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漂亮……”
玛利亚捧着机械鸟爱不释手:
“谢谢老师！”
“真是现实啊——现在知道老师的好了吧？以后记得要对我放尊重一点。”
格曼无奈摇头。
“我一直都很尊重老师啊！”
玛利亚眨眨眼睛，无辜地歪头。
“唉……”
格曼长叹，无话可说。
“哟～很抱歉打断两位的交谈——真是好久不见啊，格曼。”
走廊一旁的阴影里传来了轻佻的声音，穿着黑袍，头带乌鸦面罩的人影从黑暗中显现，因为带着面具和长袍，声音也嗡声作响，分不清男女。
玛利亚一惊——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这附近有人藏着，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是玛利亚小姐吧……如同女神一般美丽呢～还请接受在下微不足道的仰慕。”
面具人右手放于腹前，左手放于腰后，深深地鞠躬行礼。
“玛利亚，你先走，去尽头的楼梯前等我。”
格曼的语气骤冷，凝视着面具人，对修女说道。
玛利亚迟疑了一下，看了格曼的侧脸一眼，还是快步离开了。
面具人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难怪在外面跑这么久……有这样的美人相伴，当然快活的不得了……你还真是收了条好狗呢，格——”
面具人的声音忽然中断，喉咙挤出促短的呜咽声，其心口赫然插着一把短剑，牢牢地将ta钉死在墙上。
面具人颤颤巍巍的手抓住匕首，试图把它拔初，在挣扎了十多秒后，双手终于是无力地垂下了。
“每次见面你都让我不是很愉快啊……卡拉玛，真该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吗……”
格曼收回掷刀的手，冷冷道。
失去生机的面具人崩溃为细小的黑砂，只留下一把短刀还插在墙上。
“呵呵……实话实说罢了，真相常常扎耳……这个虚伪的社会总是对诚实者不那么友好……”
从格曼身后竟然走来一个新的面具人，ta呵呵笑着，伸手想去把插在墙上的短刀拔下来。
但带着黑皮手套的指尖刚碰到刀柄，短刀就同样化为魔力飘散了，卡拉玛尴尬地笑了笑，收回手转过来面对着格曼。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说吧。”
神父双手抱胸，眉毛挑起。
“难道只有利益才能让我来找你吗？我和你可是臭味相投的至亲好友啊——简直是牛粪和苍蝇一般。”
卡拉玛委屈地说道。
飒——
又一把短刀从格曼手中凝聚掷出，擦着面具人脑边飞过。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果然是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吗——喂喂把刀放下，我这次来是给你送消息的……有关你的便宜学生……”
卡拉玛像苍蝇一样搓手，猥琐地嘿嘿笑。
“教宗那边可注意起来了……你的好学生天分强了一点，他们可是眼馋的很……”
“就这？”
格曼反问。
“就这。”
卡拉玛呆了一下，连连点头:
“我千里迢迢来给你送消息，可是费了我不少劲，你还不——”
面具人的话又没有说完，就打住了。
格曼握着短剑突进，刺穿了ta的心脏，嘴贴在面具边上，如同恶鬼磨牙般低语:
“如果你的目的就是千里迢迢来恶心我的话……那已经完成了……是那头肥猪派你来拱火的吧？那记得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也好教宗也好，都别想随便插手圣礼小教会……要是敢对玛利亚出手的话，让他们可以猜猜后果。”
格曼松开匕首后退，卡拉玛跌跌撞撞地倒下，靠着墙壁瘫坐在地板上，神父毫无波动地看着面具人:
“送你一程，不用谢。”
“哈哈……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卡拉玛吐出一口黑血，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过格曼你心急的样子看着倒是好玩……这可不像我过去所认识的[首席]……我以朋友的身份劝告你……咳咳——”
面具人捂着伤口，接连咳嗽:
“感情只会让你变得软弱……现在的你……很弱小啊……呵哈哈哈……”
面具人在濒死前发出讥讽的嘲笑，乌鸦面具上的红色眼睛死死盯着格曼。
“我的私事就不劳行刑队总队长大人挂心了……还请您好好转述一番。”
格曼表情不变，俯身握住刀柄又搅了几下，卡拉玛发出哀鸣，尸体再次化为黑砂流去。
……………………
玛利亚在楼梯口焦急地等待着。
她在那个面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内敛的疯狂——那是无视世俗规则，以喜乐来决定命运的危险气息，如同是至诚的狂信徒一般。
从口吻上似乎和格曼是旧识，但又来者不善。
