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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圣女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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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刺眼的白光,让洛恩发生了短暂的失明。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重新恢复视力。

……战斗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圣骑士阿诺德跪倒在地,双目无神的凝视着天花板,长剑垂落在一旁。

而“暗夜女妖”海伦娜,则悠然迈着脚步,一步步向已经崩溃的对手靠近。暗红色符文环绕在她身体周围,节奏地变化、跳动着,就像流淌的音符。

配合着那节奏,海伦娜的嘴唇一张一合。

她正在歌唱。

只是这歌声只会出现在阿诺德的脑海里,其他人根本无法听到。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阿兹激动地说。意思是:城主大人,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海伦娜的歌声是可以诅咒人的!

“还真让你给预言中了。”洛恩含笑拍了拍阿兹的肩膀,“……总而言之,看来今天我们赌赢了。”

运气还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手指上的幸运戒指突然碎裂。

五分钟到了,时间刚刚好。

说实话,这个作战计划其实相当冒险。因为洛恩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能把海伦娜强化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足够击败圣骑士阿诺德。

所以为了提高获胜的可能性,与其把本就有限的邪恶值分配给两名手下,倒不如一股脑全部押注在一个人身上。

而之所以选择海伦娜,是因为她本来就比阿兹强上那么一点。

嗯,一点点。

“咔咔,咔咔咔……”阿兹感叹道。他还不是很明白城主大人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海伦娜突然变强了,强到令人震惊!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吧。”洛恩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办法让你也一起变强,不过以后还有机会的。”

阿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张骷髅面孔完全无法做出表情,但是从他的动作里,洛恩还是能看到振奋、羡慕,以及期待。

对力量的敬畏和渴望,是所有魔物的本性。可惜作为一个弱到离谱的地下城主,洛恩一直没办法满足手下的这种期待。

但是从今以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说起来……海伦娜变得这么强,连我也感到出乎意料。”洛恩沉吟道。

也许这也是“幸运戒指”带来的结果?

如此说来,那戒指还真是一枚不得了的神器啊。

可惜是一次性的。

……

海伦娜停在阿诺德面前,准备做出最后一击。

后者全无反应,依然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候,位于房间角落的艾莉安忽然开口道:“用歌声制造幻象,进而操控对手的心智……原来如此,这就是‘暗夜女妖’的能力。”

说话间,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原本紧紧缠住她身体的“天之锁”,忽然松脱、滑落。

看到艾莉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束缚,海伦娜露出一副颇为惊讶的表情。

而洛恩却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他心想,难怪艾莉安之前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果然,她其实随时都可以挣脱锁链。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海伦娜?”艾莉安缓缓迈开脚步,语气里带着一丝悲哀,“麻烦你,不要让阿诺德死得太痛苦。虽然这家伙死板、无趣,而且还是教皇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但他毕竟曾是我的随从。”

艾莉安的表情颇为诚恳。

海伦娜沉吟片刻,扭过头来,询问地看向洛恩。

洛恩沉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海伦娜停止歌唱。她伸出手来,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指向阿诺德的脖颈。

干净利落地切开喉咙。

“多谢你了,海伦娜。”

在血泊之中,艾莉安俯下身来,轻拂过圣骑士阿诺德的面庞,替他合上了眼睛。

她轻叹一声,对着尸体喃喃说道:

“很遗憾,最后是这样的结局。这几年来,虽然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但我们彼此脚下的路却是截然相反的……

“而且,你和我都没得选。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说完这段话,她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开始吟诵一段祷词。这祷词来自教会的圣典,内容平静而柔和,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这一刻,艾莉安的身体似乎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虽然早已停止呼吸,但阿诺德的表情却发生了某种变化。他变的轻松、祥和,仿佛得到了期待已久的解脱。

洛恩看得有些愣神。

原来,艾莉安还真的是一位圣女啊……

“慈悲圣女”。

直到现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

祷告结束之后,艾莉安用力摇了摇头,把刚才的伤感情绪通通赶出脑海,重新摆出一副不那么正经的表情:

“洛恩,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得了。竟然一瞬间将手下强化到这种程度……普通的地下城主可做不到啊。”

“毕竟我解锁了……嗯,解锁了新的力量。”洛恩回答道。他差点一不小心把“系统”两个字秃噜出来,好在脑子转得快,及时改了口。

“唔……的确,‘契约’的力量不容小觑。”艾莉安绕到洛恩身后,再次打量他脊背上的深红印记,“果然很有测试的价值。”

“所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对我的‘测试’?”

洛恩摊了摊手。

“说实话,那个圣骑士阿诺德很强啊。你不觉得这任务的难度高的有点离谱么?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安心啦。”艾莉安摆了摆手,“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情况,我会出手救场的。区区‘神之锁’,根本困不住我的……你做得不错,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啊。嗯,不愧是我看中的奴隶!”

说着,艾莉安笑嘻嘻地用力拍向洛恩的后背。

啪啪作响。

洛恩轻叹一口气。

他看向不幸沦为工具人的阿诺德,不禁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哦?身为地下城主,高等魔族,你居然会为了一名圣骑士的死亡而难过?”艾莉安的表情有些意外,“不过你不用自责……虽然发出指令的是你、动手的是海伦娜,但归根结底,他的死要算在我头上。因为这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么?不需要的。”洛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该把这家伙埋到哪里好……”

这家伙,应该不愿意被埋在地下城里吧。毕竟他那么讨厌我们这些邪恶生物……嗯,待会儿把他搬到外面去,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埋掉吧。

“埋葬阿诺德,确实也很重要……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洛恩?”

“唔?”

“我说过,如果你能打赢阿诺德,我会给你奖励的。”

艾莉安的表情颇为认真。

“所谓调教,就是鞭子加糖果嘛。所以我现在要给你发糖!来吧,提要求吧。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对了,好像是有这回事。

洛恩这才想起来。

……与此同时。

听到刚才那番话,海伦娜好像已经自顾自地兴奋起来了。在艾莉安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她兴冲冲地抬起手来,比出一个相当污的手势。

与此同时,还疯狂地朝洛恩眨着眼睛。

完全没有身为高阶魔物的矜持。

显然,在她看来,这是对艾莉安展开攻略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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