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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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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清晨,浅绿色的山野上还搭着一层朦胧的薄雾,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凉意,深山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清亮的鸟鸣声,仿佛在试图叫醒沉睡着的深林。山脚下,是一片翠绿的草地,草叶上躺着零零散散,**透明的露珠,有的悬挂在叶尖轻轻滴下,有的则被碰散的叶脉旁。一个女孩背着亚麻色的竹篓走过这片草地,青色的裤腿被露珠打湿了大片,背后的竹篓中已经装满了形形色色的草药,最上面插着一小把白色的花。

她沿着树林间的小路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扭头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转过两个拐口,一棵歪脖子树映入眼帘,弯曲的树干如碗口粗大,横立在山路左边。女孩的目光顺着歪脖子树向前看去,宽小的灌木丛静静地依靠在树边,灌木丛后面,两根圆滑的蕨绿色触角微微的摆动。女孩轻轻地靠近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即使如此,蕨绿色的触角还是飞快的缩回到灌木丛中,不再露出一丁点。

女孩走到灌木丛面前,卸下竹篓,拿起插竹篓上的一小把白花,微微俯下身去,右手握着白花花柄放在灌木丛前。随着白花的清香逐渐飘出,灌木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墨绿色的精灵探出身来,头顶两只触角搭拢在身后。这只精灵十分小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着触角的草球,草球上还有两只大眼睛和四只小短腿。精灵闻了闻眼前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花,原本搭拢着的触角慢慢立了起来,身体也从灌木丛中挪了出来,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一年多了,阿娅天天都会专门去采一些这只精灵最爱吃的小白花来喂它。

看着小精灵吃的那么起劲,女孩也开心的笑了,“好,乖孩子”,她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这颗“小草球”,“依依真乖。”,小草球也不躲开,触角开心地来回摆动着。女孩抬起头,一缕光透过树叶照到她的脸上,氤氲的雾气被阳光推着,极不情愿地四散开去。女孩放下右手的花,背起竹篓,继续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女孩就回到了山脚下的村子里。这时,村里的大多数人也已经开始忙活了,有的在做早饭,有的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干活。“大娘,早啊。”女孩对着路过的在窗户里煮粥的王大娘喊道。“阿娅,这么早又出去采药啦。”阿娅笑着回答道,“这两天刚下雨,草药长的快。”

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里,阿娅把竹篓放在阴凉地下,轻轻地推开屋门进去。屋内静悄悄地,阿娅也静悄悄地走到厨房,熟练地升起灶台,灶台上的锅内是昨晚就已经泡着的杂粮,阿娅从右边的米缸中舀出一勺小米,又左边的水缸中舀出一勺清水,把小米洗净后倒进锅内,盖上了盖子。阿娅转过身,在柜子上拿出一小把干草药,放在砂锅中,盖好锅盖放在灶台右上角。不一会儿,滚烫的热气着锅盖的缝隙逃窜出来,一并流露出的,还有粗粮的香气。阿娅把煮好的粥呈出三碗,把两碗粥和一叠咸菜陆续端到了饭桌上,随后,阿娅端着剩下的一碗走到一边,用胳膊肘推开了房门,说道,“爷爷,早饭好了。”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躺在床上的老人听到阿娅的声音,睁开了眼睛,侧过头看着阿娅,“孩子,辛苦你了。”“没事,爷爷,等会我给你把药端过来。”

阿娅轻轻地关上屋门,走到另一间卧室门口。隔着木门都能闻到浓烈的酒气从里面渗出,隐约能听见屋内传来的鼾声。阿娅敲了敲门,喊道,“哥,哥,吃饭了。”屋内的人没有回答。阿娅一推开门,屋内的地上酒瓶散落在床边,床上的青年男子侧着身睡得正香。阿娅走过去推了推他,“哥,吃饭了。”青年翻了个身,含糊地回答,“嗯,哼,我再睡会。”阿娅又推了推他,“再不起来,等会饭就凉了。”“你烦不烦啊,别碰我”,青年不耐烦的大喊到,“滚一边去。”阿娅被他吓了一跳,手一下子缩了回来,“你.......”“算了,阿娅,别管他了。”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叹了口气。阿娅轻轻握紧拳头,扭头走了出去。

吃完早饭,阿娅收拾好碗筷,就立刻回到院子里,开始把草药分类,把其中一些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晾晒,剩下的按照种类挑拣出来。这时,村口响起了清脆的铜锣声,一个中年人背着深褐色的包袱,推着小车走了进来。“陈叔,这时今天的草药。”阿娅向着中年人招手喊道。“诶,好,我看看”,中年人走过来,从小车上拿出一杆铁称,“泽兰,三斤4两,这个,太乙余粮,二斤七两......”把部分药材一一过称后,陈叔拿出一个小钱袋,把数好的铜钱递给阿娅,“小娅的草药质量总是这么好,不像你隔壁几家,总拿着蔫坏的草药,还嫌我收的太便宜。”阿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伸手接过中年人手里的铜钱,“陈叔,多谢了。”

陈叔把铁称塞回到小车里,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敲着铜锣喊道,“收草药嘞——”推着小车往村后面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一户人家拦了下来,双方围着陈叔的铁称吵个不停,阿娅隐隐能听到什么坏称,烂草之类的话,她也不再过多关注,低头专心的把挑好的草药捣碎。

等到晚上的时候,阿娅把做好的晚饭端上桌,酗酒的青年简单的扒拉了两口,就带着一个包袱推开屋门,阿娅也不多问,老人简单的嘱咐到,“晚上早点回来”,青年听了,便不耐烦的念叨着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地暗下去,阿娅也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屋内很黑,照明用的元素石又太贵,小村落的家庭一般是买不起的,所以一到晚上,大家也就早早地睡觉了。半夜,阿娅被一阵冷风吹醒,抬头看去,原来是窗户漏了一个小缝,“大概是白天忘记关了。”好在有明亮的月光,屋内虽暗,也还能看清。阿娅摸索着走到窗前,正要关窗户,这时原本通明的月光像是被人凌空夺走,大地瞬间被黑暗所笼罩。“怎么....”阿娅的目光延伸到窗外的天空,月亮像是被黑云遮住了一样,夜空中漆黑一片。“要下雨了?”阿娅思索着,正准备关好窗户继续睡觉。突然间,两颗暗红色的火球在乌黑的天际升起,直冲云霄。“那是什么?”阿娅的目光被暗红色的火球牢牢吸引住,那两颗火球冲上天空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坠落下去,在空中轰然炸开,把半边黑夜染成了暗红色。“轰——”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中间还夹杂着呜呜的惨叫声。

阿娅呆立在窗前,不知所措,目睹着暗红色的火焰从爆发到消失殆尽。“发生.....什么了...”她喃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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