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我现在只觉得浑身难受，像刚刚被一群人痛殴了一顿。
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压在我的身上，不仅是坚硬尖锐的石块硌的我的后背疼得跟被人拿着砂纸在伤口上拼命的搓一样。
就连双手也在不停往外挖的过程中，被各种各样残渣碎片划得满是伤痕。
"再加把劲，就快到外面了。"
小阿尔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找了块平整的砖石坐下，悠哉悠哉的晃起了双脚。
"行——"我忍痛推开压在脚上似乎是用来承重的木梁，不知被压在下面多久的小腿早就淤青发黑不忍直视了。
"少见诶，你不请吾帮帮你嘛？"我见她还坐在一边像是在看戏一样，长叹一口气，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不劳烦您，一边玩去吧。"
揉了揉几乎快失去知觉的小腿肌肉，多亏了血能提供的自愈能力，对正常人来说这样不可逆转的伤势也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了。
不过疼是真的疼。
"诶～你这孩子长大了嘛～"
"别把我当小孩啊。"我故意白了她一眼，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庆幸在这种地方有一个能说话拌嘴的家伙的。
"哼,本来在吾眼里，你那点短暂的经历就是和小孩无异嘛。"
"是么？"找到了砖块松动的节点，我用力把那它掰开，成堆的碎石一下垮塌下来，再次重重的砸到我身上。"啧。"
我拍了拍落到头上的灰尘，把混到嘴里的沙尘吐出。
像这样被困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也不是我第一次经历了，以至于我甚至都有点熟悉这种被黑暗冰冷囚禁起来的绝望感了。
上一次还是和希丝一起被困在太空里，那时候比现在可要难受一万倍呢，在完全失去动力的战机里面无重力的漂浮着。
在那儿甚至连星星都看不到，真正的没有一丝光亮，幸好有希丝的陪伴才没有让我彻底的疯在那片虚空里。
"谢谢你，阿尔菲斯。"从刚刚塌掉的碎石里找出了能让我勉强站起身来的空间，我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小阿尔的小脑袋，由衷的感到开心。
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不帮我的忙。
最开始为我创造反击的机会的时候她的魔力就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了，所以才会变会这幅小小的模样。
她也一定感到非常的疲惫吧，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选择保持着现身陪我在这废墟里说说话。
"突然之间说什么啊……"看着她满脸的羞红，我也有点惊讶这家伙居然会跟正常的女孩一样感到害羞。
"我说～真高兴认识你啊！"玩弄这个小家伙的坏心思就这么从心头冒了出来。
"诶？！你这家伙，犯什么毛……诶？！"
我乘其不备，将她捧在手心里用两跟手指戳着她的脸蛋。
"哈哈哈……"看着她困苦的表情，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适可而止啦！"
小阿尔恼羞成怒的一口咬在了我的指尖上。
"哎！疼！错了错了……别咬了！"
我吹了吹被咬红的指尖，用另一只手将撅着嘴撇过头不理我的小阿尔放回砖头上。
"知道错了？"小阿尔睁开一只眼看向我说道。
"错什么啊？"我看向头顶的碎石，左敲敲右打打，装作无事发生。
"喂！"
"好啦，好啦。"我苦笑着盘坐在狭小的空间里，用拇指按了按她的小脑袋说道。"不逗你了，早就累了吧？"
"诶？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她一脸秘密被戳破的惊讶表情，让我感觉到果然虽然小阿尔总是摆着一副趾高气扬的高傲态度，但其实内心也不过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啊。
"秘密～"
我冲她眨了个眼，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
"准备出去吧，小阿尔……力量积攒的差不多了。"
握紧拳头将血能汇聚在手心里，虽然空间还是很有限，但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施展距离。
——————
「驾驶生来就是向往天空的，不，应该说……比起污浊的地面，无瑕的天空才是我们真正的舞台。」
少年不知何时也攀上了山巅，站在眺望浩瀚石林的可可旁边。
可可知道就算和他不过是寄宿在这头盔中小世界里的无言幽灵，再多说些自己内心的感慨也换不来什么回应。
"驾驶么。"少女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两个字，可心中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的汹涌澎湃呢？
可可从未见识过真正的「驾驶」战斗的样子，但她却能从少年挺拔的身姿里感受到他是多么的为这两个字眼而感到自豪。
「来吧，尝试着成为驾驶吧，从困境中劈荆斩棘，从绝望中找回一线生机。」
"准备好了么，预备驾驶。"蓝发的女孩，走到可可的面前说道。"那么先在无能量限制的简单情况下来试着跑一遍吧，无要求限制，活用外骨骼性能以最快速度通过即可。"
"利用风魔法辅助自己在墙上飞奔起来么？"虽然不再害怕速度与高度，但是可可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在近乎垂直的墙壁上奔跑到底要怎么做。