修女对格曼的过去所知甚少，除非是格曼主动开口，不然玛利亚也不会追问。
就像她也很少谈及遇到格曼前，作为亚瑟的经历。
大家心里都有不愿被对方触碰的地方，不如各退一步。
“歪歪？等的不久吧？”
男人的招呼声把玛利亚拉回现实，格曼在眼前挥着手，表情如常。
“啊，老师——那个人是谁？您没事吧？”
修女下意识抓住格曼的手。
“啊啊，哦只是个喜欢穿奇怪衣服的旧识……你也知道的，里世界不少人脑袋都不是很正常。”
格曼被吓了一跳。
只是这样吗？
但格曼既然要隐瞒自然有道理……需要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只要相信就好了……
玛利亚手不由得攥紧。
“呃呃，可以把手松开了吗？捏的我有点疼。”
格曼讪笑道。
修女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松开了手，手足无措地解释道:
“那个……只是……”
“坏蛋！坏蛋！骗子！骗子！”
尴尬的气氛下，福金钻了出来，自顾自地叫道。
“福金！安静！”
玛利亚的斥责让机械鸟一下蔫了气，又窝成一团钻了回去，修女也是松了口气。
“不管这蠢鸟了……上楼吧，我带你去今晚休息的房间。”
格曼看来已经对福金的怪叫习以为常了。
走上楼，格曼对着走廊末端的一扇木门打了响指，门自动开了。
“这里就是今晚你休息的房间……虽然条件不咋样……你还是忍忍吧，毕竟这是审判厅总部而不是旅馆。”
其实房间并不差，该有的都有了，只是没有伦道尔的宅邸和火车包厢那么豪华罢了。
神父指了指对面的门:
“我就住你对门，有事来找我。”
修女点点头，准备进房间，但又被格曼叫住了:
“忘跟你说了，你明天就要去密斯塔克院上学了，今晚做好心理准备。”
玛利亚惊讶道:
“明天就去？太急了吧，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密斯塔克院可是里世界首屈一指的神秘学院校，培养出过不少大人物……现在早就已经开学了，把你安排进去花了不少关系……你时间本来就紧迫，能早点入学就早点入学。”
玛利亚又问道:
“您呢？您也去吗？”
“喂喂我早就从那毕业了……上个学总不用我陪同吧？就当是给你的休假了，好好享受美好青春的校园生活，多接触接触同龄人。”
“可……”
“没有什么可不可的，你上学去了，我正好也能干些活……三个月后要举行祝圣盛典，这是正教最隆重的节日之一……所以我要去负责抓一些会破坏盛典，不怀好意的坏人。”
格曼耸耸肩。
“我也可以帮忙！”
“小孩子就要好好学习——正好我也要交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庆典前好好保护好学院里的大家，明白了吗？”
格曼揉揉玛利亚的银发，郑重地说。
“明白了……”
修女低下头，闷闷地说。
“精气神拿出来啊喂！又不是三个月都见不到了，我也会抽时间来找你的。”
格曼用力地拍着女孩的背，把修女推进房间。
“好好休息，明天要早起——顺带一提你长发还挺好看的……扎个马尾就更漂亮了……”
慢慢关闭的门缝中，格曼咧开嘴，向她比起了大拇指。
……………………
地球另一端，新罗马共治国内，国中之国，正大教廷所在地，圣壁之都，翡冷翠。
金碧辉煌的教堂内，灿烂的阳光从穹顶的彩窗投下，面目慈悲的天使雕像陈列在墙上，窗外时不时能看到白色的鸽子成群结队地飞过。
金甲红披风的巨型骑士或拄着大斧，或手持长戟，拱卫在两侧，目不斜视。
身穿红衣教袍的肥胖老者背对着，坐在宽大的银椅上:
“他是这么说的？”
“是的，艾尔德里奇枢机卿大人，[首席]格曼的确是这样说的。”
带着乌鸦面具的黑袍人在背后恭敬地回答，丝毫不见先前的乖张。
“呵……有意思……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也会有弱点，简直让我惊喜到难以相信。”
艾尔德里奇枢机卿冷笑道，一身肥肉震颤着:
“暂且按兵不动……让他们和教宗斗去……那个野心家心里也是焦躁难耐了吧……我们只需要挑起矛盾，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要我把分身都召回来吗？”
卡拉玛请示道。
“不必……你不是说拉卡夏那边要出乱子吗……这种好戏可不能错过，说不定还能混水摸鱼。”
枢机卿的手指在银扶手上有规律地敲叩。
“是的……那么容许属下告退……”
艾尔德里奇枢机卿挥挥手示意退下，卡拉玛微微鞠躬，保持着这个姿势缓步后退，直到彻底消失在光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
“吼吼……还以为[降格者]被抢走了会是坏事……没想到对手自己先自乱阵脚了……爱可真是猛毒呢……连那种男人都无法幸免吗……”
枢机卿仰望着巨大的上帝雕像，身体如同烂泥般瘫下，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