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凡纳河面波光粼粼,这条宽阔的大河一如既往的壮阔且美丽,虽然作为魔法学院的学员埃拉很少离开学院,她上一次离开学院远行还是在二年级,她记得她那次是去兽人的平原研究大地的魔力构成模式。
不得不说她那次写了篇很不错的论文,至今也让她颇为骄傲。
而这次离开学院她并非独自一人,而是整个高年级,三四年级全部被沃尔特大师带到了这儿,斯特莱尔,她并非没来过斯特莱尔,但这次她并非作为旅人而是一名军人,好吧,至少应该是。
她和其余的学员们被打散,编入了一支支部队,她和她的同学们就被派遣到了这儿,维利赫德师第二步兵团,他们驻扎在拉文纳农场周围,准确说自己所在的营直接驻扎在河边。
士兵们不停在抱怨,上级把他们派到了最前沿送死,但在军士长的物理说服后这几天抱怨少了许多,至少没有公开抱怨了。
取而代之的是人们将战壕越挖越深,整片河滩和山坡被挖的丑陋无比,到处都是坑道与坑洞,仿佛大地的创伤一般。
但好消息是埃拉自己不用去挖土,老实说他们的待遇不错,这些天埃拉没什么事只是在河岸附近晃悠,无聊的和士兵们聊天以及观察环境。
老实说埃拉有点失望,她曾想象过战争,那盛大雄伟的战争盛况,但这里完全不符合她的相信,这里有的只是一群粗鲁的士兵,他们除了抱怨就是在喝酒与打牌,完全不像故事中的英雄。
她走着,走到了河滩上,和每天晚上一样这里总有士兵存在,他们坐在掩体与石头上聊着天,聊天内容则充斥着下流与粗俗,所以埃拉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谈话。
今天的月亮尤其皎洁,呈现一轮皎洁的新月,月光照耀在大地上与河面上,让这一切仿佛变成了银色的世界,尤其是那些刀剑与盔甲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亮,远远看去仿佛宝石一般。
她伸了个懒腰,蓝色的袍子在河风下飘动着,她看着那夜空,那些繁星构成的银河向着天际边延展而去,宛如通向出世界尽头的大桥一般。
埃拉看过那些故事,据说那些星星构成了诸界的大桥,从哪儿可以通往无数的世界与维度,在大桥的入口处守护之神海纳海姆持剑站在大桥上,审视着所有通过大桥之人,决定他们是否可以通过。
传说海纳海姆的眼睛可以透过这些星星,看见这世上的万事万物,在更高的地方观望着世间的命运。
她听说北域人已经完全占领了雅鲁加河以北的大多数区域,暮光王国和诺德王国,维京联盟完全失联,听说米微女王带着北方军队的残部还在打游击,但也没有下文了。
她很惊讶,因为在直到两周前他们都完全不知道北域人已经发起了攻击,甚至连北湖城这座北方明珠陷落时他们也毫不知情。
北域人就像是字面意义上的穿过了长城一样,长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守望者军团似乎也已经全军覆没了,只剩下了少数残兵游勇加入了米微女王的游击队。
而且她听说,北域的皇帝突然出现,解放了奴隶湾的奴隶,彻底粉碎了奴隶制,在此之后又突然出现在了热那亚瓦解了联邦,建立了一个崭新的热那亚联盟。
如今奴隶湾和热那亚都站到了北域一方,而这个北域皇帝只用了两个月,两个月他便瓦解了整个联合王国。
只有少数的热那亚陆海军逃亡,据说他们和联邦政府曾试图组织反击,但在绝对优势且拥有北域支持的联盟军队面前溃不成军,许多联邦军逃亡到了中央王国,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现如今整个联合王国的海军已经几乎全军覆没了,北域皇帝控制了海洋,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在那儿,他又一次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个致命的幽灵。
不知道海纳海姆有没有看见这一切,天上的诸神们又是如何看待这一切的。
埃拉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北域皇帝也许并不坏,从目前来看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文明程度显著的高于南方,也同样是人类,也许他们应该更加平和的看待并且与自己的古老同胞相聚?
