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的马停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前面走不通了,具体点是因为有一棵树倒在了路上导致队伍无法前进。
他们必须将征收的粮草运往兵站,随后转运到行省首府以支援远东地区的征服战争,帝国虽然进展颇丰,曾经共和国时代击败过共和国的帕提亚王国也已经在数月前被帝国击败,帕提亚的首都被帝国军攻破,这个王国的消亡也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但越往东方进军,帝国军需要的补给就越多,土地越来越广阔迫使帝国投入更多的军团才能有效统治,还得和远东人进行一场又一场战争更需要补给。
而粮草自古以来都是最主要的补给,上尉的队伍运输的正是这些重要的物资,但现在他们却无法完成任务。
如果只是单纯是一棵断树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棵树也不算很大,搬走即可,但现在的问题是在树上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是个短发的女人,穿着男人的衣服背着一把剑站在树上看着上尉。
那女人很漂亮,作为从大城市来的帝国职业军人上尉很清楚这一点,他可不是身后这群乡巴佬士兵,他很清楚什么样的女人可谓美丽,而这个独特的女人绝对符合上尉的预期标准。
金色的头发像阳光一般缠烂的闪耀着,琥珀色的眼睛宛如那些古老的琥珀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焕发着光彩,不得不说,如果她认真打扮打扮就完美了,但这不是上尉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作为职业军人,他知道执行任务时该做什么。
“闪开,公民,你正在妨碍帝国公务。”上尉喊道,而少女则笑了笑指了指车队中满载着谷物的马车,“那就麻烦把你们抢走的食物放下,然后就可以走人了。”
上尉看着少女皱起了眉头,他拔出了剑,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
“叛军!”他大喊道,但此刻少女也吹响了口哨,几乎在下一霎滚木从林间翻滚着撞入了军列中,那些试图接阵的帝国步兵一下子便被冲散了。
无数的箭矢从林间飞射而出,伴随着第一个士兵应声倒地,战斗这才算是开始了。
上尉看着林地间冲出的义军,他们从各个天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角落鱼贯而出,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趁乱冲进了车队中,以最混乱,最原始的方式开始了打斗。
这是有效的,帝国军组织有序的步兵无法结成方阵,陷入了最原始的厮杀,就像是一群街上的痞子一样互相扭打在一起,伴随着最恶毒的咒骂声野蛮的厮打在一起。
上尉拔出长剑一下子砍倒了冲到自己身边的义军战士,他的马匹在原地打转,它想要逃走,懦弱的逃走,但帝国军官不会逃跑,上尉不会,他是军官,帝国的军官。
“大队!收拢队形!收拢队形!”他大吼着,马匹扬起了马蹄,他声嘶力竭的大吼着,驱使马匹冲入了混战的战场,不断挥舞刀刃劈砍着。
帝国军人的纪律性终于得以恢复,上尉周围的士兵开始向他靠拢,这些身披红袍的士兵将盾牌组合了起来,一面向四周展开的盾阵在战吼中完成了结阵。
上尉骑着马在盾阵的中心,他像所有的军官那样咆哮着鼓舞自己的下属,还活着的人也加入了盾阵,宛如一道铁墙一般钉在了原地。
义军步兵不断的冲击盾墙,但却像是撞在墙上一般根本无法撼动盾墙,帝国士兵稳稳的钉在原地,并且熟练的开始从用短剑刺杀上前的义军,混乱的局势一下子得到了控制。
在混乱之中义军的优势一下子被遏制住了,仅剩的帝国士兵们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高效,有序的进行反击。
斧子,战锤和刀剑不断敲打在盾牌上,无数的缺口在盾牌的表面出现,但盾墙依旧无坚不摧的拱卫在原地,在上尉的怒吼声中,死死的守卫在原地。
加百列一剑砍倒了眼前的帝国士兵,在她的身边还倒着好几具尸体,她甩去了剑上的血看着像大王八一样围起来的帝国盾墙。
“你们还没打进去?”他说着扛着剑走到了盾墙边,看着那些试图攻破盾墙的义军士兵,但显然他们还并未成功,甚至还有几人被熟练的帝国士兵所刺杀倒在了盾墙前。
“就没人可以从正面攻破帝国盾阵的,我们的滚木都用掉了。”在加百列身边的义军气喘吁吁的喘着气,手头是斧子垂在地上。
的确,帝国盾阵非常出名,士兵们将盾牌排列起来一层又一层,层层交替替换防御反击,早在共和国时代马拉麾下的军团就使用这一战术南征北战,马拉最著名的战役之一就是在高卢行省一千人结成盾阵,反杀了高卢蛮子数千人的围攻。
等援军到来时,他们已经打完准备吃晚饭了,而如今,马拉自然而然的将此战术推广向了全军,这也是帝国军如今快速扩张的一个原因之一。
在优秀的指挥官,以及训练有素的士兵发挥下,帝国军可以依靠此战法击杀数倍于己的敌人,除非对方有额外的武器,列如弩炮,滚木这种东西,不然硬攻我只能说,你肯定是钛合金头,铁的不能在铁。
但显然,加百列并不这么想。
她笑了笑,“都停下!你们这群白痴别送了!”她大喊道。
上尉在盾墙后向外窥探,他看见了加百列,那个小姑娘就是义军指挥官?真的?一个女人?而且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加百列看着盾墙,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随后笑了笑扛着剑离开了上尉的视线。
上尉非常差异于她在干什么,但无所谓了,只要他们能坚持一阵子,附近的帝国军就会发现他们没回去从而派部队过来,这附近的巡逻队可能更快,只需要在坚持一下就行了,坚持住就有办法。
显然上尉不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也认为坚持守住就有希望,然后他错了。
突然一阵骚动声响了起来,上尉立马转到一边,从缝隙看向骚动的来源,随后他瞪大了眼睛。
沿途的义军都在立马逃往道路两侧,因为加百列正站在一辆装着粮食的马车上,从道路尽头飞驰而来。
加百列站在马车上看着盾墙越来越近,一剑斩断了缰绳让马匹自觉的跑走了,而她则连人带车一起撞入了盾墙之中,如攻城锤一般瞬间撞穿了盾墙。
谷物和麦穗四处飞洒开来,如麦穗色的雨幕一般泼洒开来,上尉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满地的谷物中站了起来。
但当他抬起头时,他看见了加百列从马车上一跃而出,跃向自己。
利剑刺穿了上尉的胸膛,他一下子轰然倒地,加百列踩在他身上看着地上的上尉嘴角露出打趣的笑容,她也许没觉得什么,但在上尉看来,那是多么毛骨悚然的微笑。
加百列拔出了利剑,几乎在下一个瞬间斩下了上尉的头颅,他抓起了上尉的脑袋展示给周围的帝国士兵。
士兵们看着这一幕,没人敢上前做点什么,他们看着这个可怕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甚至连义军都是如此。
加百列看向义军们一脸困惑,“你们还愣着干嘛?动手啊,我都把盾墙撞开了。”
加百利说着,翻了个白眼扔掉了脑袋,手起刀落斩杀了第一个帝国士兵,她在帝国军之间舞蹈着,死亡的舞蹈着。
她始终笑着,仿佛这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她不断的挥舞刀剑,将一个个畏惧于自己的士兵所杀死,一个接一个。
直到最后一个人试图逃走,但他没有成功,他被标枪钉在了地上。
加百列用染血的双手撩起了自己的金发,那带血的金发散发着血红的光泽,义军们面面相觑,看着这一,没人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除了他们,乌弗瑞克也在森林之中看着这一幕,他看着加百列没说话,看着加百列了露出缠烂的笑容,带血的缠烂笑容。
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