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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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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绫的确盯了她一晚上。

她从昨天那令人心悸的哭泣的梦醒来,感同身受到全身心都在微颤,那哭声太伤心了,她醒来后居然连呼吸都有些哽咽。

她考试失败的那天晚上,原来不只是被那种沮丧的情绪折磨了一晚上,而是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还哭闹得那么凶,让现在的自己都有点不解。

一次考试失利而已,以后还可以无限次重考,有必要这样吗?

她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离原的客房里,门还是没锁,拧一下把手就开了。

彼时离原已经睡着了。没吃完的餐盘在床上,两本书也在床上,中间躺着个小小的睡美人。

人小的好处就是:她邋遢成这样,床单上也不显得杂乱,甚至她来回滚了两圈都没碰倒餐盘上的粮食。

付绫坐到椅子上,鬼缠身似的把帽子扣到女孩背后,缠身鬼似地盯着人家的睡颜。

那脸上的五官越来越像梦中的人,规规矩矩的娇俏五官,眼角绯红。

越看越像,越来越像,这份相像简直让她的内心炽烈灼烧起来,痛得她动弹不得——

竟也能痛得她上瘾!

她一盯,就是一个通宵。

————————

“离原?”

“你——嗯?”离原正要发牢骚被打断了,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记起来多少事情?”

离原成功地忘了自己要发火,专注地搜刮起了大脑里的记忆角落。

半晌,“什么都没记起来......”

付绫又问道:“你叫离原对吗?”

“对啊。”离原寻思这不是昨天还是前天就已经介绍过了么?“难道......你也失忆了?”

“那两个字怎么写?”

你丫真失忆了吧?

离原匪夷所思地看她:“不是跟你说过的吗?离,距离的离,原,滚远点儿的远——啊不,是原则的原。”

“原则的原?”“嗯。”

付绫换了个问题继续问:“你记得你多少岁了吗?”

“不记得。”

“你记得你的母亲是谁吗?”

离原曾经是个老祖安人了,所以本能以为对方在委婉地骂娘,可是大小姐的表情认真严肃,或者甚乎严肃,简直可算作严厉——那是为了抓住执念的尾巴而绷紧的表情。

可能人家真的是在认真问询呢?

她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父母,老爹是个无论多大岁数都向来幽默风趣的老帅哥,老妈是个无论多大都会在短信里跟他撒娇欢脱的大女孩。

遗憾的是,他们俩不可能随自己穿越来到异世界了。

这具身体的母亲是谁?她其实早就尝试着回忆了,可惜记不起来,她只隐约有印象,自己曾见到过母亲,只是有这么个文字信息在,其他的一片空白,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记得。”

离原回想起父母时的落魄表情可是被大小姐看得清清楚楚,得到的答案让她很不满意:“你撒谎。”

“我真不记得了。”

【不,不许你扯谎】

付绫站了起来,逼近了床上。

【我需要你记得她,我需要你肯定的回答】

【这是折磨了我一晚上的执念,不不,何止是一晚上,它藏了九年,从我第一次考核失利到现在的九年.】

【现在你还想藏在失忆的借口里?】

大小姐红着眼,面色铁青:“你分!明!记得!”

离原哽了一下,大声回答:“我真不记得!!”

炒蛋!丫这是什么态度?说不记得了还不信,要她搬出圣母玛利亚当个老妈来糊弄吗?

小学时候没写作业说忘带了被追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委屈过。

付绫的眼神越来越恐怖了,恰巧窗外远处的天边还闪过一道霹雳,恐怖氛围烘托得那是淋漓尽致。

离原转身想从另一边逃开,手忙脚乱之下碰飞了餐盘,还没等她下地,人就被扳着肩膀抓了回来,直面大小姐布满血丝的眼睛。

屋外雷声如约而至,声势浩大地掩盖住了餐盘落地的声音,门外的老管家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哈欠,暗暗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屋里的两人可是眼对眼的,看了好久了。

付绫的表情变换了好几轮,最后竟痴了。

她看着昏暗中离原的眼睛,那原本是樱红色,阳光下浅粉色的眼睛,在暗处又变得深了,很像令她记忆犹新的那暗棕红色眼眸。

付绫松开了她的肩膀,不过只是拿眼瞧着,就让对方动弹不得了,她摸索着找到帽子,又给女孩戴了上去。

离原可算是见识到了大小姐对于这顶巫师帽的执念了。

神经质了都。

扣上帽子后,那阴影就更甚了,付绫也把头伸进宽大的帽檐里,近距离端详对方的眼瞳。

暗红色,令她欣喜的暗红色。

大小姐欣慰地笑了,带着虚弱的气息,这种联想太虚幻,太虚弱,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敢笃定。

“原来你在这里......”她说着伸出手,一寸一寸伸向离原的眼睛。

门外,付绫的母上大人跟老管家打听了一下,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昨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晚饭没吃,半夜又跑进了魔术师客人的房间里呆到现在。

她打着哈欠,推开门进去,“阿泠,你是不是跟人家吵——”

宝贝女儿没吵架,宝贝女人跪坐在人家魔术师的床上,压着人家的巫师帽探头进去,从外面看起来好像还亲上了呢。

“啊,这回才两天就下手了啊?”

