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瑞克走在首都的街道上,他已经回到了赛洛迪尔,自从他离开去波斯达克打仗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当他回到赛洛迪尔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首先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所有的街道和房屋都悬挂着帝国的旗帜,翱翔的双头雄鹰与斯塔克家族的圣血血滴标志,曾经共和国的旗帜早已不见踪影,反而,乌瑞克军团中的旗帜是最后的共和旗帜了。
当然了,最显眼的肯定是在街道上抗议的群众,他们聚集在一条街道上举着旗帜与标语大声疾呼,看起来他们是在抗议帝国当局近期对于比尔把海湾地区的封锁。
乌瑞克站在一边看着这些群众,在过去共和国时期这样的事也不少,利益总会冲突,你永远无法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抗议和不满才是常态,你只要习惯就好了,过去的共和国也是如此,只需要把他们晾在哪儿十天半个月,他们自己就散伙了。
乌瑞克微微撇头凑向了跟随自己的禁卫军军官,“比尔巴怎么了?”“那边有一群叛军和海盗勾结在一起,帝国将那里封锁,直到这些反贼补给不足自己投降为止。”
军官回应道,而乌瑞克则皱着眉头,“比尔巴海岸有很多定居点,哪儿的居民怎么办?”“抱歉,将军,我不清楚陛下对于这件事的安排,您可以稍后询问陛下。”
就在乌瑞克思考时,突然听见了一阵骚动声,在街道上的抗议者前方,在路口处突然出现了一整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兵,他们身披紫色披风,全部都戴着清一色的军团军官制式鸡冠盔。
这些突然出现的禁卫军士兵全部拔出了刀剑,举起了盾牌,乌瑞克眼见此状立刻意识到不了不对劲,这不是驱散示威者的装备,而是作战用的!
乌瑞克向另一侧看着,在街道的另一端也出现了一批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现在确定了,他们根本不是打算抓捕。
“跑!快跑!你们这群白痴!”乌瑞克大喊着,但他的声音完全被抗议者的声浪盖过了,而几乎在同时,伴随着一声哨声,街道两端的禁卫军全部冲了上来。
抗议声瞬间变成了惨叫与尖叫,禁卫军们根本不打算抓捕谁,而是杀死他们遭遇的每一个抗议者,不,不止抗议者,是不穿军服的就杀死。
乌瑞克看着这场屠杀大口喘着气,他踏步上前一把拉过了一名禁卫军士兵,“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士兵看着愤怒的乌瑞克似乎认出了他,立马立正向其行礼,“是陛下本人,将军。”士兵说罢,看见了从一边跑过了抗议者,那是个女人,浑身都是血似乎并不是她的,但很快就会是了。
士兵冲了上去一剑刺穿了她的脊背,紧接着毫不留情的杀死了这个尖叫着的女人。
“该死的!你们在干什么?!我命令你们停下!”乌瑞克喊着,但接待他的禁卫军军官则走了上来,拉住了乌瑞克,“您无法命令他们,禁卫军直接服从于皇帝,这是皇帝的命令。”
乌瑞克怒视着军官,“放屁!马拉不可能命令这种事!”“无论您信不信,这就是事实,现在请跟我离开将军。”
军官说着,而乌瑞克则向身后看去,在极短的时间内,整个街道上已经尸横遍野,抗议者们似乎已经作鸟兽散,只留下了一群躺在地上哀嚎的伤者。
但他们并不会得到救治,因为浑身是血的禁卫军正在用刀剑一个个刺死他们,甚至连一动不动的人也会被刺上一下,以确保彻底不留活口。
乌瑞克看着这一幕瞪着眼睛,他不敢相信,在他们在前线拼死拼活时,在国内,在他们的故土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敌人的血在流,而自己人的也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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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该死的!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乌瑞克怒吼着推开了门,而紧接着他就被身穿重甲的禁卫军拦住了,而乌瑞克也完全没理会他们,直勾勾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个带着金色橄榄头冠的人。
皇帝看向了乌瑞克挥了挥手,禁卫军便让开了,而乌瑞克则直接走到了马拉跟前,怒视着眼前的人。
“你知道街道上发生了什么吗?!血腥味在这里都能闻见!”乌瑞克怒吼着指着窗户喊道,而马拉则很淡然,他将手中的卷轴交给了一边的侍从。
“那些人违背了帝国律法,非法抗议,治安官已经警告过了。”“非法抗议?该死!马拉你在说什么?!这在共和国这叫屠杀!谋杀!”
