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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林明的奇妙冒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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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和小雪在幽暗的小巷里沉默着,我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小雪只是把头埋在杂乱的头发里,应该是比较在意脸上的那些东西,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见异种,感觉有些紧张。

“那……那个小雪,你今年多大了?”为了缓解尴尬,我试着问了些问题。“嗯……”小雪先是犹豫的看了看旁边斑驳的墙壁,然后声音细小地说道,“九……九岁……”小雪把身体向旁边的地上缩了缩,看来是想和我的手臂拉开些距离,但是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瘦弱,明明是很小地距离却做出了很大的动作。

“九岁?”我顿时觉得一阵诧异,凑近了我才注意到,小雪的身体瘦的有些令人恐惧,身上可以看见的地方都是皮肤贴在骨头上,唯一一只眼睛还圆滚滚地凸了出来,就像是骷髅身上蒙了一层皮一样,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九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小雪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恐,身体下意识地开始颤抖。我立刻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她严肃了,马山将脸上的表情放得自然一些,“咕——”正在这时,小雪的肚子里发出了一个饥饿的信号,小雪连忙害羞的捂着肚子,如果不是脸上的污渍,可能已经脸红了吧。

“你饿了吧?稍微等我一下!”我将小雪扶起靠在一边的墙上,刚准备拿书包里钱时突然发现,那个饭盒的重量似乎有些不对,打开一看,昨天的便当还完完整整地躺在饭盒里,甚至都没动过。

“你怎么没吃呢?”我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小雪,声音里有些责备的意思,小雪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很快也就明白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陌生人,虽然看上去不像什么可疑人士,就算是我也不会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吧。

现在东西已经凉了,看来只能自己带回去热热了,扔了怪可惜的。“我去附近的面包店给你买点东西,你等我回来……”说着便打算起身离开,我真担心回来她又不见了。

“不……不用了,我……我不饿的……”小雪的声音都有些吃力了,显然是饿了很久了,到现在了还在嘴硬。

我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拿好钱包就准备出去。“那个……我……我吃那个就行了……不……不用买了……”小雪指着地上的饭盒,脸上挂满了抱歉。

“可那东西已经凉了?”我皱起了眉头,“会吃坏肚子的!”“没……没事……”小雪艰难地撑起身体,想往一旁的饭盒靠近,但是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极为吃力,我顿时觉得一阵心酸。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打开了饭盒,将我的勺子递给了她,小雪有些摇晃地接过了饭盒,看着盒子里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挑起了一点花菜,轻轻地放在了嘴里。当花菜全部进入嘴里后,小雪的眼睛顿时睁得很大,像看什么珍宝地盯着饭盒里再普通不过的冷菜。

小雪也管不了那么多,用勺子大口大口地将饭菜往嘴里送,还没吃两口,就艰难地拍着胸口,我连忙给她递过去了水,小雪“咕咕”地喝了一大口,几分钟就把饭盒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看着空荡荡的饭盒,小雪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掉在身上的东西悄悄地塞进了嘴里,看样子还没吃饱。

“谢……谢……”小雪跪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把饭盒放在了地上。“嗯……没事……”我把饭盒收回了包里,我们顿时又陷入了沉默,不知不觉中时间也有些不早了,我必须要走了。

“时……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没有看小雪的眼神,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书包,小雪也只是低着头点了点,我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但是依稀可以察觉到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也有些情绪低落。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觉得自己说得话好蠢啊,在那种地方怎么能好好的休息,也不知道小雪的家人在哪里,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增添了一丝充实。“明天……再去看看她吧……”

后面的每一天我都会多做一份便当,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去看小雪,中午的时候因为时间问题,没有时间,只能早上的时候给她带去一些面包,小雪一直都不愿意接受, 但是我总是放下就走,如果她不吃的话我就会假装生气,渐渐的,她也开始接受我的东西了。

偶尔我也会和她在一起吃一点东西,不过还是因为环境的问题我实在是吃不下多少,每一天和她见面,几乎已经成了每日必需,我们虽然不会说太多的话,但是无聊的生活也渐渐有了色彩。

但相比之下,家里的日子就很难熬了,近久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狭窄的公寓顿时大了很多,回到家把门一关,整个公寓就安静了下来,我总会在门口站很久,才想起来要去吃饭或者去做作业,有些时候还会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甚至冒出了一个我一直没想过的想法,“啊……怎么还不到上学时间啊……”

这样的日子几乎持续了半个月,在这顿时间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小雪的家人。“小雪……你的爸爸妈妈呢?”终于,我还是问出了口。

小雪把手里的饭盒放了下来,低着头,很久没有说话,我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两……两年前被对异士肃清了……”“诶?”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肃清?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种词用在异种的身上。

“那……那其他的亲人呢?”