她看着夜空,她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漆黑的物体从空中落下,埃拉定睛看着那东西,她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也不用看清了。
那东西落在了远处的河滩上,几乎瞬间便引发了大爆炸,埃拉被冲击波掀翻在地摔在了河滩上,她惊愕的看着那远处的爆炸,更多的爆炸也在河滩上炸响。
惨叫声与咒骂声立刻响起,还有警报声,从各个地方钟声响起,但爆炸已经起到了一样的作用,所有的士兵都爬了起来抄起自己的武器,在掩体外的人拼命逃入了掩体之中,而掩体内的人则全部埋下了脑袋,钻到了那深深地壕沟中。
埃拉爬了起来,准备逃入最近的战壕,但她刚刚跑了几步就被一阵冲击波所掀翻,她看见也有士兵和自己一样倒在周围。
他们爬了起来,埃拉也爬了起来,但他们听见了一阵尖啸声,凄厉而恐怖的尖啸声。
埃拉立刻施展法术,护盾讲自己裹在其中,爆炸在周围炸响,火云瞬间吞没了那些没有任何防御手段的士兵,他们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整片河滩上到处都是爆炸,撕破天空的凄厉呼啸声从天而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尖啸声在天空中嘶鸣,伴随而来的便是密集的爆炸。
砂石四处飞溅,河面如海啸一般被掀起滔天波澜,反射着那刺眼的火光与滚滚升起的浓烟,冲天的黑云腾空而起仿若火山喷发一般。
埃拉死死的撑着护盾,她问道了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虽然可以挡下爆炸和冲击波但高温却无法完全阻挡,滚滚热量瞬间吞没了她。
埃拉曾造访过矮人的工坊,她以为那里已经够热了,但她错了,这才叫热。
但炮弹依旧在继续落下,一枚又一枚的落下,埃拉脚下的河滩咔咔作响,她知道脚下的沙粒被烧成了晶体,也就是玻璃碎渣,整片土地都在碎裂,宛如被彻底击碎的玻璃窗一样。
在埃拉的体力耗尽前炮击总算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的跪在滚烫的河滩上,她欢呼着四周,焦黑的土地上躺着只能勉强辨别清是人的残躯,他们仅剩下的部分焦黑无比,其盔甲和武器也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巫师!”“是法师!我说过几次了!”
埃拉扯着嗓门喊道,她恼火的扭过头看向战壕,果不其然是军士站在哪儿,他总管自己叫巫师,但自己可不是江湖术士,自己可是冬堡学院的高材生。
“别傻愣在那儿!无论是不是北域人炮击都不会只有一次!”他大喊道。
你知道吗?在这点上埃拉绝对相信这个十几年军龄的老军士,她立马站了拼命跑向了战壕。
军士是对的,因为炮弹很快又落了下来,致命的火云在埃拉身后扩散开来,她拼命向前跑试图逃出着爆炸。
埃拉可以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灼烧,刺痛无比的灼烧,她口干舌燥但还是拼命在跑,只要慢一点就绝对瞬间就会被要了命。
她成功了。
埃拉跑到了战壕边,老军士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其拽入了战壕,他们伏在战壕中头顶喷射过可怕的火焰,爆炸声震耳欲聋的在大地上回荡,仿佛大地都要被扯碎了一般。
她的披风已经着火了,军士一把扯掉了披风抛向战壕外,而几乎在瞬间披风就在炽热的火云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埃拉放声尖叫但却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只能听见爆炸声,此起彼此似乎永恒的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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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少将,少将!”禁卫军军官推搡着躺在行军床上睡觉的伦纳德,后者立刻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发生了什么?”
伦纳德立刻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执勤军官不会无缘无故叫醒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北域人开始攻击了!在雅凡纳河那边!”军官说道。
伦纳德立刻站了起来,他抓起大衣披在肩上冲出了帐篷,整片营地都被惊醒了,所有人都在跑来跑去大喊大叫,而他则跑到了营地外,他停了下来看着那远处被烧红的天空,那如惊雷般回荡在空中的爆炸声。
罗伯特也站在这儿,他双手抱怀,用一双猫眼看着那战场的方向。
“小王子,你期待的大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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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阿德里安也冲到了公会阁楼上,如他所料罗泊在这儿,他正看着那战场的方向,看着那冲天的火光。
“开始了。”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