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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魔王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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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伸手,艾莉安。”

洛恩捏着属于艾莉安的那枚“链接之戒”,笑道。按照约定,现在他要把这枚戒指再次送给艾莉安。

“你帮我戴上。”艾莉安抬起左手,略微有些扭捏。

“啧啧,真难伺候……行吧。”

“不是那根手指啦,是无名指!无名指!”

洛恩这才想起来,第一次把这枚戒指交给艾莉安时,确实是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在地球上,这意味着结婚或者订婚;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一样的含义么?

当时情况紧急,洛恩也没有多想,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好像有些不妥……

他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艾莉安的眼睛。

“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啊,奴隶!”艾莉安脸色微红,目光闪躲,“我只是想要恢复原状罢了……对,我的那根手指已经习惯了戴戒指的感觉!”

出现了,教科书般的傲娇发言。

洛恩有些好笑地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按照吩咐,把戒指戴在了应该戴的地方。

“嘻嘻。”艾莉安微笑着,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透着开心。。

“你好像很喜欢这枚戒指?”洛恩问道。

“那当然啦。其实,我很少从别人那里收到礼物……”艾莉安的表情逐渐变得忧郁,“小时后,村里的人们全都很怕我。后来,当上圣女之后,所有人又都带着敬畏的表情,跟我保持距离……”

“看来你过得并不开心啊。”洛恩耸了耸肩。

艾莉安低下头,沉默良久。

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洛恩……在看过我的真面目之后,你有没有觉得幻灭?”

“真面目?你是指咬我的时候吗?”

“对。”艾莉安难过地咬了咬嘴唇,“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理智,满脑子只渴望着血腥和杀戮……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是人类、是魔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是一只怪物……一只会不断伤害身边之人的怪物。”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艾莉安脑海里闪现着一副来自过去的画面。

那是在许多年前,借着“血狼芬尼尔”的力量屠戮整个村庄之后的那个清晨。那个时候,唯一活下来的坎贝尔先生,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仿佛是在说,当初真不该把这种怪物捡回来。

那一刻,艾莉安心如刀绞。

所以从那以后,艾莉安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跟任何人产生联系,再也不对任何人袒露心扉。这样一来,彼此就都不会受伤了。

可是面对洛恩的时候,她却做不到。

在真正相遇之前,艾莉安就已经在梦里见过他无数次了。没办法把他当成纯粹的陌生人,也没办法仅仅维持“相互利用”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这些天来,跟洛恩待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啊。已经死去的那颗心,仿佛又重新跳动起来了。

但与此同时,她又开始感到害怕。我会再次把一切都毁掉吗?到那时候,洛恩也会像坎贝尔先生一样,后悔跟我产生交集吗?

艾莉安越来越惴惴不安。

所以她决定,干脆就主动摘下面具,把真面目展示给洛恩看!

“洛恩,如果你不想继续跟我待在一起,那我就离开。”艾莉安深吸一口气,说道,“当然,我还是会按照约定,帮助你成为魔王的。就算分开行动,我也可以配合你的步调、为你提供种种协助……”

可是,洛恩并没有回答。

他拍了拍艾莉安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阿兹和海伦娜。此时此刻,因召唤了太多骷髅兵而大幅损失魔力的阿兹,已经半瘫在地上了。而海伦娜则正在搜寻那对不知躲到了哪里的恶魔双胞胎。

洛恩微笑着,悠悠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阿兹的时候,被他的模样吓了个半死。而且我还因为他的连累,被一伙圣职者追杀……差点就彻底玩完了。

“还有海伦娜,从来都不安分,总是想去人类的城镇。有一次她偷偷溜出去,我和阿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追回来……”

洛恩的脸上带着怀念。

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只有半年,但回忆却是不少呢。

“你说这些做什么?”艾莉安有些疑惑。

“我的意思是,人和人生活在一起……呃,或者说人和魔物、魔族和魔物,随便怎么说吧……只要生活在一起,总会为彼此添麻烦、让彼此受到伤害。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艾莉安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艾莉安。不管你是人类、是魔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跟阿兹、海伦娜一样,也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同一座地下城的居民啊。”

说着,洛恩缓缓站起身来。

“再说,我可是要成为魔王的人啊,必须拥有统帅一切、吞并世界的胸襟!连一位圣女都容不下,那可还行?

“按照一般的剧本,就算我想要直捣圣城、把全部七位圣女都抓回来当后宫,也不算过分吧?哇哈哈哈哈!”

洛恩仰天大笑,摆出一副带恶人的嘴脸。

……艾莉安愣了好久。

然后,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我一直担忧的事情,一直惧怕的事情,在洛恩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啊。

结果,整件事就好像是我自己一个人在闹别扭嘛!

“洛恩?”艾莉安伸手掐住洛恩的耳朵,脸上带着可怕的笑容,“你刚才说的话,我刚才说的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把七位圣女全都抓来当后宫?哼,区区奴隶,还挺狂妄的嘛!”

“嘶……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洛恩连忙改口。

“哼!”

“后宫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指望过,真的!不过,那啥……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顺便再问一句。你们这七圣女里,有没有那种温柔动人,而且波涛汹涌的大姐姐啊?”

“怎么着,你还想让我帮你介绍一下?”艾莉安的笑容越来越瘆人。

“那感情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我……我看你今天是还没死够!!!”

……

那一夜,在迷雾笼罩的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哀嚎。

听者惊心,闻着胆颤。

不过……

这哀嚎声里,又莫名的透着几分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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