小雪没有回答,只是情绪低落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没……没事的,已……已经过去了……”小雪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但是我一看到那个表情我就知道,这哪是没事的表情,两年怎么可能接受失去双亲的事实,我立刻就沉默了。

“我……我在七岁的时候也失去了父母……”几乎没有进行什么思想斗争,我还是打算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虽然和她的遭遇比起来应该不算什么,“那一天父母还是和往常一样外出工作,他们说晚上带我去游乐园,让我一个人在家,后来……后来他们就再也没回来……”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对着别人说出来还是有些困难,但是我已经可以稳住自己的情绪了。

“对……对不起……都是我,让……让你想起了不高兴的事……”小雪像大多数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将头埋得很低,声音里略带哭腔。

我抬起了手,原本想摸一摸她的头安慰一下她,但是看到那个油的发亮还有各种碎渣的头发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最后我还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她的头发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洗过了,头顶的发丝全部黏到了一起,发梢间还有各种各样的碎屑,抚摸的时候有些粘手和感觉有些粗糙。

但是看着如此弱小的小雪,我更多的是心酸,我的父母去世的时候,我还有很多亲人在我的身边,小晴也在,有一段时间里,她几乎一直跟着我,每当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她总会抱着我然后抚摸着我的脑袋,声音轻柔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叔叔阿姨会一直看着你的,别害怕,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的。”

小姨也是,那个时候小姨和现在的丈夫都只是男女朋友,两人都刚刚找到工作,但是就在一群人在房子里叽里呱啦的讨论着我的去处的时候,小姨愤怒地站了起来,“你们不愿意养,我养,小明我们走!”

顺便一提,后来我就叫小姨叫妈妈了。至于叔叔的话他那时候本来就是幼儿园的老师,本来就有了孩子,所以事后小姨和他商量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还很开心。

只不过他们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我们就很少交流了,虽然其他的关心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知道,那里已经开始不是我的家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小姨的交流也越来越少,现在每个月的交流也只有生活费到账的短信了。

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姨能够一直供我上学,供我生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在父母刚去世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但是当小姨把我拉到我家门口,对着那间有些陈旧的公寓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但是小雪却什么也没有,我甚至无法想象这么久以来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雪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手紧紧地攥着身上褴褛的衣服,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上砸了下来。我也没想那么多,也不在意她身上刺鼻的味道,轻轻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低声说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害怕!”

小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顿时泣不成声,看着她如此伤心的样子,我都想哭了。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我能清楚的感到胸前的衣服湿透了,她才慢慢的和我分开,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对……对不起,把……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后来我又简单安慰了她两句,看着她依恋的眼神,我竟然有些不想离开了。回家的路上,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小雪的声音,但是回想起安慰小雪的话,我竟然有些害羞,“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种话一般不是拿来告白的嘛,当时也没怎么想就说出来了,话说和那么小的孩子谈恋爱会不会坐牢啊,得判几年啊?想到这些,我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一截。

关上公寓的门后,世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天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暗了下来,窗外黑压压的一片,狂风撕裂着空气,窗帘疯狂地扭动着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我打开了电视,连忙关上了窗户。

“今晚,我市将迎来特大暴雨,请各位市民待在室内,不要外出……”听着电视里的播报,我开始还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提前回来了,刚刚还没在沙发上做两分钟,一道巨大的霹雳直接把整个屋子照得明亮,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糟了,小雪怎么办?”

伴随着一阵轰鸣,大滴大滴的雨点开始敲打着窗户,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我的心跳声,让我的整个背脊都凉了下来。我看了看桌上的合影,几乎没有怎么犹豫,正在找雨衣的时候强烈的雨排山倒海般的撞击着玻璃,我隔着厚厚的墙都可以感受到它的力量。

等我出门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淹没在了雨中,连楼房的轮廓都看不清楚,整个天空黑的有些恐怖,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我出门前才了解到,公车已经停运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趟了,这时候就吃了不看新闻的亏。

我看着厚厚的雨幕,飞溅的雨水冰冷地砸在我的脸上,我犹豫了,身上的雨衣顿时发出塑料摩擦的声响,但是当我看到胸前的污渍时,胸口的潮湿仿佛还带着一些温暖,我狠狠地晃了晃脑袋,闷着头跑进了雨幕中。

踏入雨幕的瞬间,密集的雨点疯狂的挤压着我的身体,肩膀巨大的压力让我连直起身子都很困难,强烈的飓风死死地拉住我的身体,每一步都必须使出很大的力量,白茫茫的雨幕将我的眼睛蒙的严严实实的,视线大概只有两米的样子,头顶的路灯好像亮着又好像没亮,仿佛在嘲笑我一样一点也不帮忙。

但是我必须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到哪里,小雪……等着我!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却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等我到那里的时候,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靠近小巷,里面已经积起了几厘米高的积水,我更加担心小雪的处境,我快速的跑进小巷,大声叫着小雪的名字,但是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这让我越发的着急。

终于,我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蜷缩着身体的小雪,此时的小雪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依靠着头顶一点微微突出的房檐艰难地躲避着密集的雨点,但是真个人还是泡在了水中,脸色惨白,身体一直颤抖着。

“小雪!”我立刻跑过去把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小雪艰难地抬起了头,大量的雨水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她惨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在嘈杂的雨声中,我几乎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应该是叫了我的名字,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总而言之,就只能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但是刚走出小巷,周围的商店都面门紧锁,而这个雨似乎完全没有停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还越来越大了。小雪在我的怀里颤抖着,牙齿不住的打颤,嘴里还一直说着“好冷……好冷……”

我一时间没了办法,而且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下降,我抱着小雪站在一家快餐店的门前,但是头顶的遮布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冰冷的雨水砸在我的脸上,路上偶尔会有车子通过。

正当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车窗缓缓地被摇下,一个身着白色夹克男子的声音穿过了雨幕,“嘿,小兄弟,用不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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