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闭嘴啦别吵啦!就算是没有智能的怪物,受刺激也会冲动的好吗?!你想死吗!”
女孩透露的信息足量且警告力高。
精神还算正常的我听懂了之后马上就闭上了嘴。
那个……应该说那只牛头人,完全是动物皮囊,脖颈下面围着一圈厚长的毛发,双臂的肌肉格外的超越常识,光是身高就已经是人类不能接受的峰值,看到它半张脸的我稍微能体验到一种恐怖电影在现实中的感觉,下体的冲动几乎在临界值波动,任何时候都可能洒出体内积累的废液侵染我裤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手中的斧子满是新鲜的血,一滴一落。谁死了?谁被砍了?
我双腿发软,精神的恐惧蔓延到肉体上,现实让我瘫坐到地上,牙齿打颤,捂住嘴巴的手掌也在发抖,身上没有一块不起起皮疙瘩的地方,身体的热量疯狂蒸发,甚至于我有些后悔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了一个陌生人,啊,好冷啊,好害怕啊,这是什么怪物,什么都不用思考了,有什么比这个还有魄力吗?光是对抗恐惧,我就已经调动完全身的动力。
没有人类比我更懂得的道理——兽人是吃人的。
这个,会过来吃我吗?
会死掉吗?
啊,就要这么莫名其妙,带着一无所知进入坟墓了吗?还是直接成为这牢房里的白骨?这里很干净啊?我要成为这里第一批长租房客了吗?
我的屁股令人惊叹,在这种时候竟然是它展现了绝对的理智,在危险面前采取了恰当的措施,不断地往后挪移,直到我的背贴到牢房的墙。虽然这样也不过是把‘无济于事’的事实推迟了一小会而已。真的要发生那种可怕的事情的话,在这绝对的恐怖面前我逃无可逃。
天啊,那样硕大的臂膀要怎么样打开牢房把人带走或者杀死啊?它的粗手指看起来连钥匙都那不好。
等等,没有智能的东西……女孩说的难道就是这个吗?这个牛头人就是看守吗?是我太把她的话不当一回事才会被吓成这样,这个就是看守啊!什么吃不吃人的,哪还有时间害怕啊混蛋,如果不是来查房的话,那就是来把人带走去参加那个什么鬼的游戏……不对,没智能的生物怎么会查房这么复杂的操作?可是开门更加不可能了,这么硕大的手掌和这么常规的牢房,两者之间的配合怎么想都不太能实现,那,那个女孩说的参加游戏又是怎么实现的?她是怎么出去的?这真的是看守吗?真的没有智能生物吗?这和我老家的兽人们相比它简直更‘兽人’!
或许它也能像狼人那样,变成人形?还是说,这已经是它的人形态?比起兽人,它是更接近魔兽的生物?
啊,我怎么能这么冷静地分析这种恐怖的生物啊,我一定是疯了……
就在我大脑即将死机等待重启的间隙,对那牛头人的观察也到了停止的时候。
它举起双手,抓住对面牢房的两根铁柱,像是在嘲讽我对力量的畏惧似的,稍稍一用力就将其扯断!
这就是它开门的方式了!
我的想象力——消耗了能量水分盐分的想象力,除了提供恐慌,完全没有猜中结果,还全被这巨力牛头人的力量粉碎。我就像是个笑话,无比适合呆在这监狱的笑话。
精神,萎靡了下去。
“不要呆着啊傻子,游戏就要开始了。”
女孩的声音唤醒了我。
她丢出更加急迫的现实告诉我还不是时候惶恐不安。
是啊,需要这么强大的怪物来看守玩家,我们要参加的那肯定是疯狂程度不亚于此的游戏。
头一次,我体会到了她所说的与我相去甚远的‘死’。
我不知道死是什么样的感觉,即使是现在也十分陌生,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离我很近,近到触手可及。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我都还来不及把握状况,就要被带去更加把握不清楚状况的地方了。
“你没事吧?”
难得我抽空关心了一下她,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当我从被牛头人挡住之后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我瞬间收回了关心,因为关心是多余的。我以为她要死了,结果只是被牛头人抓起来晾在了肩膀上。
不过马上意识到,这就是这个怪物狱卒把人带走的方式吧。心里默默祈祷她那小身板不要被这个怪物弄伤。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可惜这个人没领会到我精神上的关心。
不过她说的对,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轮到我被那个扛到肩上了吗???
我又打起了冷颤,一是惊慌于要被那不知道能不能掌握力道的手掌抓取,二是想到自己要趴在那布满牛毛的身体上,恶心感一瞬间胜过恐惧感,它被放大到极限……
然后捉弄人似的立马散去……
事情的发展在超乎意料之后往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方向走去。
我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像女孩一样被打破牢房,被扛到牛头人肩上。牛头狱卒从她的牢房中出来,然后就向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为什么会这样?
而女孩在嘴上和我发出一样的惊叹。
“喂喂喂有点奇怪啊喂,为什么只抓我一个啊!喂——难道你不是来参加游戏的吗!!!???”
就算你这么问,我压根连游戏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只能呆呆地望着她被带走。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甚至不能确定,心情很矛盾,但是,不用和牛头人身体接触还是有些欣慰,至少,颤抖在慢慢减弱的身体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是,和好不容易碰上的活人分开,又不能接近她口中所说的游戏,我好像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应当意识到,只要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注定是一团糟糕的了,根本就无所谓好坏。
不就是这样吗?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了,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这里还是外面的事情……回答我混蛋,你在骗我吗!?我不会放过你的!可恶!这样我一个人怎么赢啊!你别高兴太早,既然出现在这里,你就一定是玩家!你逃不了的!喂——这个游戏里你会碰上很多奇怪的家伙,但是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努力活下去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说话的内容,从对我的诅咒变成对我的提示。
关于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真是越来越有自信了。
——她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