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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拉长的身影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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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她和姐姐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那样落寞的表情,一直都是温柔地微笑着,柔和地唱着歌。

蜜雪儿幼年时,很小很小就离开了族群。在山下生活的这两千多年,她一直在到处流浪,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事,也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她知道了她的父亲,不是巨龙,是来自很西边的一个叫血源的种族。

渐渐的她好像明白了母亲落寞的含义,那是被人们称**意与思念的东西。

有时候她也会幻想,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作为一个孩子,看着别人有父亲的陪伴,她又何曾没有憧憬过呢。

她被赠予的一半生命、身体里流淌的另一半血脉,那被族人排斥厌恶的罪恶之血,她有恨过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母亲爱的人、母亲的选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恨起来的。

她有想过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吗?她也不知道。可能有过,也可能没有。

她害怕!她害怕那一切未知的事情。

她不知道父亲是否活着,不知道他在哪里。她害怕见面后父亲不会认自己,害怕如在极寒冻土一样被嫌弃与谩骂,害怕这天地如此阔远而自己却如此渺小……害怕脑海中一切美好想象的画面会被接触到的残酷现实砸得粉碎。

无论多少年过去了,她总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躲在自己的山洞里等待着,逃避着自己不想面对的一切。

尘封已久的记忆从她心灵深处浮出,她心里忐忑不安,就像睡觉前忧虑的人,不安地想着今晚的梦境究竟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噩梦。

“我和你的父亲是同出一脉的血裔,也算得上……”他稍稍顿了一下,“嗯,故人,说起来,我还算得上你的长辈呢。”

“呜呜、呀……”白小礼一直在叫唤。

“我虽然不认可你父亲的理念,但我承认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但,可惜啊!”

“呜呜……”白小礼叫唤个不停。

他摇头叹息,以掌抚膺,表现出十分沉痛的神态。

看着蜜雪儿盯着他,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态,在无人察觉的角度,他嘴角勾了勾。

“可惜你的父亲却身陷囹吾,”他痛苦地好像自己身陷囹吾一般,“可怜的家伙,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狱里三千年了,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快到极限了,他——”

“呜呜……”

威廉突然来到蜜雪儿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他的影子遮在了蜜雪儿身上。

他深情地看着蜜雪儿,脸上露出浓浓的长辈的温情,同时不着痕迹地往她怀里的白小礼身上扫过一眼。

“不如回到血源来吧,来到你的父亲身边,去看看你那未曾蒙面的父亲,带着你的两个孩子一起。”

“呜呜……”

“他需要藉慰,需要你的陪伴,需要与孩子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来治愈他饱受苦难的心灵。”

“呜呜……”

“如果是你这么值得怜爱的孩子的祈求,我们那位慈爱的尊上一定会网开一面,解放禁锢那个可怜的家伙的枷锁的。”

“呜呜……”

“跟我离开这里吧,我的孩子!我对你遭受的苦难和不公的对待感同身受。”他向蜜雪儿抛出了橄榄枝,“既然你无处可去的话。”

“呜呜……”

蜜雪儿低下了头,怀里的两只幼龙被她抱得越来越紧,紧紧贴在她的脖颈边上。白小礼被闷住了嘴巴,叫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嘟囔声。

但她还是锲而不舍地叫唤着,身体扭动得更厉害了。

蜜雪儿被威廉的话牵引了思绪,只是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脊背。

威廉像是舞台上游刃有余的演员,迈着优雅的步子,绕着蜜雪儿走来走去,身上的饰品在哗啦作响。他的语气、姿态、动作、声音都是如此地完美而毫无瑕疵,富有感染力与亲和力。

他的影子一遍又一遍地与蜜雪儿的影子重合又分开,再重合再分开。

他继续劝说道:

“我可怜的孩子,请别再犹豫了,血源是最重视秩序与规矩的种族。作为那个家伙的女儿,你便是血源梵卓一系的尊贵公主,没有人会难为你的,也没有人敢对你不敬。”

“你和你的孩子会得到很好的对待的,这两个小家伙将会是最受尊敬最荣耀的孩子……不像在这里这么……散漫。”

“唉,可叹你的母亲也是位伟大的人物!”他悲伤地摇摇头,“纵使作为曾经的对手,鄙人也被她那美丽的身姿感染了,只可惜红颜薄……”

“母亲?母亲!”蜜雪儿突然抬起头,惶恐的神情瞬间蔓延到整张俏脸上。

她冲了过来,一只手揽着两只小龙,一只手死死拽住了威廉的衣角。

“啊,啊……”

这时候,白小礼的嘴巴总算从闷捂中解放出来,发出尖细而声嘶力竭地喊叫。

她小脑袋高频率地、一下又一下地磕在蜜雪儿脸蛋上,小角剐蹭着她的耳朵,像是疯了一样。

臭妈妈,别听他的!他在说谎!他不是好人!别靠近他!离他远点!

此时她多么希望自己那杂乱的叫声,能够变成有序的、有意义的音节,向臭妈妈发出警告。

从那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人站出来的一瞬间,不,甚至是他从那个巨门里出来的时候,白小礼就对他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警惕心。

他身体周围围绕的灰雾和不洗头的与白老头差不多浓,但不同于他们的那种带着混乱与犀利的感觉,他周遭的雾气显得漆黑与恶心,像下水道里的淤泥。

那雾气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张张诡异空洞的人脸,尖叫着要向她冲过来。

而在那个男人悲天悯人的表情中,白小礼无端看出了狞笑。

某种天赋一般的直觉,她感觉到了深深隐藏着的恶意。

故而从那个男人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就一直在叫唤。

臭妈妈,快松手,别碰他呀!黑乎乎的东西涌上来了,粘上来了。好脏!好恶心!

臭妈妈,臭曦乐,你们都看不到嘛,那脏乎乎恶心的东西!

白小礼拼命往后缩着身体,拼命提醒着蜜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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