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现在很无聊——没想到拍卖会这么无聊。
那些所谓的珍品…
{这玩意儿…没记错…两块钱一个…?印象里是长这样吧……?}
{这是什么?有点熟…?}
{啧,这个200金过分了。}
{这个!我肯定——见过?见过吧应该?}
{也能卖得出手?卖金币都嫌麻烦——}
结果还没进行一半,古川觉得怪怪的,
一些东西变得似是而非,
一些东西却还是清晰地浮现在记忆里——
{可明明这是我玩了那么长时间的游戏了——}
{东西什么早都熟悉了——}
{太奇怪了…}
{女神的意思是——她妹妹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并不相同…}
{卷轴提到了“兼容”——}
她沉思着,
{兼容……}
{兼容…}
她忽然感到不对劲——
作为一个程序员,他明白——
{如果大环境不兼容这个软件,那我一般都是从软件方下手,比如换个软件,而不是改变环境——这太麻烦——}
一股恶寒从心里迸发——
{那——}
{我的!?!?}
{我的——思想会不会被改变过???}
{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
古川瘫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一旁的陶德倒是老老实实坐着,
老老实实的…偷瞄她,
看得真真切切——
陶德心里暗自嘲笑{这人一惊一乍的——连这些东西都没见过啊?上个拍卖品才一百多金,就震惊了?
嚯,这表情,这件法杖起价才五百金,面色这么青?
真是太幸运了——
我以后能从她身上…赚多少?
哈哈,现在才回过神来了。}
她没注意旁边的陶德,
自顾自摩挲着手心——那繁密的符文。
她微妙的预感,
这不是她这个层面能触及到的信息,
也本能的觉得会有危险。
{算了…}
{这…}
{…以后再验证吧。}
难道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吗?
也看不出古川他什么打算。
{现在是小命最重要——}
{接下来的生活最重要…}
{神力啊…神力…会有用吧…大概…?}
“唉——”
一旁的陶德正好扭头,“大师!我要开始拍了,这一批好货后,就到你了。”
“嗯。”
心绪繁重。
古川映着室内昏暗的魔晶灯,
手上的符文有些难以看清。
{这魔纹,乍一看似乎很简单,但是仔细看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橙色啊——就是神品了呀。}
右手举高,对着昏暗的灯光,古川歪了歪头,看不出什么。
不过却突然觉得一闪——
{嗯?}
又是一闪。
{嗯??}
古川一惊!
立马仔细观察起来!
原来如此——
“…陶德!你的竞价牌灯光能调低点吗…”
{淦!}
“哦哦,侍者!来调调!别让闪了大师!”
古川悻悻的揉着手心,窝在了座位里。
{如果你闪了,我该高兴——}
{还是——该恐惧?}
就好像在附和古川的想法…
魔纹闪烁了一下…
{嗯…如何面对…}
{…}
{嗯?!?!?}
“大师!大师!”
场上主持的叫嚷、室内陶德的喊声——
一时之间仿佛都听不见了——
只有蓝紫色的光芒,
在闪烁——
在跃动!
一下…
两下…
古川木然的抬起头,环视四周。
“大师!你要的来了!注意啊!”陶德满脸笑意,卖力的招呼着。
主持人在场上嘶吼着、仿佛只剩下了嘴巴——
“王国公主——!!”
乌拉乌拉的吐着字,
那“嘴巴”指向着…
指向着——
一个——
少女!
如果古川看到她的模样,
那么少女的凄美足以令古川暂时沦陷,
但没有,
古川心神俱震的并不是容貌——
而是,
令脖子僵硬的,
恐惧!
在古川的眼里,
这不是一个少女,
而是一个笼罩在黑团中的集合体!
这昏暗刺激着古川的神经。
腾的一下古川从座椅中弹了起来!
“快!!!跑!!!”
陶德被吓了一跳!
这女人发什么疯??
“诶??大师,你不要这个了吗?”
这时场上主持人喊道,“——起拍价1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200金币!”
“这…不过大师要走…那…”
古川僵着不动,手指不自觉的抓了抓,
{我怎么…如此狼狈…}
{我的生命、生活,无法被保证——}
他低下头,
{但也不应该——}
{也不能——!}
紧紧攥起双手,
{我推断——“女神”不会让我没有保证生命的能力。}
{我认为——我应当尽早的抓住机会,去尝试,能保证我人身安全的力量。}
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猜想——这种力量就是神力,我只有它。}
{我应该——抓住机会尝试使用它,验证我的猜想。}
吐尽心中的浊气,
{我怎么如此狼狈?}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了看自己细嫩的双手,
古川默然不语。
“…为什么?”
包厢内沉默了片刻,
“不…你走吧…”
“啊?这——?我…??”
陶德倒有点慌了——被发现瞧不起她了??
“…没事,你先走,可以在外面等我,交易还要继续,只是出现了一些状况。”
“啊,那…我就不打扰大师了,这枚空间戒指里面还有5000金币——期望能帮到您。”
古川再次慢慢地、深深地呼吸,缓缓坐了下来。
“谢谢…你快跑吧…越快越好…”
“啊,好,您保重。”陶德一头雾水,送钱还送的这么晦气,不过还是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古川死死地盯着场上主持人朝向的那团黑影,
她有预感——
就像知道太阳要升起这般确定。
唰!
当所有的魔晶灯汇聚在一处、
当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她看到了…
一双晶亮的眼睛!
蓝宝石般璀璨的瞳仁中竟是无比的炽热!
当黑暗的伪装被卸去,
期待面对的恐怖并没有出现。
双目相接,
这其中竟是那样诡异的炽烈!?
但其他人可并不如此觉得——
只见少女跪坐在笼子中,
双手紧抓笼壁,
发狂一般的向外虚弱、缓慢、坚定地挤着!
