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莎牵着缰绳行走在被烧杀劫掠一空的小镇中,这里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房屋,人体被烧得焦黑散被掩埋在废墟之下,到处也都是那些野蛮人的暴行痕迹。
人的头被砍下来挂在墙上,被猥亵后杀死的女人被脱去衣服钉在墙上,无辜之人被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牲畜被野蛮的杀死后剥去毛皮,分解掉了身上所有可以食用以及食用的部分,整个场景都彰显着那些无耻之徒的暴行。
本来德利莎想捂上苏莱曼的眼睛,但见苏莱曼对这一切面色从容,甚至一点微表情变化都没有之后,德利莎也意识了过来,苏莱曼也曾是部落民,这样的场面当然见得多了。
只不过曾经自己是劫掠阵营的那一边,如今却是一个旁观者,从一种微妙的角度来观察与审视游牧民们的野蛮之行。
德利莎实际上也见过不少类似的场面了,无论是野兽人还是森林里的强盗,他们都为德利莎带来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
可以说德利莎与苏莱曼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会惊讶于这支游牧部落的规模,可很少有部落敢于直接袭击城镇。
部落的大小一般就十几几十人,搞搞小打小闹的打劫还行,真正去攻打一个城镇可就差点事了,除非这支部落的规模想当的大,规模至少是一个军队级的,而这样的部落虽然德利莎从来没见过,但也绝对屈指可数。
德利莎拉起缰绳,停了下来看着那广场上被堆积在一边,有着大量苍蝇盘绕着的尸堆在胸口比划着圣光信仰的祈祷手势,“愿女神指引你们。”
除了为这些苦难的灵魂祈祷外德利莎什么也做不了,自己既打不掉掠夺者,也没把想出什么靠谱的方法,但德利莎也不会感受到太多的无助和遗憾,毕竟自己已经习惯了。
但就在德利莎准备拉起缰绳离开时,她的脑海里突然有一种直觉,让她不自然的掏出了圣光石,苏莱曼看着这块德利莎随身携带的石头的光泽突然黯淡了些许,有些困惑。
德利莎看着这一幕瞪大着眼睛,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有地狱的造物来过这里,这里的劫掠是游牧民所为,不可能是地狱恶魔,如果是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巫师?从来没听说过巫师会跟着游牧民行动,而且如果是巫师,他也得释放法术才能造成魔法残留给圣光石识别到,这儿也没有啊。
不是巫师,却有恶魔的气息.......德利莎只能想到一个人,阿尔斯。
“该死,他既然来过。”德利莎说着说着就苦笑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这就是命运吗?不知不觉我就又跟上你的足迹了。”
说着德利莎翻身下马,来到了尸堆旁随便在一具遗体边蹲了下来,开始打量起这具遗体,“死了四天左右,穿刺伤,嗯......这里的尸体都没有维斯利亚钢造成的伤口。”
“也对,那小子又不是真的恶魔。”德利莎笑着说,比划着那伤口上的孔洞,“力气挺大的,一次性刺穿的,阿尔斯这小子报到哪家大腿了。”
德利莎一扭头,看见苏莱曼也跳了下来,来到了德利莎身边指着西边,德利莎不解的看着他,而苏莱曼面无表情的将望远镜递给了德利莎。
德利莎愣了一下,笑着接过望远镜,两三步跳上了一个木架子上,探出自己的身子悬空在半空中用望远镜眺望着远方,哪儿有一大片的马蹄痕迹,数量相当之多,肯定是那支部落的去向。
“好小子。”德利莎称赞这苏莱曼从架子上灵巧的回到了地上,将望远镜插回了自己的腰上,“我得去找找我这个最后的北域同胞,问清楚这些事。”
就在德利莎准备招呼苏莱曼回到马上,准备前往追踪阿尔斯时,德利莎突然猛地发现地面上有马蹄印,虽说这里有游牧民来过,有马蹄印很正常,但这马蹄印显然是新的。
况且是部落民的话,马蹄印会绕一圈绕后就绕出去,但这马蹄印却没有离开,而是延伸到了小巷里。
“该死!”德利莎惊醒之时,已经听见了枪栓上膛的声音,德利莎猛的回身拔出枪指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端着步枪瞄准自己的家伙。
不仅如此,他的同伙们也都从四周的隐蔽处走了出来,端着各式武器包围了德利莎与苏莱曼,德利莎将苏莱曼拉到了身后。
“你们不觉得来打劫晚了点吗?游牧民可不会留残羹剩饭的。”德利莎打趣地说道,但这些人却都面色严肃,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我怎么会指望你们听得懂通用语。”德利莎抱怨道,握着手枪瞄准着面前的这让。
“但我们不是盗匪。”突然有人用通用语说道,德利莎猛地回头将枪口指向了说话的家伙,当德利莎的枪口对准这人时,周围的人也更加警觉了起来,纷纷围了上来,似乎马上就要动手了。
而被德利莎瞄准的这人却微微一笑,“我说了,我们不是盗匪。”说着他示意周围的手下放下武器,他们也不假思索的执行了。
德利莎在确定没有人会打黑枪后也放下了枪,“会跑来这地方的只有三种人,盗匪,拾荒者以及城邦警卫,显而易见你们不是第三者。”
那人打趣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们的确不是,那些剥削者不会派警卫里保护贫民的,他们只会躲在高墙后享受他们的贪婪财富。”
“拾荒者通常和盗匪就只有一线之隔,随时可以互相转变,所以说你说你们不是,那你们又是谁呢?”
那个男人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德利莎看着下面的烙印瞪大着眼睛,看了一眼苏莱曼,后者也非常的惊讶,那标志德利莎已经见过无数次了,苏莱曼身上也有。
那是奴隶的耻辱标志,是他们的主人在他们身上烙印下的,他们可悲身份的象征。
“他们呢?”德利莎诧异的问道,这个很有文化的奴隶点了点头,予以了肯定,该死的,这些奴隶既然拿着枪?逃跑的奴隶?
“所以这能证明什么?强盗谁都可以当。”德利莎缓和了自己的心态看向了那家伙,“你们这个是准备劫财还是劫色?打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理由,我见多了。”
他苦笑了一番,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们不是盗匪,但我们的确是来找你的,狼灵。”
“什么?”德利莎惊讶的问道,“角斗场的闯入者,我那天也在,知道狼灵的人不多,而我恰巧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这个博学的有些匪夷所思的奴隶让德利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半天,德利莎最后看向了他摁住了自己的枪托,“然后呢?找我干嘛?”
“希望你帮我们一个忙,用你的天赋。”“那是谁在寻求我的帮助?”
那人呵呵一笑,向德利莎展示着自己的围巾,上面的断裂锁链标志,“义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