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起身,又冲了杯茶叶水递给江北,然后坐了下来,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人因为得了抑郁症而去看医生,在听完那人的叙述后,医生建议他去城里找一位出了名的小丑。
他能带给你欢乐,并且给了那人一封介绍信,让他事不宜迟赶紧动身。”
张艺故意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江白后继续说道:
“只见那人哇的一下叫到:‘但是啊医生,我就是那个小丑!’”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落针可闻。
耳旁响起烧水的嗡嗡声。
和蝉鸣声逐渐同步。
江白扭头看了眼窗外,将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前,深吸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我们之间的确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这不正是交往的艺术吗?世界上没有相同的树叶,我和她也只是两叶匆匆撞在一起的落叶,彼此取暖罢了。”江白将杯中的茶叶水一饮而尽。
也不管这么喝有违茶道。
江白来到窗前,看着熙熙攘攘抵着太阳前行的路人,嘴中念念有词道:
“感谢你的建议。还有,祝你文化祭玩的愉快,再见了。”
离开小屋,江白回到了大家身边,还没走到地方,就见柏雪提着裙子扑了过来。
江白一把抱住这个傻丫头,柏雪很轻,抱她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
在这个视角,能看到柏雪莹莹的脖颈,细嫩的锁骨仿佛一对没有长开的龙角,鼓起的部分像爆珠一戳就破。
“你进去了半个小时,她和你说了很多东西吗?”
“挺多的,聊了点工作,也聊了点人生,害,都是一些毒鸡汤。”
江白不想深.入聊这个话题,一来是他自己都觉得刚才说的话太幼稚了,其次呢,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全然不顾形象。
人,多少是要点面子的,就算江白自认为他是一个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的家伙,但在这种场景下,该克制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江白轻轻把柏雪放回地上,揉着发酸的手臂,对一旁的希晴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打车回去吧。”
其实事先江白已经叫来了老王,此时的老王应该在不远处的停车区等候他们。
得益于孙艺刚才的建议,江白也多多少少开始学着站在希晴的角度思考,不然,两个闷骚关在同一间屋子,还指不定弄出什么乌龙。
“我都可以啦,只是,这件衣服一定很贵吧。”
希晴虽然拿的是样品,可她能想象出这衣服真要是做出来,一定极其奢华。
“嗯……”
老实说,江白还想挣扎一下,毕竟希晴家境真的不好,当初来的时候就是连哄带骗的拉来的,现在又要让她短时间接受一件很贵的衣服。
就算钱不是她出的,心理上也很难很快接受。
这般想着,可话到嘴边的时候,还是改了口,
“是挺贵的,等你赚够钱还我就是。”
江白笑了笑,带着二女离开衣服店,没走几步,便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老王。
几次合作积累的默契,让他们见面,没怎么打招呼,就对彼此的意图心领神会。
老王象征性递了根烟给江白,后者推辞着寒暄几句,算草草进行了问候环节。
之后,大家上了车,
一路上,车厢内出奇的安静。
柏雪蜷缩在江白怀里,身上穿的是新买的衣服,旧衣服还在江白手提的袋子里装着。
至于希晴则安安静静刷着手机,不时露出几道纠结的表情。
一行人虽然肩碰肩,但一路来说的话很少,也不知道老王走啥路不行,非要抄近道,走石子路,导致车颠簸得很。
有好几次大家的脑袋都装撞了一起。
每到这个时候,江白就挪动身子,朝车门的位置又靠了靠,倾斜身子,让一坐车就犯困的柏雪,不至于脑袋撞到车窗玻璃上。
更要命的是,这条路越往后走越抖,让原先还能控制好身体重心的希晴,在后面这段破路的颠簸下,身躯也开始朝江白怀里倾斜,有好几次,撞到了一起。
也使得柏雪被这二人两面包夹之势来了个超级头槌,原先的困意消散一空。
任谁脑袋左右被人撞了一下,意识也会清醒。
柏雪揉着发痛的脑壳,有些幽怨地看了眼老王。
似是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坐在驾驶座的老王这才扭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就是想抄个近路,没想到这么颠簸,前面恐怕还会更颠,你们要是难受,我们原路返回,现在我们远路返回。”
一想到还要经受一遍刚才的折磨,众人齐腰头。
让老王安心开车,这破路再走一遭,真的经不住。
尤其是柏雪反应最大,明明她在好好睡觉,结果呢,被左边撞一下,右边撞一下。
再撞,脑浆都要摇匀了。
本来就不聪明,
要是更傻了可咋整?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见大家都很不开心,老王赶忙道歉,但还是不忘朝江白使眼色。
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
这老王真是一肚子坏水,这哪是抄近路,分明是另有所谋。
人在极度不安全的时候,会有很强的集体意识,这也就是,为什么原本好好坐着就能顺利回到学校的江白,此刻却被两个女人死死抱着。
在老王眼里,这是妥妥的人生赢家,但对江白来说,就是一断折磨。
尽管女孩子身体软软,香香的。
可不知道为啥,江白总觉得有把明晃晃的柴刀在头顶悬着。
属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怕了、怕了。
汽车又颠了一会儿,布局也从原来的。
江白*柏雪*希晴
变成了:
柏雪*江白*希晴
江白所有两个手臂都被承包了,柏雪抓着左边,希晴抓着右边。
而且二女就跟商量好了一眼,把身体都贴在了她们抱得那条手臂上。
让江白有种在河口平原和江淮平原之间来回穿梭的错觉,
还好苏婉宁不在场,不然会再加个青.藏高原。
被二女抱着的江白,有种被人当稻草人的错觉。
现在女生就跟落在稻草人的乌鸦一样。
鸟不怕草人了,就像女人也不怕……
江白忙打消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安心坐车。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耳朵速度。
汽车这时驶过一处水桥,最终停在距离樱中很近的桥旁。
江白忙下车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走到希晴面前,把袋子里的几件衣服递给了她。
“就送你到这里吧,衣服你收好。”
这几套休闲衣服足够她应付这个夏天,至于热到穿t恤的时候,再买也不迟,反正短袖这玩意又不贵。
“可以稍微等一下吗?”
或许是收刚才颠簸的影响,希晴现在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幅度很大。
“怎么了?”
见希晴好像有些身体不舒服,江白又走进了一步。
“你再凑进一点。”
“嗯?”
江白照做了。
瞬息间,只觉得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宛如蜻蜓点水,
稍纵即逝。
可又久久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