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从没上过战场,她当然没有,作为一名贵族的女儿她当然没上过战场,和许多贵族家庭一样,大多数女人只能被迫接受一场政治联谊,嫁给一个自己甚至不认识的人。
可不少每个婚姻都能和童话故事一样,老实说只有那些美好的故事才会变成童话故事,而绝大多数的故事都并不怎么令人满意,由于不能写后续留言,所以大多数的故事就这么断掉了。
但从某个时刻开始,这些贵族女孩们又多了一个选项,他们可以选择加入魔法学院,成为一名尊贵的法师进入各个王国的高层。
许多的权臣,贵族与君王都乐意聘请一位法师作为自己的顾问,这些法师的称呼各不相同,牧师,德鲁伊,大法师,大导师等等,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可以成为当地的权贵人士。
所以很多女孩,列如埃拉这样的贵族姑娘如果不想嫁人,她们便会选择进入魔法学院进修,期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梦想中的大人物。
不得不说,埃拉其实学得挺不错,她的成绩一直很好,许多高级魔法也能施展,所有人都不怀疑埃拉未来会进入莱茵的皇家顾问团,为皇帝本人服务。
但埃拉现在就像个一年级的新生一样,什么法术都施展不出来,并非因为她忘了,而是因为这儿可不是学院。
埃拉看着一个士兵探出身子开枪,他刚刚扣动扳机上半身便被彻底粉碎,其瘫倒回了战壕里,只剩下了下半截身子还在。
到处都是惨叫与哀嚎,子弹漫天飞舞还有如雷鸣般的爆炸,埃拉尖叫着但声音却被爆炸所彻底掩盖,一切声音都被这战争之声吞没。
“站起来!施法!”军士一把拉起了埃拉,他看着老军士,他的脸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谁的,埃拉浑身都在发抖,她很害怕,这里的一切都像噩梦一样。
一阵爆炸响起,又有一只断手从空中落下打在了她脑袋上,埃拉尖叫着将其甩开,头上全都是血和尘埃,那一头漂亮的金发变得肮脏无比,混杂着灰烬,火药粉末与血迹。
“别叫了!快点施法!”军士说着一把拽住埃拉,将其拉到了战壕踏板上,埃拉相当不情愿因为就在压板上就有一个整张脸都被打烂的倒霉蛋,他的脸向北凹陷,完全已经看不清人样了。
埃拉被军士甩上了踏板,她看着外面惨烈的战场,尘土飞扬子弹横飞,无数的惨叫声与枪炮声叠加在一起刺穿她的耳膜,在她的脑海中仿佛永恒般的回荡着。
她看见了一个下半身被炸断的人,他正向自己爬过来,他哀嚎呻吟着求自己救救他,但埃拉的身子完全僵住了,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但很快那人就结束了自己的痛苦,因为一发子弹打穿他的后脑,从其眼窝处打了出来撕碎了半张脸。
埃拉尖叫着想要逃回战壕,但却被军士一把推了回去,军士端起枪指着她咒骂起来“快点女巫!不然我先把你毙了!”
埃拉再次看向战场,在河滩上北域人的奇特登陆艇早已靠岸,挡板砸在河滩上成群的北域士兵从其中鱼贯而出,他们将各式武器抬上河滩宣泄其可怕的怒火。
那些登陆艇上也各有两挺被北域人称为重型机枪的可怕造物,他们朝着目所能及的一切开火,只要被打中一下整个人都会被撕裂。
埃拉慌乱的吟唱起咒语,但她的声音颤抖又扭曲,完全念不出一个合适的咒语,她的手中魔法的光晕时闪时现,仿佛那些接触不良的魔法提灯一样。
她看着那些北域人,一艘巨大的登陆艇开到了岸边,从其宽大的船身中驶下了一台钢铁巨兽,那黑铁色的巨兽撵上了河滩,它向前行驶从一个在地上爬行的士兵身上碾过,他惨叫声完全被碾碎在了巨兽脚下。
埃拉似乎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音,而那巨兽车体前段的咆哮饿狼雕塑让她的心脏宛如被捏住了一样,而更恐怖的是哪狼头雕塑既然会喷火。
从那狼头雕塑的嘴中喷射出了炽热的火流,整条战壕都被烧着了,其中浑身着火的人们爬了出来,尖叫着手舞足蹈,但很快他们便被北域步兵打成了筛子倒在了地上,只有其尸体还在熊熊燃烧。
埃拉彻底站不住脚了,她扭过头突然抓住了军士的枪,这一下子他着实没想到这小丫头既然敢夺枪。
埃拉在争斗中将枪甩在了地上,趁此机会撒腿就跑。
军士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捡起枪朝着埃拉就开了一枪,但不知道为何却打偏了,只打中了埃拉的胳膊却没有杀死她,埃拉跌倒在地很快又爬了起来捂着自己涌血的伤口逃入了战壕转角处。
