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帝国建立以来已经过去了十年了,从共和国的没落到帝国的诞生,这四年发生了许多事,行省的叛乱,起义与动乱,伴随着皇帝发动的征服战争越来越多的土地成为了帝国的疆土。
皇帝的元帅们发起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战争一个接一个,从遥远的安托利亚到海格特海角到处都是皇帝的战争,无数的城邦和文明被收服或歼灭,任何反叛者都被处决与歼灭,皇帝的将军们贯彻了皇帝的意志,一丝不苟的。
一些地区在经受了可怖的镇压后选择了臣服,但总有的人不愿放弃所谓的自由遵从于秩序之下,这仿佛是一条不可颠覆的铁律,如影子一般永远伴随着帝国。
而在哥特行省,这影子尤为深邃,这也是为什么哥特总督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他来到了帝国的首都,这一切权利的中心,昔日共和国执政官大殿之中。
共和国的一切都已经消失,那些曾经存在于这里的宗教雕像,雕刻与壁画全部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总督来此地寻求这一切的执掌者的指示。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总督本人面对皇帝也不由得感到生畏,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每个见过皇帝的人都会畏惧于他,恐惧让你臣服,让你不敢反抗他。
只有皇帝身边的黑骑士们不会这样,但他们也同样可怖与阴森,这些身穿黑甲黑披风,携带黑剑的可怖骑士们沉默寡言,但相信我,你不会希望他们开口的。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声音,冻的你骨头都会为之颤抖,就如皇帝本人一样,他们仿佛是皇帝的分身一般,和他一样可怖与威严。
总督屈膝跪在王座前,他的跟前,那王座上坐着皇帝,他坐在王座之中,你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的看见一双眼睛,一双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
黑骑士们伴随在他左右,他们沉默不语的站在王座周围,浑身散发着阴冷的寒意,让这王座室宛如凛冬之时般的寒冷。
“继续说,总督。”皇帝的声音传入耳中,总督微微抬起头,看着皇帝那延伸到阶梯的漆黑披风。
“遵命,我的皇帝,在过去的七年间哥特行省出现了一群狡猾的叛军,他们在一位优秀的指挥官带领下给我们造成了不能接受的损失与麻烦。”
“你尝试过消灭他了吗?”“是的,陛下,我派遣军队试图剿灭他们但却没有成功,许多的公民都暗中支持他们。”
“他们四处袭击帝国的巡逻队,税务官,鼓动暴民反抗帝国的秩序,他们洗劫了行省的许多粮仓,金库等等。”
“七年过去了,许多不满于帝国的人叛徒聚集在他周围,信徒们,旧共和国残党与军人,还有更多的暴徒,他们的数量正在壮大,带来更多的问题。”
“而我们不能歼灭所有的城镇,那会威胁到帝国的伟业。”
“他杀死了一位我的禁卫,我说的对吗?总督。”
总督清了清嗓子,不由得浑身一颤但他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不安,他知道,皇帝会知道的,而皇帝从不喜欢弱者,而你不会希望他不喜欢你的。
“是的,陛下,禁卫盖乌斯被那人所杀死,那人非常强大,我的军士们相信他是.............伪神的神选,陛下。”
伪神,这是对那些曾经人们信仰诸神的称呼,如今皇帝已经推倒了一切信仰,一切愚蠢的宗教,这便是人们对那些愚蠢之人信奉之物的称呼。
“神选?你说神选?我的总督。”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而总督似乎听见了黑骑士们的响动声,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一种恐惧感立刻涌上了心头。
“不!陛下!他当然不会是神选,我相信他是一位旧共和国的将军,可耻的背叛了您,与帝国为敌。”
“他利用自己的指挥才能,指挥叛军对我们造成损失,他们神出鬼没,哥特行省到处都是原始森林,我们很难抓到他们,陛下。”
“但他还是杀死了盖乌斯,我的禁卫,一个普通的将军。”皇帝说道。
总督微微抬头看见了那双眼睛,随后立刻埋下了头。
皇帝的手指在能看见的地方动了动,他微微昂起自己的脑袋看着总督。
“说下去,你还有没说的。”
他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没人敢。
“人们传言,他手持一把燃烧着烈焰的圣剑,用那东西杀死了禁卫,学士们无法解释那东西为何物,这让我的军团士兵们感到恐惧,陛下,我们不知道面对的是何物。”
“人们会因为未知而恐惧,总督,这是人类的本能,而帝国正是要消除未知带来恐惧这一存在,我的总督。”
总督垂着头,依旧跪在皇帝面前,“请您指示,陛下。”
皇帝的呼吸声在王座厅回响,仿佛一切的声音都被他的声音所压制了下来,仿佛都臣服于他的声音一般。
总督听着那呼吸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此起彼伏宛如夜晚的潮汐声一般,幽邃让人不安。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声音都没有,黑骑士们也沉默不语,他们宛如雕像般站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松斯。”皇帝终于开口了,在这几乎永恒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
而在皇帝身后站着的黑骑士,从隐隐之中走了出来停在了王座旁,沉默的等待命令。
“帝国的秩序将永恒存在,总督,任何试图违抗它的人其后果,你很清楚,你知道该怎么做。”
总督没说话,一是他知道继续诉苦并非良策,二则是皇帝显然还没说完。
“这位叛军将领与他的同党将被歼灭,我将命令禁卫统帅松斯带领几位禁卫与你一起回到哥特,你将服从于他,直到我将他召回,你明白吗?”