古川却预感实际是为了朝她靠近的。
{?!}
古川的表情再次凝重了起来,
浑身紧绷。
场下议论纷纷,“这? ‘坏了’?”“他们肯定先实验了吧!”“切,白期待了。”“这…骗人的?”“通知家族。”“给老板通报一下。”“给我师傅传话。”…
一时之间竟有些失控。
二楼到没什么异样,不过这隔音包间,其他人也听不到。
但并不妨碍主持人吓得小脸煞白——
这时壮实男,凭空出现在台上中央,浑厚的嗓音席卷全场,“我以我布莱恩的信誉担保,我、我们所有人,除了契约,对她没有做任何实验、亵渎、诅咒、侵犯、伤害,甚至触碰都很少,契约过程只包含奴役契约的必要步骤!我的拍卖会,从始至终保持着最高的品质标准。”
威严的目光,夹杂着尊主无匹的威势,缓慢拂过每个人。
场上一瞬间落针可闻——
但唯独一阵阵的…
摩擦声,
大煞风景。
“嘶——啦——”
“嘶——啦——”
声音均匀地响着,
全场人将目光转向了少女,
她苍白的双颊已经有些红肿,
手臂向外用力,
拉扯着笼子,
双眼无神的看着一个包间。
“嘶——啦——”
“嘶——啦——”
古川噌地站了起来,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这个声音。
{我为什么会听到???}
“嘶——啦——”
“嘶——啦——”
低头,
看着魔纹,
{…是不是频率变快了?}
“滴答、”
“滴答、”
{…这是什么声音?}
抬头,
只见少女蹭破了皮肤,浓稠的黑色血液,从伤口中挤出,争先恐后,大滴大滴的、以“清晰可见的速度”,缓缓落下,重重地撞击在笼子底。
“呲——”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连走到门口的陶德,被声音吸引,停下来,向后看去。
“什么声音?”陶德奇怪的望了望,看不出什么细节,
又转身朝门那走,却不想,被脚下的一块凸起,给绊倒了!
“*!什么东西??这地板怎么回事??”陶德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直接吼出来,“侍!”,随即立刻捂着嘴“——者…呢??你们这地怎么回事??”,这可是拍卖场,他可不敢被扣上闹事的帽子。
接着他朝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过去,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这地上都不平,都把我——”
陶德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登时雪白——
之间原本的二楼楼顶,垂下无数根“藤条”!
侍者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身上“连接”了数根藤条,将侍者固定住!
二楼的天花板蠕动着,连阴影的界限都模糊了——
这个黑色的人影,也确实是一名侍者——曾经的,
至少现在的他,可能并不清楚,自己是曾经的“人”还是现在的“拍卖场”?
可能连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陶德正愣着,一根根藤条从侍者的肚子里长出,这身上的和藤条前端的无数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这一幕,陶德仿佛回想起,那无忧无虑的小时候才能看到的,晴朗夏天,夜晚晶亮的繁星!
“***,繁星个鬼啊?!?!”
一齐眨了眨晶亮的眼,
陶德的求生欲望达到了极限,
全身所有的魔力汇聚在双腿,陶德整个人连动都不动——也动不了,直接让魔力在脚下迸发,
反冲的作用将他砸出门外,
摔落在地,双手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了传送卷轴,撕开来,
就在白光闪现的一刻,
陶德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的卷轴和5000金币、以及一个空间戒指…”
随着白光消失的瞬间,陶德身下穿刺而出一排排赤黑色、布满血管的根须,将整栋低矮的拍卖场包裹——然而地上的部分只是拍卖场的伪装罢了,地下部分早已被根须层层裹住。
此时的场内,也有人发现不对劲——
大厅有点实力的武者们统统感应到了身后消逝的气息和骤然纷乱的气流。
{怎么回事?!?}布莱恩首先感知到拍卖场的异常,但某种直觉,让他立刻看向了少女。
那两行浓、黑的血着实骇人。
他面无表情,大手一挥,笼子就像纸一样,被掀去了顶部。
左手两根手指提起少女的脖子,却并感到没有挣扎。
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
这可不是我们卖家的问题啊!
雪鹰捕奴队??他们肯定不敢啊…
包厢里的古川也是眉头一皱,
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这跟“楼道”里的经历还是有些出入——}
{难道…那个女孩不是?还是她限制了“扭曲”?}
思绪刚起,只听到一声惨叫!
“咚!”的一声,少女被甩了出去,布偶般躺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布莱恩则双眼暴突、右手紧紧抓住左手,
头上青筋暴起——
只见一道细细的、极为浓稠的血丝、粘了一点到他的手指上!
其他人虽然看不见,
但他的手指迅速肿胀、应声爆裂,
脓血迸溅到前面的台子上,瞬间出了几个大洞——并不是被酸蚀,而是如同腐朽一般,无声地溃烂了。
“死亡!?”布莱恩低吼着,面色一狰,
他右手成刀,白光一闪,整个前臂重重落地。
“咚!!”
一声“巨响”,断掉的手臂把台子砸了个洞,声音把蒙了的古川惊醒了,
{女孩呢??哪去了???}
{糟了!}
管不了那么多,古川心一横,
一拳打在包厢前壁上,打算破窗而出!
只听见“啊”的一声,
在一旁慌乱的侍者关切的询问和安抚中——
她明白了自己作为一名法师,不可能“打”开包厢、来一次快速迫降的。
“快,我要下去!”
侍者急忙打开门,让古川站在里面法阵中传送了下去。
他并不知道,
踏入了传送阵,
就永远不能像过去一样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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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不是996了!)
(阔别多日,前面我都有些忘了,?回过头来再看看,感觉问题很多,我找个时间重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