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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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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高大的石像守卫无需刻意释放就能体会的强烈压迫感,无路可去的克洛艾仰着头,表情僵硬,欲哭无泪,很想来一句,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我一点也不想进去,不如守卫先生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可惜面前的守卫是魔偶石像,不会听她的辩解,更不会有生物的某种生理过程。它们面无表情地同时抬起手中的武器,咚的一声,将长矛像钥匙一样重重地**了大门的孔洞中!

被两位守卫的动作吓得正要夺路而逃的克洛艾目瞪口呆地转身,看着它们扳动长矛,拉开尖塔的对开大门,露出门后幽深的空间,然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站回门边。

克洛艾完全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心里的想法在震惊和荒谬下脱口而出:“竟然不攻击我吗?”

两名守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竟然缓慢转动脑袋,对视了一眼。站在门左侧的守卫缓缓张开嘴巴,用闷雷般的音量和石头摩擦般的嗓音回答道:

“既然您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说明您是被维恩法师邀请来的客人,除非您以强大的力量打破外界的迷锁,并突破针对入侵者设下的陷阱。而如果是后面的情况,我们这两个守卫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还不如帮您把大门打开。”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但这话真的合适由守卫来说吗……没想到是两个髪国守卫……克洛艾嘴角微微抽搐,放到龙脸上就是咧了咧嘴,不过她随即意识到重点:刚才的交流用的都是龙语,这里的主人,应该是那位维恩法师,他也是巨龙吗?是他布置那个法阵,“邀请”我来这里的?

不过我不可能,也没办法拒绝……以这位法师的强大和表现出来的手段,如果他真对我有什么恶意,我早就变成灰灰了……克洛艾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应邀,以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心态,很是光棍地大踏步走向尖塔大门,路过门边时还对表现出一定智能的两位石像守卫微微俯身,行了一个龙族的简单礼仪,用龙语说道:“感谢你们帮我打开门。”

进入尖塔,克洛艾感觉周身空间再次变换,进入了一个宽广得不像是在塔中的走廊,整个走廊空空荡荡,没什么装饰,只有左右的墙壁上满满陈列着一本又一本古老的书籍,有龙语的,但更多是其他克洛艾看不懂的语言的,一眼望不到头,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气息。

克洛艾没有擅自随意翻阅,一直沿着走廊前行,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位穿着深黑为底,简单装饰银色花纹的长袍的老人斜靠着坐在安乐椅上,带着慈和的微笑看着自己。

他的头发和垂到胸口的胡须都已经纯白,眼角布满皱纹,但黑色的瞳孔中却似有似无地闪过些许银光,让他显得精神矍铄。他只是简单地坐在那里,但克洛艾总有一种他和周身空间融为一体的感觉,似乎他就是这个空间本身。

这应该就是这座塔的主人,维恩法师了吧……很符合我对神秘老法师的想象……克洛艾俯身行礼,用龙语开口道:

“法师阁下您好,我的名字是克洛艾?法诺亚斯。”

克洛艾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句,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毕竟自己对这位法师一点也不了解,未经允许随便发问可能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失礼。

虽然这位法师看上去不像是苛刻的人,但是克洛艾还是尽力在礼数上做到最好,毕竟现在的自己也只能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坐在安乐椅上的老法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呵呵笑了一声:“真是个谨慎的小家伙。不用紧张,我是维恩?赫梅尔克,和你一样也是银龙。”

自称维恩的老法师黑色的瞳孔微微变化,收缩了龙族特色的竖瞳,释放出银龙特有的气息。克洛艾略微放松地点点头,随后无辜地睁着眼睛,等着面前的法师发话。

大眼瞪小眼了十几秒,维恩稍微摆正坐姿,干咳了一声开口道:“你来到这里,就没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不是你把我拉过来的吗,我怎么知道该问什么……看到法师和自己是同族,又感觉到善意,安心不少的克洛艾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但表面上完全不敢表现出来,恭敬地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刚刚才在这附近破壳,什么都不知道,父母也不在身边。您知道我的父母到哪里去了吗?”