“很清楚,陛下。”
他不敢反驳,就算不满也不敢反驳,他只能顺从,顺从于皇帝的命令,再说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反对一位黑骑士。
“松斯,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皇帝问道。
“歼灭叛军。”“怎么歼灭?”“如耶路斯坦所为一样。”
总督知道耶路斯坦发生了什么,那里聚集着一群逃亡的伪神信徒,他们聚集在一座古老的堡垒之中,在这个世界的边缘继续信奉自己的神明,以为可以躲过皇帝。
这的确成功了一阵子,越来越多的逃亡者进入了当地,最终形成了一个国家,世界上所有信仰的逃亡者们前往了那里。
而最终,皇帝注意到了他们。
最初的战争非常不顺利,这些狂热与虔诚的信徒们舍身忘死的抵抗住了帝国军队的进攻,将军们的进攻很不顺利。
最终,皇帝命令禁卫军的统帅,松斯前往了哪儿,他接管了指挥权。
他命令军队直接进攻当地河流的上游,放弃了其余的所有战区,这的确导致了一些地区被叛军夺回,但军队也成功攻陷了上游地区。
最初大家以为松斯是为了保证临近行省不被影响,从而建立隔离带,但大家错了。
他的军队不加以任何区分的屠杀了一切上游地区的居民,只因他知道,这些人知道信徒们的存在,但却从未向帝国报告,他们默认了这群叛军的存在,这便是叛国。
随后松斯将无数的试图抛入河中,整条河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就在下游的信徒们怀着悲伤埋葬这些可怜人后,他们便发现了松斯带来的礼物,死亡的赠礼。
在一些尸体被松斯注入了可怕的疾病,而信徒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将尸体埋葬,而不知道在坟墓之中死亡正在孕育。
最终,在信徒们以为自己在信奉之神的庇佑下获得胜利时,瘟疫爆发了,无数的人死于瘟疫,痛苦与折磨在那片土地肆虐,而牧师们却无能为力,不是因为疾病无法治愈,而是因为没有药品。
松斯撤军时烧毁了所有城市,一切都火焰吞没,而在沿海,一切试图带来救赎的船只都被无情的歼灭,他从不理会这些自愿者们的诉说,而是全部杀死。
他看着那些医生和护士,从大陆自愿前去救治伤者的医生们,他们被绑在自己的船上,尖叫着沉入深海与他们的船与药品一起沉入大海。
就这样,松斯在北方,在大河的另一端看着那片土地一点点死去,他命令杀死一切渡河的人,那怕是前来投降的人也被他们杀死,老人,孩子与妇孺,一切的可怜人的尸体被堆积起来烧为飞灰。
人们看着那仿佛永恒存在的黑烟,从河畔升起,一天又一天,最终,有一天,黑烟消失了,而那片土地上也在没了信仰,留下的只有坟墓和干枯的尸体。
从那天之后,人们不在称呼那儿为耶路斯坦,而是骸骨之地。
而现在,松斯要来了,皇帝的刽子手,就算是总督也不由得为叛军活动地区的人们悲伤,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皇帝的刽子手会做什么。
皇帝微微点头,“找到叛军的领袖,把他带来见我。”“遵命。”
“总督。”“陛下。”
皇帝看着眼前的总督,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扶手上,但这却宛如一拳打在总督的胸口一样让他喘不上气。
“消灭叛军,我不希望听到失败的消息。”
“会的,陛下,会的。”总督连忙说道。
就像我说的,皇帝不喜欢弱者,而失败者,便是弱者。
总督明白,松斯这个刽子手,不仅仅是对叛军而言的,对于所有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