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老板，我听说低等级很难熬，就是因为药水吗？”
“哈哈哈，等级低还用不到药水呢，药在稍微高点等级也只是个保险！”
“用不到药？？”
“哈哈哈，哪有啊——啊！好像有一个可能确实难熬。”
“那是怎么回事啊？”
“简单地说，就是远程的，基本可以随便打打低等级的魔物——边打边跑嘛，
近战的，像盗贼和刺客可以布置陷阱，武者的体术让笨拙的魔物都碰不到，牧师、骑士和圣骑士不用去冒险，
医师低级的时候会开诊所治病——也只有大型队伍、冒险者团体才雇得起医师或牧师，宝贝着呢。
唯独剑士可能会有点难熬，这种近战的爆发职业前期没有技能能够安全打怪的，如果被拼死反击，可能会受伤，真是个笑话。
不过毕竟是最好入门的职业了，哪怕没钱供给身体营养、很痛苦，也是很多穷人的选择呢。”
｛呵呵，可以。｝
店主大叔接着说，“每一次出任务都是非常慎重的，
提前收集信息、踩点、做准备——
有盗贼就布置好陷阱，土系法师制造地形，木系可以提前埋好魔力种子等等，都是为了尽可能安全和省钱——
你安稳布置时用的魔力，能安稳的回复，就相当于你预支了魔力、省下了药水钱。”
“这…理解、理解…”
“但是这些怪物啊，还不是每次布置都能生效——
低智力魔物还好说，像是哥布林这种群居的中智力魔物，哪怕只有十岁孩童的智力，也可能让冒险者阴沟里翻船，这时候谁都不敢省药。
低级冒险者用不到，但中高级就必备了，有钱了是一方面，主要是有价值的怪物没几种低智力的。”
“啊？十岁就是中智力了？”
“哈哈哈，人类可是很自大的。跟成年人类一样的，那就是高智力了。
但实际上，高智慧魔物相当一部分是不逊色人类，甚至其中很多能将人类玩弄于鼓掌。”
“这方面我还真不知道…”略微一顿，古川又问道“大叔，我听…说武器、装备损耗很厉害对吗？”
“都是骗你们这些不冒险的、让东西便宜点的！
哈哈哈！药、武、防。
跟药水比起来，装备和武器几乎没有损耗！
你想啊，如果是布衣，烂了缝缝补补就行，低级的魔物，甚至没几种能击破结实的木甲！”
“那…那酸蚀呢？”
“哈哈哈，低级的也就史莱姆了吧？
除此之外，稍微带点毒的低级冒险者都不回去找，就算是腐蚀性最强的沼泽史莱姆，都要几分钟才能溶解一个洞呢！
被喷了，就洗洗！谁低级时候去打史莱姆都要特地带多点水瓶的！
那可不只是为了盛放凝胶啊！
冒险者能冒险前也要专门学习的！
这都是前人的智慧！
对了，我这里有本《冒险者图鉴》，1银币一本，你要吗？”
｛啊这…好微妙…｝
“买了！”入手沉甸甸的，太大还不好拿。
｛1银币…好贵…｝
“这是剩下的共32银币”
｛果然卖的少了点！两银币啊！！！｝
“大叔啊，你这…药剂怎么都卖的这么贵啊？”
架子上一瓶生命药水要220铜币，品质可不怎么样。
“没办法啊，刚需，产量低，所以火热。”
“这一个月能卖多少啊？”
“也就十几瓶吧。”
“这么少吗？？”
“不是，这不少啊！又不是蓝药…且不说药水多贵，就算是进来就能卖出去，我也没那么多啊！”
“对了！大叔你认识其他的炼药师吗？”
“认识啊，怎么了？”
“我来这里还没见过其他同行呢，想认识认识。”
“这好说，一会儿给你地址。”
“地址？？？”
“唉，总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炼药师像你这样出来卖药的、还会正常和人交流的，可没别人了！
我不知道地址我怎么去取药水啊！！”
“诶？？这…”
“那时候真羡慕你们在家里就能赚钱啊。”
“啊？大叔，你这也在家里赚钱，还不比我多得多啊？”
“哈哈，我是想我以前当初级冒险者的时候就这么想…”
“初级冒险者？”
“啊…你不知道冒险者怎么分层级吗？”
“不太知道…”
｛我知道的不一定是你们说的。｝
“你呀…有空跟着去冒险试试，很好玩的，能涨很多见识的。”
“好！”
“这冒险者啊，泛指所有职业，
前10级是都是什么学徒，每提高十个能级——
这能级是不同层级的细分——
但实际上太详细了，没什么用，基本都不用。
都是看大的层级的，也有看段位的——
冒险者公会也搞得花里胡哨的青铜一直到王者之类的，专门区分冒险者的贡献。”
｛这…｝
“层级是指学徒这类称号吗？”
“对，前四级都是什么职业的什么学徒，初中高级的什么，
到了后面就不太一样了，也是因为前几层级都是炮灰…
没什么分类价值…”
“后面有不同？大叔你能举个例子是什么吗？”
“简单说几个吧…
比如
导师级的大剑士、大骑士、魔导士之类，
大师级的魔导师、剑师、骑士长、牧师长，
宗师级的大魔导师、大剑师、皇家骑士、主教——这骑士都是帝国供养的、牧师是教会供养的，
圣者级的剑圣、法圣、皇家骑士长、红衣主教也就是枢机主教，
神级的剑神、法神、帝国之盾、教皇教宗——只有一个教皇，教皇和教宗是平级的，
也有人说神级不是真正的神级，只是半神。
其它还有很多类似的，还有不同国家各种奇异的职业——
我这里正好有一本讲这个的，还有不同职业的奇闻异事，这本《全职见闻录》你要吗？”
“我——买了！”
“哎，诚惠八十铜币”
“给！”