她可以肯定面前的老法师和她并没有密切的血缘关系,否则龙族的血脉会让她有所感应。

维恩又恢复了斜靠的姿势,有些戏谑地笑了一声,眼角皱纹绽放:“我可知道你七天前就已经破壳了,本来以为你早就该来了的,可让我好等。不过谨慎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刚出生的小家伙们接受完传承,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能不被父母揍一顿就能保持清醒的非常少见,不错,不错。”

没等克洛艾回应,他又继续说道:“我是一个擅长空间魔法的法师,在这附近布置了一个与外界空间隔绝的实验场。至于之前,还是龙蛋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猜测是你被卷入了某种失控的空间魔法,而且奇迹般地没有被空间乱流切碎,才能整个活着到达这里。”

看着克洛艾惊愕的表情,维恩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简要解释道:“这里的空间因为实验的缘故有些异常,放大了被随机传送到这里的概率,所以你被传送到这附近并不稀奇。至于你的父母在哪,你又为什么会被空间魔法传送过来,我就不知道原因了。唉,这几百年间实在难得遇到有活物进来,还是一颗银龙蛋,嘿,真是够巧的,所以我让你过来见个面,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

维恩笑呵呵地往克洛艾的头顶探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她的头。一股强烈的拒绝感从克洛艾心中泛起,让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巨龙的头和其上的龙角象征着威严,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碰的,一般只有亲近的长辈或者臣服的对象才能摸!

“躲?你这丫头还敢躲?”老法师眼睛一瞪,手臂伸出的方向没有变化,手掌却诡异地仿佛穿越了重重空间,按到了克洛艾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这才满意地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刚过来的时候,差点传送到半空中,还是我稍微出手调整了一下,所以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摸摸你脑袋又怎么了。”

克洛艾原本还有些憋屈,听到这话也就释然了很多,微微眯了眯眼睛,才抬起头看向维恩:“您几百年来一直在这里进行实验吗?您说这里的空间被封锁了,可是我在外面的时候好像没有感觉到?”

维恩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摸了摸自己垂到胸口的胡子,喟叹道:“我只是一个不该存在于此的执念,几百年的时光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如今也快到解放的时候了。你没发现是因为你在外面没有乱跑,没碰到边界,否则你就会发现靠自己是出不去的了。”

不该存在的执念?克洛艾震惊地望着维恩:“您,您难道是幽魂?!”

维恩呼的一下站起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谁说老夫我死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死了的龙吗?你这丫头怎么想的?”

看着一脸无辜的克洛艾,维恩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安乐椅中,摇晃几下,才摇头自嘲道:“老头子我其实是几百年前,真正的维恩?赫梅尔克布置在这里等待实验结果的一个魔法分身,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力量,更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不过放心,把你送出去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罢,维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团银光,随手丢了过来。克洛艾赶紧伸爪接住,发现这是一个精致的吊坠,九芒星型的底框由精心雕琢的水晶构成,中间镶嵌着一颗似乎是钻石的宝石,宝石内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克洛艾眼眸晶亮地收下这个礼物,正要表达感谢,就看见维恩摆摆手道:“不用谢老头子我,戴上这个吊坠你就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封锁空间了。你出去之后,如果愿意让我当你的老师,那就继续带着这个吊坠,多到人类的国度去逛逛。如果哪一天碰到了真正的维恩,就把这个项链给他看看,他就会收你为徒,教你空间魔法,这也算是给你的一个考验。”

可我现在还用不了变形术……克洛艾隐藏起心中小小的期待,有些疑惑地问道:“您有办法让我变成人类吗?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可能进入人类国度吧。”

维恩笑眯眯地看着克洛艾,收下项链之后他的态度似乎更亲切了:“其实我们银龙一向很喜欢在其他种族那里游玩,所以本身就有变成其他人形种族的独有天赋,比变形术好用得多,而且很难被发现,只是样貌由遗传决定,不能自由变化。只不过你现在年龄太小,暂时用不出来,等你到幼年期就可以自己领悟了。”

说着,他脸色罕见的略微严肃:“虽然巨龙生而强大,但我们银龙认为任何种族都有可取之处,所以即使你见到了某些弱小,无知又傲慢的人类,也绝对不能认为所有人类都是那样的,否则一定会因此遇到危险。”

看到克洛艾认真地点头,维恩才继续摇晃着安乐椅道:“未成年巨龙的成长与魔力的关系就像呼吸与空气那样密切,这里面的空间常年被封锁,魔力充沛,你在这里最多半年就能到达幼年期了。不过你情况特殊,如果想提前离开的话,我也可以提前教你变成人类的办法,直接用魔力激活吊坠,想着变成人类就行了。”

“好了,老头子我能说的也不多了,就不要打扰老头子我睡觉了。”维恩正准备挥手,忽然看到克洛艾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挑了挑眉毛,“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还多着呢……敏锐察觉到薅羊毛的机会,克洛艾眼珠微转,语速颇快地说道:“您可以教我人类的语言吗?您可以告诉我人类世界的常识吗?人类中有强大的魔法师吗?您擅长空间魔法,是否能送我一个空间储存……”

“……的道具……”一道银光突然闪过,克洛艾身边景物变化,直接出现在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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