付绫抽身站了起来,离原脱力倒了下去。

母上大人转身摆摆手,“不打扰你们兴致,继续继续。”

离原把帽子拿起来,盖住了自己的脸,老天爷啊,就这么闷死她吧!

付绫叫住了母亲,跟她说马上一起去会客厅,有事情要讨论,临出门前,又对离原说道:“洗完澡先别换衣服,一会我回来教你穿搭。”

离原把自己蒙在帽子里,不作回应,甚至一动也不想动,可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门关的声音,也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她专注地用魔术感知了一下屋内的热源,发现大小姐还没走,还在傻乎乎地等着她回话。

她抬了一下小臂,然后撒气般锤了一下床。

这是她的回应。

付绫轻笑一声,离开了。

等脚步声渐远,离原才坐了起来,她红着脸,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怒。

她深感这里是呆不下去了,这大小姐一会儿犯病一会儿虚情假意的,连她的母上大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态度,要么她小命不保,要么贞节不保,总之就是啥都不保。

溜了溜了,反正一声芜湖就可以带着扫把起飞。

...

“母上,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磨指甲的手一停,母上大人把精巧的指甲剪放下,看向她的宝贝女儿:“那个魔术师?”

“嗯。”

“玩玩就得了,查人底细干什么?”母上大人对女儿的海王行为司空见惯了,这些年也是该说的都说尽了,现在是只要不惹出大事,就任由她去了。

而且,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嘛?为人母亲,带头做渣女。

连付绫都挂不住脸,“我没有那个想法,母亲,我想查清楚她的身世,算是帮她个忙。”

母上大人瞥了她一眼,再次语出惊人:“你想娶她?”

“不是!”

“真不是?”

付绫突然觉得话不该说得太绝,“那也是,很久以后再考虑的事吧?”

母上大人一边端详自己的指甲,一边看女儿一眼,每换一根手指就看一眼——其实那上面什么也没涂,她本来也没有早上摆弄指甲的习惯,她只是等得无聊。

这一向嚣张跋扈的女儿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

“妈妈。我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记不清楚细节?”

母上大人的表情凝固了,那双眼钉死在付绫的身上,良久,竟是慢慢了眼眶。

“乖女儿......”她叹息道,语气里十足的软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上大人,握着女儿的手,摩梭着,摩梭着,想借由亲缘的触感,安稳下颤动的情绪。

她开始回忆:“你那时候十五岁,在魔术的学习上很刻苦,所有的考核一遍通过,已经是很优秀的一级魔术师了,但是二级考核没能通过,你伤心哭了一晚上。”

是了,和大小姐昨天做的梦里的经历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她会淡忘那段经历呢?

“第二天你就病了,足足病了三个月,我找不到像样的医生来,差点就失去你了。”

付绫注意到母上大人的嘴唇隐约颤抖,差点失去至爱的后怕已经住进了她心底,每每回想起时怎么也压不住它的颤抖。

“病好了之后,你却把那天晚上,连同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忘了。”

“我都忘了?”

母上大人点点头:“我觉得忘了也好。”

因为忘却过后,就是她肆无忌惮的九年,灯红酒绿的九年,声色犬马的九年,她的母亲全依她的。

所幸她没有太出格过,只是跟各种各样的女孩子玩弄感情手段,吃个豆腐,从合到分,都是你情我愿。

“我的乖女儿,你现在回想起来了,心里还难受吗?”

付绫其实不好受,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样面孔的母亲很少见,她不想让这样的脸上再被伤心覆盖。

不过她还有一点疑惑:“可是只是一次考试失利,我为什么会那么伤心难——”

母上大人的脸上显出急切的喜悦,或者说是喜悦得相当急切,她抓住女儿放在桌上的手,“看到你能释怀我就放心了,女儿,你要娶谁我都帮你搞到手!你要查那个魔法师的底细对吧?告诉我她叫什么,我现在就叫人去查。”

“......离原。”

母上大人脸上洋溢的喜悦似乎停滞了一秒,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她点点头道:“知道了,我去找人,你先带她去吃饭——哦对,你先教她穿衣服。”

...

了解了九年前的事情,她心中的一部分石头可算是落了地,尽管那经历让人不适,但她是摇了头的,跟母亲明确表示自己不再伤心了的,那就尽量让自己不再伤心罢。

长廊的窗外可见阳光,明明打了雷下起了雨,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远处的太阳也是无遮无拦的,该给予世间的明媚一点不曾欠缺。

付绫一路步行至离原的客房,发现门外站着佣人,一脸难色。

心里突然涌起不详的预感,她走上前问怎么了,佣人见了救星似地焦声禀报:“魔术师小姐她走了!”

她冲进了房内,果然没了离原的踪影,唯有床上摆着个巫师帽。

帽尖上本来用彩色条纹做了花样,让它不至于太单调,现在已经被离原施术,把那些彩条重新构了个图,是个简易的卡通人物笑脸,wink一只眼,吐着舌头:“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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