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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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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猎魔人是死在床上的。”

这曾是威瑟米尔常说的,就仿佛是他的的格言一样,他是对的,从没有猎魔人的安然离世的,大多数的猎魔人都会死在某次狩猎中,亦或者葬身于一场冲突,但没人会安然老死,就算是导师墓地中的大导师也是如此。

而如今,威瑟米尔,猎魔人兄弟会如今的大导师也履行了,千百年来所有猎魔人的最终命运,光荣的战死。

在卡隆堡的城市广场上,威瑟米尔躺在一座搞起的木架堆上,那是一座由家具板材,原木以及一切木制品搭建的火架。

所有猎魔人都围在周围,整个广场上所有还活着的猎魔人都在场,他们大多数身上都等着伤,但他们都在这里,就算是重伤者也被抬到了这里,没有任何人缺席。

这些坚毅的猎魔人兄弟们,目视着哈博克手持火把走向威瑟米尔,高大的熊学派猎魔人一步步的走向大导师,最后止步于其面前。

他看着平静的威瑟米尔,他的表情没有痛苦,没有遗憾,就仿佛是安然睡去了一样,陷入了永恒的长眠,在数个世纪的守望后,老狼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平静。

哈博克的手臂抽动了起来,难以压抑的悲伤用上心头,所有猎魔人,包括他自己,没人想过威瑟米尔会真正离开,是的,他们时常调侃老狼什么时候会老死,或者那骨头架子还能不能经受一场战斗。

但没人想过老狼真的会离去,没人想过当威瑟米尔真正沉寂,大家又该如何,那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荒谬想象一样,但如今,想象成为了现实。

一个人摁住了哈博克的肩膀,他扭头看见了渡鸦,年轻的狼学派大师看着睡去的老狼,肯定的向哈博克点头。

在不远处,卡洛斯与罗伯特也予以了肯定,是时候让老狼去往英灵的殿堂了。

哈博克深吸一了口气,最后看了眼威瑟米尔点燃了木材。

烈火熊熊燃烧,浑身是血的乔治看着威瑟米尔,看着那燃烧的烈火意味深长的叹息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威瑟米尔几乎等于兄弟会,他已经执掌大导师职务多少年了?”贝尔说道,他也看着那烈火,冲天的火光点亮了整个广场,将恶魔压境的黑暗彻底驱散。

“久到我都忘了,我还记得其余几位大宗师,威瑟米尔下去后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乔治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老怪物们,他们自然也在这里,所有人,包括大部分圣骑士都在这里,没人会想错过送别一位传奇人物,尤其是这个传奇人物本身已经远不是传奇可以概括的了。

乔治认识威瑟米尔,很多年前,诸神在上,那已经是多久以前了?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新兵,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小伙,乔尔姆也是,那时候老一代人都还在,卡尔加大团长依旧执掌者骑士团。

威瑟米尔是卡尔加的朋友,他知道,所有人骑士都知道他们的友谊,在命运之战时他也与圣骑士们并肩作战,与卡尔加并肩作战,直到团长的死亡。

如今,那一代人已经几乎全部消逝了,这的确是一个时代的结束,那光辉一代人的最后落幕,乔治只希望这场落幕配得上他们的荣耀。

乔治检查着在场的圣骑士与猎魔人,经过一场血战后许多他曾认识的人也不见了,这同样是一首挽歌,他们的挽歌,他只希望这不是圣骑士团与猎魔人兄弟会最后的绝唱。

“在天界我们也是这样送别战友的,将他们摆放在船上,航向无尽的星河,用箭矢点燃长船,在火光中化为灿烂星海中的有一颗星星。”

“这殡葬服务可以啊,我能不能也来一个?”贝尔笑着说。

梅赛德斯用法杖敲了一下贝尔的脑袋,“你能不能严肃点,这可是葬礼。”“人固有一死,不如死的欢快点,对不对啊老蜥蜴。”