记得雨露曾给自己讲过，要活用自身的速度以及墙体的摩擦。
"总之，先试着迈出第一步吧！"可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后腿几步。
她深吸一口气，输出全开的向悬崖外的天空冲去。
双腿牵动着外骨骼，用力的踩在最后一块儿泥土上，可可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飞向了天空。
首先是最近的那一面稍有坡度山壁，可可一脚踩上去，盔甲外壳和粗糙的表面瞬间蹭出了无数火花。
她注意到自己并没有停留在山壁上，而是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向山涯下落去。
一下慌乱神，可可胡乱的蹬踩在墙壁上，却忽视了手部动作，反而将自己推离了着脚点，彻底的堕入了万丈深渊。
来不及惊呼，一阵白光将她又传送回了方才作为起点的悬崖顶端。
"再试一遍。"希丝一脸平静的看着刚刚摔下悬崖惊魂未定的可可说道。"失败很正常。"
可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再一次冲向悬崖，再一次朝天空飞去。
……
在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跌落后，可可已经不记得这一次是第几次奔跑了，虽然已经失败了无数遍，但她依稀感觉到自己能移动的距离在越变越远，也掌握了不少技巧。
她又一次的向外冲去，在碰到墙壁的瞬间换出风魔法。
强劲的飓风吹动着她的身体，扶正了她的身姿。
双腿有节奏的踩在山壁上，行程变得越来越流程，简直就像是寻常的奔跑在平稳的地面一样。
眼见山壁就要跑到了尽头。
可可看向了十几米远的另一边，果断的放弃了脚下已经无路可走的山壁。
她用力一脚蹬在石块上，毅然决然的让自己纵身于空中。
这次也一样，她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熟练的抓紧山壁，在上面重新奔跑起来。
高处的冷空气变成了她飞翔的尾迹，凌冽的风也不再刺骨，可可第一次感觉到了飞翔带来的刺激的**。
终点近在眼前，她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用力向前一跃。
……
"呼～呼～"可可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回头看向已经被自己征服的石林长廊。
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欢迎回来。"
还没等可可喘上气来，希丝就递来一个腰带，上面挂着几瓶用魔晶粉尘做成的"电池"
"就连这个……也能……在这个世界……里重现出来。"
可可伸手接过腰带，记得雨露曾经跟她说过这个名叫"电池"的柱状物体的用法。
那是这套外骨骼的动力源泉，和圣祐骑士使用的一整块魔晶不同的是，"电池"所用的魔金被刻意的碾碎成了粉末状，装在一个小瓶里。
"是的，这是录入的配套电池，数据性能都与现实世界的相仿，你需要学会熟练的在空中更换电池才行。"希丝颔首说道，转身又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这一次场景变为了更为钢铁光滑的墙壁。"我适当提高了难度，为你加上了外骨骼的能源限……"
就在这时可可感觉被人摇晃了几下，接着便从头盔制造的幻境中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见是芙蕾会长叫醒了自己。
此时窗外太阳早已落下，病房内也点起了灯晶。
"可可？醒了么可可？"
"嗯。"可可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她还没有从刚刚飞行的感觉中习惯回来。
摘下头盔，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出来，那人正是空阳。
他满身擦伤，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显然是才从战斗中脱离出来。
可可意识到他虽然身处卫生院里却没有做任何的伤口除了，一定是悄悄溜进来的，有什么人还在追他。
轻轻摘下头盔，可可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没什么事……只是露西尔她……她中的诅咒恐怕有些复杂。"
"果然么……"芙蕾走向躺着依然在昏睡的露西尔，皱起了眉头。"看来必须得抓到「闹剧」的成员才行，今晚就行动。"
"我也……可可觉得自己应该能帮上什么忙！"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想要出一份力量。"我已经学会怎么操作外骨骼了！也能找到它的位置！只要有它，什么暗杀者都不在话下的！"
"不，可可。"芙蕾会长轻轻搂住了可可，温柔的说道。"帮助露西尔小姐的事就放心的交给我和空阳先生就好了，你的战场应该是竞技场才对，大家都等着你大放光彩呢。"
"可是……那群暗杀者不是很危险吗？"
"是的。"会长微微颔首。"所以我们才会把后背交给最信任的朋友啊，管理会的大家都相信着你呢。"
"没错。"空阳也上前拍了拍可可的肩膀。"虽然还没正式入职，但是按照合约我们也是管理会的一员啊，和暗部的战斗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好了。"
"还有这个！"空眼从怀包里掏出了那个暗金色的术式驱动器塞进了可可的手里。"离竞技赛开始还有两天对吧？好好练习……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