她拼命的跑着,沿着战壕向前跑,整条战壕都混乱不已她几次被绊倒,但又继续爬起来跑。
最终她从一条梯子上爬了出去,她向着后方跑去,想逃逃出这可怕的噩梦,她无意间扭头忘了一眼。
刚刚自己离开的战壕处,北域人正站在哪儿用枪朝着里面扫射,背着罐子的士兵向其中喷射火焰,那里宛如地狱的裂口一般,在火焰之中无数双手挥动着,伴随着惨叫挥动着。
军士肯定死了,她不怀疑这一点。
但埃拉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她太慌乱了甚至没有好还看路,她被一具尸体绊倒摔在了砂石地上,她的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鼻子中流出了呛人的血液。
埃拉试图爬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被扯住了,她被一把扯了起来随后摁在了地上。
她恐慌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北域人,他们端着枪指着自己,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用北域语交谈着什么,似乎在纠结于某种问题。
但他们被叫住了,一名北域士兵吵着他们大喊了一嗓子,两人中的一人便立刻端着枪跑了过去,另一人吵那边喊了些什么,在得到了未知的回复后他没有离开,而是拽住埃拉的胳膊将其拽到了土坡后。
他将埃拉摁在了土坡上,随后自己也趴在了埃拉身边端着枪指向前方,埃拉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左顾右看。
北域人突然开枪开枪,在她身边的北域人和周围的都在开枪,埃拉朝他们开枪的方向看去,农场与河滩之间的原野上,正有一批南方军队援军正在前来。
许多的北域人来到了埃拉周围,他们在河岸线上朝原野上不断开火,子弹呼啸着射向无遮无挡的士兵,他们如麦子被收割一般一个个倒下。
他们的白痴军官既然让他们从一望无际,无遮无挡的田野之中发起进攻,他完全不了解北域人的火力是多么可怕,这就是自杀。
更多的北域人冲上了河岸线,他们将机枪搬上了河岸线开始轰鸣,弹雨瞬间扫倒了一大片士兵,他们的盔甲被洞穿,锁子甲连带着肉体一起被撕碎,如秋收时节的农夫用镰刀割倒麦穗一般,一片又一片。
埃拉曾跟过父亲和兄长们出去打猎,她见到他们站在高处,用来福枪瞄准,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扣动扳机将野鸭打死。
而这些南方士兵就是野鸭,在北域猎人的枪口下成片死去。
就在埃拉愕然时,那把自己带来的北域士兵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扣在了埃拉头上,埃拉愣了一下看向了他,他说了些什么指着头盔,随后便再次开始开枪。
他开枪打死了一个骑在马上的骑手,那人坠下了马匹,而他的马也没活多久,随后便在机枪的轰鸣中倒在了一边。
就在不远处,那个吵他们吆喝的北域士兵,他应该是个军官,因为他摘下了自己的钢盔其中露出了一顶大檐帽,他正在使用一具被架设在地上的观瞄设备,朝着农场方向观望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台小型机器嚷嚷着什么,在此后的片刻在雅凡纳河的对岸便打来了一阵炮弹,那些炮弹飞跃了整个河岸和与农场之间的平野,直接打在了农场之中的某个位置。
爆炸,超乎想象的爆炸在农场之中炸开了,那爆炸远超过了那些炮弹本身的威力,埃拉相信那些炮弹摧毁了农场之中的炮兵阵地,打中了弹药库使其爆炸了。
冲天的火云从农场之中腾空而起,那爆炸几乎摧毁了整个农场区域,谷仓和建筑在火浪与冲击波中化为飞灰,埃拉不敢相信在其中驻扎的士兵会是如何的。
进攻的南方士兵们停了下来,看着那农场方向的大爆炸,他们瞬间土崩瓦解了开始四散奔逃,但这依旧无济于事,他们还是继续接二连三的倒下。
北域人就像是在练习打靶一样,瞄准射击,在瞄准射击。
埃拉从头盔的帽檐下看着那些倒下的尸体,她突然感到庆幸,自己没有和他们一样向那边跑去,不然自己不是倒在原野上就是被爆炸杀死。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而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