“那确实,你想火葬时几分熟?我烧烤有一手的。”阿历克斯比出了大拇指,还在拇指上点了个小火苗。

贝尔看着老怪物们笑起来,某种意义上过去的时代并未终结,毕竟他们还活着,远古时代最后的遗民们,只要他们还活着,那古老的故事就依旧有着传唱者。

但其实他们并不畏惧死亡,太多年了,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忘了自己活了多久,他们见过了太多事,到了如今,为漫长使命画上最后的句号似乎更像是一种奢望。

奥瑞雅笑着,大天使的光芒与火焰交相呼应着,将那深邃的黑暗驱散,她看着这群老不死,说真的,只剩下他们了,那怕在天界,和自己同一代经历过终焉之时的天使也几乎消逝殆尽了,许多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已经化为了星辰。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最后一人,她看着正与阿历克斯讨论烧烤技巧的贝尔,真诚的微笑着,也许也并非最后一人。

突然在那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光彩,她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的天际线,“那丫头成功了。”

——

猎魔人大师们站在一起,在火架边凝望着威瑟米尔,火焰已经将其完全吞没,只能看见其中闪烁不止的身影。

所有人都沉默着,就连罗伯特都沉默不语,悲伤弥漫在兄弟会之中,这是难免的,大多数猎魔人都举目无亲,兄弟会便是他们的家庭,而威瑟米尔则是他们所有人的父亲。

而他离开了,他真的走了。

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反射在一双双锐利的眼睛上,四位兄弟会的最后大导师并肩而立。

“我们应该选出新的至高大师,尽快。”卡洛斯说道,哈博克盯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怒火,而前者看着那眼睛并未埋怨,也并未恐惧,只是平静的叙述着。

“兄弟会不能一日无主,必须有人引领兄弟会。”“威瑟米尔的离去的确是个悲剧,但我们必须负重前行,哈博克,尤其是在如今的局面下。”

哈博克转过了头,他凝视着消失在火焰中的威瑟米尔,老狼尸骨未寒如今却要重选新主?是的这的确是必要的,但是这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渡鸦看着哈博克沉默了片刻,他摁住了大个子的肩膀“应该有你接替他。”“不,我。”“你是他最好的学生,兄弟会的二把手,应该由你接任。”

“卡洛斯,罗伯特,你们觉得呢?”渡鸦问道,两人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但哈博克依旧犹豫着,他迟疑于这决定。

渡鸦看着他突然转身面对一众猎魔人,他放声高呼,“众位兄弟!威瑟米尔已逝,但战争尚未结束,如今危急存亡之秋,必须有人接替至高大师一职!”

“我推选哈博克,熊学派大导师接替一职,有谁与我同道?”渡鸦拔出了剑,几乎在随后的霎那间,接二连三的银剑抽剑出鞘,银光闪烁的剑雨森林拔地而起,就算是那些负伤的猎魔人都拔出了剑。

在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后,一切便有了答案。

哈博克转身看着一众猎魔人,那一把把高悬的银剑,卡洛斯和罗伯特也拔出了剑,所有人都给予了自己的答案。

哈博克深吸了一口气,先前一步,“我将接受此项荣耀的使命,即日起,我想开始我的守望,直到我死去为止。”

“兄弟会今天屹立于这片土地上,而明天!它也将屹立!威瑟米尔将为我们骄傲!兄弟会将屹立不倒!”

在一片喝彩声中,奥瑞雅.圣歌悄然的来到了四位大师身后,哈博克转过身看着眼前浮起来才和自己身高持平的大天使。

“很抱歉打扰,至高大师,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告知你们。”奥瑞雅微微点头致意,在得到哈博克的首肯后继续了下去。

“德利莎醒了,她需要你的帮助。”她简短的对渡鸦说道,而几乎立刻渡鸦便瞪大了眼睛,在准备起步时却愣住了,他不应该离开,尤其是在这时候。

但一只大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哈博克肯定的点了点头,“去吧,我的兄弟,结束这一切。”

渡鸦看着哈博克笑了笑,伸手也摁住了他的肩膀,“别死了,哈博克至高大师。”“你也是,渡鸦大师。”

在这一刻,两个兄弟和好了,我想威瑟米尔的确会为他们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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