“姑娘你这可不行啊，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过，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的炼药师啊，
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哪能一个月二三十个银币这么高薪水啊？”
“二三十个银币很高吗？？”
“哎你这姑娘，能不高吗？？炼药师本身就是一个高薪职业，
虽然熬夜、
透支身体、
早秃——
但也都是赚比别人多几倍的钱！
那些搬砖的、盖房的建筑队，一个月干满也不过5、6个银币！
还不算伙食和住宿！”
｛啊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啊？？？｝
｛这跟我印象里的并不一样啊？｝
“那冒险者呢？”
“唉，这没法比，你们多稳定啊，冒险者都是看运气的：
看运气赚钱——甚至看运气能不能活着，
刀尖上舔血啊，真正当了冒险者，没几个不羡慕稳定生活的…”
“诶？”
“你不懂啊…
讨伐魔兽时候，遇到它们种族的王者或者变异了，就会提升一个阶位！
运气好的能打过，就是暴富，运气不好打不过，就是暴毙。”
“阶位？”
“额…就是类似人们层级，魔兽也有，
一一对应，但都是按照阶位来说的，方便好记，
从一阶到八阶，往上就是圣兽和神兽了。
普通森林史莱姆就是典型的一阶怪物——
姑娘你这一定要恶补这方面的知识，
我是个实诚的人，跟你直说了，但以后别人很可能会因为你的职业，面前不说什么、背后笑话你的。”
“嗯！谢谢大叔！我回去后会好好学的！”
“哈哈哈，没事的！大叔这个称呼真有趣！”
“大叔，我猜猜——”
“啊？”
“你肯定有这样介绍魔物的书对不对？”
“那必须的！”
“多少钱啊？我买了！”
“卖你的第一本就是啊…
里面不仅有系统的魔物介绍，还有很多智慧种族的介绍，各种材料及其基本采集方法的介绍，
不然怎么那么厚、卖那么贵？
你别买上头了…”
“啊这…”
闲聊结束，告别了店主大叔。
去逛了逛正在收摊的菜市场，又去了趟灯火通明的商场置办了些杂物。
左手提满了食物和大袋的杂物——正规的市场会有卖袋子的地方，坚固结实的布袋或者草绳袋。
右手拿出钥匙开门。
屋里空荡荡、黑黢黢的。
打开魔晶灯。
一切在亮黄中更显得落寞、空荡。
｛这是真正只有自己的一个“家”了…｝
一股荒诞的感觉。
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好像…过去…”
｛半夜十一二点回来，匆匆忙忙的准备食物…｝
｛火急火燎的吃完晚饭，没事就睡觉，有事再加班。｝
摊主杀好的鸡，剁出了鸡腿、鸡翅、肉块和一大块鸡胸肉。
拿出鸡胸肉切成两片，轻轻地划几下花刀，剩下的一大兜肉，放“冰箱里”——是一个双层的坚硬石头箱，下层的活板盖着弱效冰霜法阵，底座旁边留有能够换魔晶的凹槽。
｛一切…都太像了…｝
肉片均匀的抹上20铜币一斤的、精细的白色盐粒，扭了扭瓶子，撒上两银币一小瓶的胡椒碎末腌制着。
繁重的思绪随着剥开的洋葱皮一起丢到垃圾桶里…
洗洗手，接一壶水——这是由总阀的重力法阵驱动的高压供水系统。
她慢慢地思考。
慢慢地思考。
要吃什么…
要怎么做…
能快点吃饭…
恍惚间。
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不需要…安排顺序…｝
｛因为…｝
｛不需要节省时间。｝
厨刀细密地落下，洋葱清冽的辛辣在厨房中铺陈开来。
｛上次——有这样的心思去做一顿…安定的晚饭——｝
｛是什么时候？｝
清洗一下所有的锅具和其他食材。
切到锅内一小块黄油，
打开弱效的火焰魔法阵，调到小火，
待到黄油融化，
加入12铜币一斤的、粗糙的大粒玫瑰色岩盐，
轻嗅——
香味淡淡飘出，
再放入洋葱碎，
拿出两朵本地的、与口蘑一模一样的、拳头大小的白色蘑菇，切成厚厚的十片，
新鲜的、木质的气息混合着洋葱的香气。
翻炒一番，放入蘑菇片——
一瞬间竟有蓬蓬的肉味迸发。
仔细的盛入餐盘中，一滴汤汁也不剩下——
就呆呆的看着它滴落，
不急…
不缓…
重新洗锅、融化黄油。
简单腌制的鸡胸肉在锅里烹饪着，滋滋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作响。
令人有些出神。
焦黄喷香的鸡肉、
热腾腾冒着气的香煎蘑菇，
还有早已凉掉的面包，
一盘刚煮开的白水，
一顿简简单单的——
“晚饭。”
“真不错。”
嘴角微微弯曲，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月？第一顿——健康、安稳的‘饭’。
要是…有馒头吃，就更好了。”
窗外的夜，并不总是安静，有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也有夫妻两口的吵架拌嘴，孩童的嚎啕。
这里只有一口肉一口蘑菇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还有
“唔—！！
嘶溜——
啊！
怎么还这么烫！”的抱怨声。
至少现在——
她很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