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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整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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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恩按照德斯的指引来到花园的喷泉边,在哪里他见到要寻找的人,龙茉莉光着脚坐在喷泉边用纤细白静的脚丫拨动着水中的明月,皎洁的月光从高空打在恬静淡雅的脸蛋上,晕染出洁白的光弧,就是像神话中女神走出来一般。

“列恩?”

眼片折射着月光,让龙茉莉发现在暗中观察的列恩身影。

“我这里有双鞋子,是你丢的嘛?”知道被觉察的列恩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到龙茉莉的眼前拿出水晶鞋,而看到水晶鞋的她不由的沉默半晌后迟疑的点点头。今天德斯来找她,请求她务必要穿上她挑选的鞋子,但他称忘记带了,要龙茉莉在晚会水池边上等他的人送来,但没有想到德斯竟让列恩送来,事已至此她也明白是德斯的诡计了,目的就是让他们两个见面。

“我可以坐下嘛?”列恩礼貌的靠近龙茉莉。

“好的,请吧。”龙茉莉机械的上下摆动头,到答复的列恩在她的身边坐下,只不过是朝向相反,并没有直面龙茉莉。

天上的繁星贴在水池底部绽放星光点点,只有虫鸣燕语作伴,经过恍若隔世的冷清后,列恩调整好肚中撰写的台词,向低头看着水中明月星光的龙茉莉,诚恳而真心实意的认错。

“前几天的事对不起,虽然现在晚了,不过我认为还是该欠你的一声抱歉。”对前天晚上粗暴的撕烂龙茉莉衣服,让她在众目睽睽低下出丑了的事,他自认为不会因为这声道歉而撤回对她的伤害。

“不会的,我已经知道那是博取吉尔信任的战略,只有这样列恩你才能得到他的信任,亏你的谋划最后再成功的救出会长,所以我……”

双手用力的攥紧“这么会怪你?”这早在心中敲定的话语如鲠在喉,任凭如何催动喉部肌肉也无法吐露,那日列恩可怖骇人的模样还是在脑海中闪回,应经深入灵魂无法磨灭。

“对不起…,我做不到。”

列恩的余光注视着她忍不住颤抖的肩膀,张张口又犹豫的轻闭上,但还是咬牙下定决心的吞下这份自己种下的苦果。

“没有关系,茉莉你不用勉强自己,讨厌的话说出来也没关系。”

列恩咧嘴笑着鼓励龙茉莉放宽心,并劝她直面内心的声音,在他的宽慰下那娇小可怜的身子止住了震颤,不忍的抬眼望向列恩的强颜欢笑。沉到底的那道眼神分明在说我宽恕了。细细端详这张脸前些日子的稚气消失了,像是经历了场漫长而沧桑岁月,充满着沉淀与稳固的重量,只到这时龙茉莉发现那个列恩完成一次蜕变,过去的样子变得泛黄而模糊了,或许是因为水波折射月光映照在他身上的假象吧。

“其实我也要跟列恩你道歉。”茉莉羞愧的低下头,看着水中倒映的那抹背影,向他说出心中的愧疚:“要不是我的任性意气用事的话,列恩你也不会被阿弗艾斯给记恨上了,我听说还差点让计划破产。”

确实因为阿弗艾斯的暴力直接介入,列恩一手策划的局面差些付诸东流,要不是叶枫的当机立断,在最后关头带着敏迪亚到达会场,那一切很可能都大不一样了。为此列恩也是经过相当反思复盘,最后他得出了一点结论点。

——该!真的活该!一切的失误因素都是出在自己身上,自己太弱小了,心脏太脆弱没有摆脱情绪对他的影响,下手也不够干脆利落,没有第一时间剥夺吉尔的全部行动,给了他喘息回旋的余地,犯下这么多失误,只是落的被教训还是算轻的了。

“其实茉莉你完全不用愧疚,无论是不是目的,对你做出那样的事被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我还是比较幸运,你看这不是还活着的么。”列恩做派轻松的学起叶枫拿不幸开玩笑的动作,因为开的是自己不算做冒犯吧。

“可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在龙茉莉的心中还是为列恩鸣不平的成分,如同跟德斯的想法一样,列恩牺牲这么多,却连伤他最深人的一声抱歉都得不到,实在是太残忍了,而这个人就是她自己,一无所知,自以为是的可悲不值得同情的失败者,对自身的疼恨和自卑不断放大。

“我果然是个差劲的人。”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用几乎低到尘埃中的低喃着,要对这卑劣的自己感到绝望时,一只温暖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脑海中通电的闪过景象,那时以前小时候她无助哭泣时,小时候列恩便如此温柔的安慰她。“以后由我来保护你,不要再哭了。”

随着温暖的记忆复苏,现在眼前那名童言无忌的男孩遵守着自己的诺言,让龙茉莉自以为灰白的世界中增添一抹暖色。

“可不能这么说啊,茉莉你也是很痛苦的吧。啊,不好意思。”列恩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射性的把手放在茉莉的头上:“我知道在龙家孤零零的一人茉莉你受的苦一定要比我多的多。”

“记得你成曾经呵斥过我。”看向留着余温的掌心缓缓握紧仿佛手中抓住了这份真是的唯一。

“是个只顾个人感受对别人视而不见,自私自利的混蛋。我曾认为是你气愤至极而误解了我,但现在看来你说的一定也不差,我想或许茉莉你的内心也在期盼着这份自由,能按照自己意志自由的生活。”

——咔嚓!一声细微的模糊,容易被潺潺流水覆盖的开启声悄悄的冒头,龙茉莉清晰的听到那是心房打开的声音,难道说自己再无意识的时候将心中的钥匙交给了他人嘛?只不过察觉到意图呼救的只有列恩一人。

“嘴上说不要但其实你也很渴望吧,所以我希望你能活的更任性一些,最起码不要被这种小摩擦质疑自己的本心。”列恩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隔着泉水来到龙茉莉的正面:“茉莉你很温柔,而这种温柔源自你那丰富纤细的内心,你应该把这份温柔心境带给更多需要被关注的人群中去,而不是让它在自我怀疑中磨损。”

“那我如何才好呢!?”她感到有什么在眼底燃烧,她能感觉到在以为干涸的心头有什么在复苏,正在积蓄力量要突破厚厚的尘土在外面来,她需要这种感觉!

“虽然说我有所觉悟,不过做到这种程度,毫无回报我心中还是有些愤闷,所以我有个提议。”列恩正在向茉莉传输着对自己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的提案。

“这个月来我们的相遇相知全都不算数吧,以往的记录全都归零,现在是我们小时候自分离后的第一次见面。”

正如列恩所讲的任性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经过两人的同意中重新开始一段新故事。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嘛!?”茉莉惊讶的瞪大明眸,她从列恩身上看到打算卸下不必要的重物,磨砺着锋芒的信念和决心,因为太过惊讶震撼她想要站起身,却因为没意识到在还在水池中滑了一跤,冰凉的水温让她滚热的皮肤降下温度。

“茉莉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嘛。” 列恩腼腆的微笑向她伸出一只手,在眼前跟相见的如初无二。

龙茉莉无法抗拒重新开始的提议,这对她来说太具有诱惑力了,能将一切不快归零,她只需要做的就是握住伸来的手。

“好久不见,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握住那只手将茉莉从水池中拉起,仿佛是要把她拉出泥沼的那般用力。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你也是。”

皎洁的月光为重获原点的他们照亮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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