“但我们不在共和国,你刚回来我可以理解,但你必须明白现在你身处帝国,我亲爱的朋友,你是帝国的将军,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乌瑞克看着跟前的马拉非常诧异,他已经几乎认不出他了,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曾经的意气风发和更正不啊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政客与统治者特有的冰冷感。
“我知道你不理解,但法律必须服众,没有任何例外,帝国建立在秩序之上,秩序带来力量,而力量则将被执行。”马拉说着看着跟前的老友。
是的,他彻底变了。
“听着,我知道米迦勒的事对你..........”“这与米迦勒无关,我是帝国的皇帝,统治者,我将履行我的职责,保卫帝国的社稷,击败帝国的敌人。”
“所以你就在国内到处镇压,杀人?”乌瑞克不敢置信的问道,但马拉则依旧无比的从容。
“再多的训诫都不如实实在在的惩戒,我试着和他们讲过道理,但得来的只有反叛,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而这条道路目前效果比讲道理有用的多。”
乌瑞克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很多年前听一个哲人说的,“一个君主应当让人们爱戴自己时同时恐惧在自己,如果二者不可兼得,优先选择恐惧。”
乌瑞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这句话,也许是因为眼前的马拉,宛如一个真正的君主,一个............恐怖的君主。
“我需要给你们提供补给,兵源打赢战争,而也因如此我在国内没办法说服所有人,我们必须打赢战争才能再来解决国内的问题,而现在,我们打赢了。”
“通过灭绝波斯达克人?听听你说的马拉,你让他们在波斯达克用瘟疫!掠夺和焚毁!该死的!我甚至看见他们往田地里浇灌海水!你让哪儿变成了死亡的废土!你会该死多少人你想过吗?!”
“但也彻底解决了问题,从现在开始,波斯达克人不再会是问题,帝国的一个大敌彻底消失,这才是帝国比共和国更加进步的地方,我们会解决问题。”
马拉说着背着手,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帝国会解决一切问题,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敌人会被消灭,叛徒也会被碾碎,彻底碾碎。”
“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的家人,亲族都会被彻底消灭,帝国会根除一切问题,唯有如此,方可建立秩序,唯有如此,方可服从秩序。”
乌瑞克记得那个马拉,那个刚正不阿,对一切罪恶毫不让步,关切民众,心系官兵的马拉,他还记得那个马拉曾顶着元老院扣了交给元老院的粮食税收,用来救灾,那个被人们爱戴的马拉。
但眼前的马拉,不,他不是那个马拉,完全不是。
乌瑞克看着马拉没有说话,而马拉则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会开始调整国内,问题很快就会结束,我亲爱的朋友,帝国会稳固的站在大地上,只要服从帝国的秩序,任何人都可以获得应得的一切。”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当然如此,帝国重视的是秩序,而不是噬无忌惮的屠杀,很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帝国会比曾经更加强大,更加进步。”
马拉走到了乌瑞克跟前,摁着他的肩膀,如一个真正的君王一样看着眼前的老友,“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这将是为帝国秩序奠基的任务之一。”
“带着一支本土军团,去圣殿山,在哪儿窝藏着一群叛军的残党,说服大祭司交出他们。”
乌瑞克看着马拉有点不可思议,“你要我带兵去威胁大祭司?威胁教会?”
“帝国法律没有例外,神职人员也是如此,你必须他们告诉他们,交出叛军方可平安,如果他们拒绝,他们将会被消灭。”
乌瑞克看着马拉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他要自己............去屠杀圣殿山?!该死的!他忘了哪儿是圣地了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动手,所以尽量说服他们。”阿尔斯说着转过了身,坐到了王座上,“去吧。”
乌瑞克看着马拉没有说什么,沉默片刻后便离开了,他走出了大厅,大门随之渐渐关上,马拉坐在王座上,在大门的缝隙中最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