向着周围的大人怒吼道,但是围着他的异风的每一个对异士都毫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同情,全部都是冷漠和蔑视,在他们的眼里,或许他们根本算不上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
“真是的,浪费我的时间,赶快处理了!快点快点!”胖大叔“啧”了一声,然后看也不看地就像转身离开,其他对异士好像也习惯了,外围的对异士纷纷散去,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异风的对异士很熟练地从手提箱里取出了一把银色的长剑,眼睛里开始出现了杀意。
男孩看到了他手中的武器之后,脸上也出现了绝望,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声音微弱地说着什么,她费力地抬起手,好像做出了哀求的手势,可是由于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毫无力量,很快她开始猛烈地咳血,泪水也从她惨白的脸上滚落。
“喂!住手!你想干什么!”正当对方举起长剑正要向男孩的脑袋砍下的时候,在两个看热闹的对异士背后,有人叫住了他。
而制止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站在后面的沈漠风,所有人都诧异地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竟然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异雨的对异士。
沈漠风径直走了过去,挡在了这两母子前面,眼神充满着敌意地看着眼前手拿长剑的男人,这一幕可把和他一起来的罗斯和希奈看傻了,罗斯在后面一边压着声音一边着急地叫道:“喂!漠风,回来,快回来啊!”
法蒂玛看到沈漠风做出了这样的举动,顿时有些惊讶,但是她并没有让沈漠风回来,而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哎呀,这不是异雨的胆小……对异士嘛!噢哟,还是个S级对异士,怎么你有什么高教吗?”面前的男人将不屑地盯着沈漠风,周围的对异士也差不多都是满眼轻蔑,随即而来的还有各种哄笑的声音。
“我问你想干什么!”沈漠风的脸上丝毫没有怯意,脸上已经开始出现愤怒的表情了,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刚才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这个男人也有些愤怒了。
“干什么?异种收容区,异种不经过任何审批就随意外出,会对外面的平民造成恐慌和威胁,而且还有可能会联合外面的杀影威胁国家安全,为了加强管理,按照规定,进行当场肃清!有什么问题吗?”男人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在沈漠风听来,那完全就是杀人的胡搅蛮缠。
“麻烦请您马上让开!异雨的对异士先生!”男人刻意加重了“异雨”两个字,脸上已经开始出现明显愤怒的表情了。
“我作为异雨的对异士,绝对不可能让异种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死在我面前!”沈漠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相反还直接上前一步,直接和男人拉近了距离,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了拉沈漠风的裤腿,他微微侧过脸,是刚才的男孩,他原本绝望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丝细小的希望,他想努力做出一个平静的表情,但是脸上的恐惧却像面具一样死死地贴在了他的脸上。
“大哥……哥……求求您……救救我们……我……我不想死……我……”男孩说着,眼泪再次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旁边的女人好像已经晕死了过去,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没事的,别害怕,大哥哥会保护你的!”沈漠风露出了坚定的眼神,声音温柔地说道。
得到沈漠风的肯定,男孩脸上的恐惧渐渐散去,可正当他要露出笑容的时候,随着男孩和女人脖子上的装置传来机械活动的声音,男孩和女人的脑袋从他们的身体上落下,。
男孩原本跪着的身体很快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躲在后面的希奈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快忍不住发出了尖叫,沈漠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好了!收工!”男人晃了晃手中的一个遥控装置,带着不屑地笑容转身离开,其他异风的对异士也作鸟兽散,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怜悯。
沈漠风独自站在原地,很久都无法迈开脚步。
但是事实上,沈漠风从男孩和他母亲死前都没有任何的怜悯,至于为什么他会站出来,原因也其实很简单,因为他现在是异雨的对异士,而通过理性判断,作为异雨的对异士,在这种情况下会他会站出来,仅此而已。
而且就沈漠风观察,那个女人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而在她死后,这么大的孩子即便是现在这些对异士不杀他,想在这样的地狱里活下来,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们的死亡其实是早就注定的,无论结果如何都和沈漠风无关。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沈漠风看着眼前的刚刚逝去的两条生命,原本应该平静的内心却传来隐隐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