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是,我们损失很大,包括几只‘守卫’,以及几名驻守人员,就连各个场所的墙面以及设备,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好在机密文件没有遗失,主实验室也没有被他们找到。”
“入侵者是兽族?”
“正是,它们分散行动,神出鬼没,且每只个体的‘危险度’都至少有五,我们疲于应对,最后试图把它们困在核心枢纽内,可还是让它们逃脱了。”
“兽族一类,自尊心很强,察觉到了我们的事业,定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此‘魔塔’临近于它们的几大主族部落,因此首当其冲,也在合理的范畴,不过,这里的设计缺陷,以及防护系统的不完善,依旧是这次被入侵的主要因素,我会和他们汇报实情,并申请调动更多资源和人手,对这里进行改建与增援。”
“有劳您了,对了,最后一次的投放实验,还要如期进行吗?”
“这只不过是我们实现远大宏图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小小的挫折,自然不会拖累我们前进的脚步,这次对于血母的改造,将是一个具有非凡意义的里程碑,本就拥有无比强大的肉体与力量,如果再让它获得雄性血魔独有的魔能与灵......不好意思,话有点多了。”
“不必道歉,您能时刻保持对研究的热情与专注,实令我钦佩,啊,那这次实验的地点,您也拟定了吗?”
“当然,我们的改造进度已基本完成,人造的血魔最强个体即将诞生,作为原本计划的最后一次能力检验,那些森林里的魔物,已经不足以让它展现出应有的实力了,该让它在新的场所大展拳脚了。”
“那究竟是?”
“上面。”
“这!原来如此,让它在镇上......不过,如果它最后被卫兵与猎人们擒获,或是当场斩杀......”
“虽然我也对我们帝国的士兵与猎人的实力抱有充足的信心,但要将它杀死,恐怕他们无法轻易做到,但以防万一,还需要你带着几个得力的助手,提前去镇上调查,那些驻扎在此,勋级较高的猎人,提前和他们沟通,钱,不是问题。”
“明白,我这就行动,为了驭魔。”
“为了驭魔。”
“呃……”
“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
“不,只是有点疑虑……”
“有问题,就要不择手段地弄清楚,任何一种不稳定因素都可能导致我们最后的失败,所以,讲出来吧。”
“这次的入侵者,可能不只有兽族,通过一些迹象,我怀疑有‘人’也闯进来了。”
“吼?”
......
入夜,离轻羽森林不远的地方,一座看上去十分残败和落魄的村庄,此时在村中各处接连燃起数团火光,整座村庄立刻变得灯火通明,但是,除此以外,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烟火气息,若隐若无的血腥味,更使此地变得无比死寂,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胆寒。
“蹬蹬蹬......”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打破这份寂静,排列整齐的一队人正合力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梁,小跑在村中的小道上,这些人的装束大多以土黄或灰蓝的布衣打底,绑着皮质的肩甲与胸甲,还在腰上束着一圈纯白的绒毛。
在这些人的一侧,还有一个身穿深棕色风衣的男子跟着他们,表情轻松惬意,时不时吆喝几声,催促他们加快脚步,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那一长条的厚实绒毛是垂挂在左肩处的,而且是暗金色。
“切,不就是刚升了一阶吗,有啥好得瑟的。”其中一人不屑地嘀咕道。
“你说啥?我拥有如此强大的魔能,连那老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把他的帝徽也搞到手了,刀爷这才临时给了我这条金绒,这可是帝徽啊,这样的功绩,等和老大他们会合的时候,别说金绒了,就连赤绒都绰绰有余,你们好好表现,我要是飞黄腾达了,没准给你们不少好处呐,嘿嘿。”男子得意地笑着。
“还强大呢,只是个暂时性的无效化魔术而已,真能吹......”
“帝徽是什么玩意儿?很重要吗?”
“你个土包子,这东西的重要性你用一百条,一千条命也抵不上,不过也怪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还窝着一个持有帝徽的老头?”
一行人东扯西扯的,没一会儿就到了距村庄出入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此时那里已经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横木与石砖,以及几袋鼓鼓囊囊的麻袋。
他们一齐使力,将肩上扛着的木梁架在横木堆之上,拍拍手,而后,一人向那男子问道:“再有几趟就都搬完了吧?”
“没错,现在这破村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这些建材,哼,虽然有不少都被雨水泡烂了。”
“现在这天气是越来越混蛋了,听刀爷说,上个月寨子那边还发生了雷暴,引起了大火,差点把整座护寨烧了个精光。”
“可惜啊,没把咱们的头儿烧死,不然,我们翻身的机会就来啦,哈哈哈。”
“说起来,昨天我看到老四他们一队人先行离开了,是为啥?”
“还不是因为那老头,能拥有帝徽的,肯定是帝国的什么大人物,以防万一,他们先带着那老头去找老大了,由老大亲自押送回寨子,也能借此要挟一波帝国的蠢蛋们。”
“废话不多说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能告别这鬼地方,回营地集合了,还剩一点石料,快快行动。”
“哎,等一下。”突然,另一个人举手道,“我,我突然想去......小解一下。”说完,他还暗暗捏了一下身旁的人腰上的肉。
“啊,我,我也要去。”那人先是一愣,随后立马说道。
“切,懒驴上磨屁事多,快去快去。”男子不耐烦地甩甩手,“你们几个,和我先回去继续搬。”
说完,他带着剩下的几个人走了。
目送一队人渐行渐远,那两个人悄悄摸到了村庄入口处,找了个没人注意的隐蔽地方,开始了交谈。
“你把我叫来干嘛?”
“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先说干不干。”
“啧,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干不干。”
“你有病是怎的?我干,行了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咱们找个机会,合伙把谢恩那家伙干掉,把帝徽抢过来,怎么样?”
“娘的,你疯了?”
“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你不也一样吗?”
“他有魔能,我们两个都没有,你怎么下手?”
“得了吧,他就只能让别人的魔能无效,其他狗屁不会,咱们约他出来,你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我一刀送他上路,拿徽章,埋尸体,轻松得很,回去就跟别人说,我们遭到了魔物的袭击,他连人带徽章一起让魔物叼走了。”
“蠢蛋,这么牵强的理由你也想得出来,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装得像点嘛,大不了给自己多弄几道伤口,表现出一副要死的模样,实在不行,我们就直接开溜,脱离灰戎帮,帝徽在手,去哪里不能吃香喝辣?”
“你是真的......行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是这个晚上,机不可失,我们现在就去把他叫来吧,到时候,嘿嘿,老子一定要在他脸上多划几刀,让他这么嚣张。”
两人商讨完毕,准备从入口处回到村庄了。
可,就在前面那人还没走够两步时,只见他整个人瞬间像僵住了一样,立刻停住了脚步。
“你又咋了?”另一个人不解道。
“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这不很正常吗?我们这几天可是砍死了不少乡巴佬。”
“不,不应该这么浓郁才对,而且,不像人血的腥味,你真的没闻到?”
“欸,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另一人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他们惴惴不安地向四周张望,月黑风高,除了凛冽的晚风吹来的阵阵血腥,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他们内心的恐惧却在不由自主地朝全身蔓延。
“我,我好像有点晕,赶紧回去吧。”那人催促着说道,但,他们二人都没有挪开腿,而是原地站着不动,也许是双脚发软,也许是别的原因......
血色氤氲,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