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杰亚德哥哥,你怎么发光了?”我着急地问道,生怕他出什么事情了。
“嗯?我没事啊?哪里发光了?”杰亚德莫名其妙地问道,我盯着他的双眼,还是如宝石一般剔透的祖母绿色,完全就没有刚才的金芒。
奇怪了,难道又是只有我才能看见的光吗?为了保险,我还是追问:“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我感觉很好啊,倒不如说好像还比平时更精神了。”杰亚德有些疑惑地说道。
“那可能是我看花了吧。”我无奈地说道,在长时间看完魔女笔记以后我经常会产生幻觉,拿到的第一天就有这种反应了。
“那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给帕露拉偷首饰盒呢。”杰亚德说道,现在也很晚了,我点点头,把魔女笔记收好,和杰亚德一起缩进新的被子里睡着。
不出意外,我又做噩梦了,这次我站在一片黑色的水域,半身被冰凉的水浸泡着,冻得我瑟瑟发抖,但目力所及全都是一片黑色静谧的湖水,根本看不到岸。
我脚踩在柔软的湖底,即使是以帕露拉这样娇小的女孩,依然只能淹到腰间,说明水并不深,但我却完全看不见湖底,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但这时,湖底却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了我的脚,那是一双手,冰冷,皮肤却很柔软。
我吓得用力挣扎想要挣脱,但这只手却牢牢抓住我的脚踝不放,接着又有另外几只手摸到了我的身上。
恐惧立刻占满了我的内心,这些都是人手,而且他们的表皮充满凹凸不平的感觉,仿佛是在水里浸泡了很久,甚至可能表皮已经腐烂了。
我拼命挣扎的动静终于让这摊死水有了一丝波澜与水花,这时一只手从水里伸了出来,湿淋淋的手直接抓到我身上,皮肤因为长时间浸泡而变得皱纹密布,惨白到毫无一丝血色,甚至有很多地方是烂的,不断滴下腐臭的黑水。
“啊啊啊救命啊!!!”我害怕地惨叫,拼命挣扎,想从这些死人的手里挣脱开来,然而并没有用,帕露拉的身体实在太弱了,而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表面腐烂,骨头却无比僵硬,根本掰不动。
越来越多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死死地抓住我,终于我力气消耗殆尽,脚下一滑,这个人掉进了水里。
在水中我看见无数的长发随着水流飘荡,身边抓住我的全都是一群似乎是淹死的浮尸,他们脸都烂掉了,露出森森的牙床,眼睛都掉出来了,依然还是在看着我。
即使是死了,这些尸体却不知道为什么依然会动,还死死地抓住我,因为恐惧到了极点,我忍不住开口想叫喊,却灌进了一大口水。
不行,氧气要没有了!我感到了窒息,大脑因为缺氧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能本能地往湖面伸出手去。
谁都行,救救我!溺水而亡实在是太痛苦了!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照进了水里,我瞬间就在冰冷的湖水中感受到了温暖,体温重新回到了我身上,而那些溺亡死者,被光芒照到以后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松手,逃离我的身边躲回黑暗的水里。
一只手伸下来,抓起我把我拖出水面,那手的触感是如此的熟悉。
“帕露拉!帕露拉!快醒醒!”我听见熟悉的呼喊,还有人在拍我的脸颊,接着一把将我拖出水面。
“咳!咳!咳!”空气回到了肺里,我一边把水咳出来,一边大口呼吸,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睁开眼睛,周围哪有什么湖,我依然身处熟悉的洞穴中,杰亚德就在身边抓住我的手,关切地看着我。
又是噩梦?我的身上依然是干的,但是我却真的在不停咳出水来,腥臭的带着一丝黑色的水不停被我拼命咳出,在床边汇聚了一小瘫。
“哗啦!”洞外传来一声水声,相当的大,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人落水一样的声音,杰亚德站起来喊道:“什么人?!”
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杰亚德初生牛犊不怕虎,从袖中抽出匕首就往外走。
“等等!”我也拼命爬起来,水我咳得差不多了,我不放心杰亚德自己出去,于是跟着他走出去。
今天又是个没有云的夜晚,天空中三道异色的月光洒落城市,为昏暗的河道提供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昨天晚上发生了诡异的失踪后,那些贫民都怕了,今晚没人睡在河道上,都挤进了那几个大洞窟里,挤在一起取暖入眠。
还好,出来以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河流在静静地流淌,杰亚德松了一口气时,我却死死地盯住了靠近河的地上,那里有一摊水痕,看上去是有什么从河里爬上来时留下的水痕。
看这个水痕的面积,有点像……人。
我顿时想到了梦中的那些溺亡的死者,他们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却依然还能动,甚至还会抓着我,把我拖进水里,我有一种本能的想法,他们想把我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而地上这水痕,和我在梦中见到的,还有刚才吐出来的水一样,腥臭,带着一丝黑色,就像洗过毛笔的污水一样,带着一丝丝的黑墨。
“看来并没有人呢。”杰亚德松了一口气,却看见我正盯着地上,他好奇地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帕露拉在看什么呢?等一下,这些水痕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他也看出了这水痕的不对劲,尤其是在水痕的最前端,还有一个手印形状的水痕,只有一只湿漉漉的手掌这样爬着拍上去,才有可能留下这样的手掌。
不难想象,刚才有个“人”从河里爬出来,他面对的方向,正是我们的洞口,然后听到里面咳嗽的动静,又潜回了水里面。
饶是如杰亚德这样胆大的人,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害怕地看向河边,但又不敢靠近观察,他毕竟也是个孩子。
“等一下?杰亚德哥哥,你看得见这些水了吗?”我惊讶地问道,昨天早上那几个贫民失踪时,他还是看不到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