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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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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

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在历史上,先后曾有三名高等魔族成功晋升为“魔王”。他们无一例外,都获得了极其强大的力量,足以支配这世上的所有魔物。

最近的一位魔王,出现在四百年前。

“血狼芬尼尔”。

他是至今为止最残暴、也最傲慢的一位魔王。

据说,这位高等魔族拥有自由变化身形的能力。

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变成一只身高十米以上的巨狼。在这种形态下,芬尼尔会变得格外嗜血,甚至曾以一人之力,在一夜之间荡平整座城镇,夺走了数千名居民的性命。

这即使他名号的由来。

世上所有魔物都能感受到他的强大力量,都心甘情愿地向他臣服。

于是,在芬尼尔的统帅下,魔族、魔物们空前凝聚起来。他们建造出一座最幽深、最恐怖的地下城,后世的人们将那里称为“深渊殿堂”。

以这座地下城为中心,魔族和魔物不断扩张势力,进而发展成为一个国家。

芬尼尔的军队所向披靡。

只用了短短十年,他们便占领了这片大陆一半的土地。许多国家被彻底摧毁,人类、精灵、兽族等种族纷纷流离失所。

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和恐惧之中。

然后……

勇者出现了。

……

洒满月光的山丘上。

洛恩一边听着艾莉安的讲述,一边将最后一铲土扬到圣骑士阿诺德的坟头上。

“嗯……果然有魔王,就得有勇者呢。这故事我听过,记得大概内容是……勇者在女神的指引下收集了七件神器,然后跟魔王大战三天三夜,最终将其消灭……”

“大概就是这样。”

艾莉安回答道。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块,放在坟前。这就算是墓碑了。

“在那场战斗中,勇者与魔王同归于尽。之后,七件神器分别由勇者的七位妻子继承,她们就是初代的‘七圣女’。”

“啥,七位妻子?”

洛恩稍微愣了一下,这部分他倒是没听说过。

他心想,合着这位勇者的后宫还挺多的……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等一下。你之前用过的神器,叫啥来着,‘圣剑纳西尔’?”洛恩回忆着艾莉安那把由光芒凝聚而成的剑,问道,“莫非,那就是勇者曾经用来砍翻魔王的剑?”

“的确是这样。不过你放心啦,我不会拿它来砍你的。”艾莉安笑嘻嘻地伸手戳向洛恩的脸颊,“这么可爱的奴隶,我可舍不得杀。等完成调教后,你应该会变得很好用……”

洛恩脸色微红,扭过头去。

唉,又来了。

这家伙,总是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玩笑。

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吗?!

“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洛恩。”

艾莉安缓缓坐到一块石头上,继续说道。她的右手轻轻拂过耳畔,整理着被晚风吹乱的长发。紫罗兰色的眼眸望向远处的群山,仿佛在注视着遥远的过去。

“在死亡之前,‘血狼芬尼尔’曾经留下过一则预言。”

“预言?”

“嗯,他说……”艾莉安幽幽回答道,“在我之前有魔王,在我之后也会有魔王。哪怕我死了,命运也会选择另一位像我一样的魔族,与他签订‘契约’,开启‘试炼之路’。这是一条十分危险的路,但只要走到终点,便会成为新的魔王。”

像我一样的魔族?

洛恩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这句值得玩味的话。

艾莉安继续说道:

“四百年来,这则预言一直在魔族、魔物之间流传。在此之前,没人知道‘魔王’到底是如何诞生的。直到‘血狼芬尼尔’说出这番话,世人才终于得到一些线索。

“教会认为,所谓的‘路’应该只是一种隐喻,实际上代表一系列的考验。芬尼尔的一生中做过许多不合逻辑的事,但奇怪的是,这些疯狂的行为最终都为他带来了很好的结果,要么大幅提升实力,要么成功拓展势力范围……”

嗯……

这应该是“系统”搞的鬼吧。

洛恩心想。

这,听起来像是完成了系统颁发的任务,随后得到相应的奖励……唔,这应该就是“试炼之路”的本质吧?一连串的主线任务。

这么说来,曾经出现过的三位魔王,多半也都曾是“系统”的拥有者?

就在这个时候……

艾莉安打了个哈欠,眼角因疲倦而微微湿润起来:

“可以了吧,洛恩?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沿着这条‘试炼之路’走下去,成为新的魔王!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主人我都会帮你摆平!”

说着,她信誓旦旦地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说,同意吗,洛恩?”

……

同意?

开什么玩笑,我还有一肚子疑问呢。

“话还没说完吧,艾莉安?最关键的问题,你到现在还没解释过呢。”洛恩相当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哦?”

“那就是,你为什么想让我成为新的魔王?身为教会的圣女,你不是应该竭尽全力阻止这件事才对吗?还有……”

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所谓的“契约”会出现在我的地下城里?

可是,还没等洛恩把话说完,艾莉安就冷冷开口道:

“对女孩子穷追猛打,是会让人讨厌的哦。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说,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目前就先这么跟你说吧——”

艾莉安缓缓站起身来。

“我不是什么好人。教会也好,国家也好,通通毁灭掉也无所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相当复杂。

有悲伤、无奈,还有被深深压抑着的愤怒。

……洛恩一时间无言以对。

很显然,艾莉安心中有一些不愿诉说的隐情。这位少女的身上,充满了秘密。也许有一天她会说出来,但显然不是现在。

“好啦,别那么严肃嘛。看你那副表情,就像被主人责骂的小狗一样。”艾莉安尽可能轻快地说道,试图缓和气氛,“啊,不对……不是‘像’,而是‘就是’?”

“喂喂,我已经从奴隶降格为宠物了么?”洛恩摇头苦笑。

“反正都差不多啦。话说,今天已经很晚了,也该去休息了吧?睡觉前我想洗个热水澡,浴缸在哪里啊?”

“浴缸?那么奢侈的东西,我家可没有啊。”

“诶?”艾莉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们平时都不洗澡的吗?就算是魔物,也该注意个人卫生的吧?”

“往那边走个大约三百米,有以条小溪。”洛恩用大拇指比了比身后,“我们平时都是在那儿解决的,你不嫌冷的话可以去哪里洗澡。”

“好吧,没办法……连浴缸都没有,你的地下城还真够穷酸的。”艾莉安只好接受现状,“话说,我洗澡的时候你不会跑过来偷看吧?”

偷看?

洛恩噗嗤一笑,嘲讽地撇了撇艾莉安的胸口:

“不会的,你身上又没什么东西可看……”

……噔噔咚。

作死的话还没说完,洛恩头上忽然亮起一个“危”字。只见艾莉安抬起手来,散发金色光芒的“圣剑纳西尔”已经幻化而出。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想一下遗言。”她笑眯眯的说道。

喂喂。

不是说好不会拿这把剑砍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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