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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爱投降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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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

圣手莫桑紧赶两步,伸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诺琳。

而洛恩则一个侧翻,轻巧落地。得益于艾莉安的“训练”,他现在的体能也已经超乎寻常;虽然跟高手还是没法比,但确实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教会的七件神器之一,‘全识之书’罗洁爱尔……”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手中的金色魔法书。

这书握在手里的感觉,跟埃玛完全不一样,重得多、也厚得多。洛恩很想翻阅一下它的内容,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封面都掀不开,所有书页都紧紧贴在一起,就跟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显然,他也并没有得到这本魔法书的“承认”。

洛恩很想再仔细研究一下这本魔法书,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工夫。因为在落地的一瞬间,洛恩就已经被圣骑士们团团包围住了。

“你们确定还要接着打下去么?”洛恩缓缓转身,扫视着他们的脸,然后摇了摇头,“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吧。再打下去,只会增加更多伤亡。”

与此同时,山谷另一侧的魔物们也开始行动。在“幽冥死骑”贝里欧的指挥下,魔物们立刻组成阵线。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全力冲入敌阵,来到洛恩身边!

空气里都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

圣手莫桑长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

“……是我们输了。大家放下武器吧。”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圣骑士们面面相觑,多少有些不解。

“圣手莫桑”大人难道是打算投降?这怎么可以!我们可是堂堂的“圣殿骑士团”,宁愿光荣地战死,也绝不向魔族屈服!

“莫桑大人,您到底在想什么?”有人大声质疑起来,“魔族就在眼前,您却让我们放下武器?”

“对,你们没听错。放下武器。”

圣手莫桑冷冷说道。

他连头也不抬,眼睛只看着怀里那位已经失去意识的“沉默圣女”。他抬起胳膊,用自己的衣袖袖子轻轻拂过诺琳的脸颊,拭去沾在那稚嫩皮肤上的血迹。

四下里一时噤声。

毕竟,圣手莫桑是三名骑士长中仅剩的一位,对圣骑士们来说他的话就是命令。更何况,哪怕莫桑不说什么,此刻也没有谁能鼓起勇气,率先站出来挑战洛恩。

他们都已经看过了洛恩的魔法。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直到把诺琳脸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圣手莫桑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向洛恩:“说起来,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号……你的模样有些特别啊,跟人类别无二致,莫非是正在被通缉的‘洛恩’?”

“不错。”洛恩坦率地点了点头。

圣手莫桑摇头苦笑:

“果然如此。你是杀死‘慈悲圣女’艾莉安·坎贝尔,又从‘正义圣女’塞西尔·墨菲的追击中逃脱的人。像你这样强大的魔族,竟然与宁薇联手……我们确实输的不冤。”

洛恩稍微扬了扬眉毛。他意识到,连这位“骑士长”也不知道艾莉安依然还活着。看来教会把这消息捂得够严实,想必只有少数几名高层才知道吧。

“所以说,我可以认为你们已经投降了么?”

“很遗憾。虽然我个人很想投降,但是你也看到周围其他人的态度了。我们毕竟是隶属于教会的圣骑士,要向魔族投降,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想必大部分人宁愿战死、甚至自尽,都不愿意投降吧……这是原则问题。”

“可是老爷子你,好像没那么有原则啊。”

“人活到我这种岁数,就很难再坚持什么‘原则’了。”圣手莫桑不无自嘲地回答道,“而且比起其他人,我的信仰可能也并没有那么坚定。所以,魔族洛恩,请容许我向你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

“请讲。”

洛恩毫不迟疑地说道。

虽然彼此的立场不同,但洛恩却觉得这位老爷子为人坦荡、而且颇明事理,并不像是一个被教会洗脑的狂热信徒。因此,心中对他也多了几分敬重。

“如今我们已经溃不成军、一败涂地。要将我们全数消灭,对你和你手下的魔物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请你至少留下诺琳大人的性命。”

圣手莫桑凝视着洛恩的眼睛,相当诚恳地恳求道。

“她还很年幼,只有十岁。只是因为被教皇选中、被神器承认,才不得已当上了‘沉默圣女’……我向你保证。在今天之前,她还从亲自参与任何战斗,也从未杀过任何魔族或者魔物。”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您是糊涂了吗,莫桑大人!怎么可以向魔族求情?!”“圣女大人虽然年幼,但她的虔诚却不输给任何人!”“是啊,我相信她跟我们一样,早就做好了为正义赴死的准备!”

洛恩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心中仿佛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他心想,我可去你们妈的吧。

这么恶心的话,真亏你们说得出口!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

……

就在这个时候,“沉默圣女”诺琳·克罗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伸手搂住圣手莫桑的脖子,茫然地环顾左右,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莫桑爷爷,战斗已经结束了么?我们已经打赢了么?”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啊,糟糕!我不应该开口说话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急急忙忙地捂住了嘴巴。

……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恩轻叹一口气,缓缓来到诺琳身边,蹲下身来:

“你叫诺琳是吧?我问你个问题……你对周围这些圣骑士怎么看?他们对你好么?”

“诶,为什么这么问?大家对我都很好啊。”诺琳歪着脑袋,怯生生地回答道。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只觉得这是一位奇怪的大哥哥,“尤其是三位骑士长,他们都像是我的叔叔、爷爷……”

“那,你今后还想继续跟他们待在一起么?”

“那当然了!”诺琳认真地点着头,“三位骑士长,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唔……虽然我大概不是个好孩子,经常用一些故作高深的话戏弄他们,让大家觉得我很聪明……”

“是吗。”

洛恩点了点头。他本来打算,只要诺琳对教会和“圣殿骑士团”说上哪怕一句坏话,那么自己就算是用抢的也要把她带走。

不过在听到诺琳的话之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抱歉。”洛恩轻声说道。

想到如今的诺琳已经失去了两名家人,心中不禁感到些许难过。洛恩摇了摇头,将那本金黄色的“全识之书罗洁爱尔”递给诺琳:

“这本书还给你,反正我拿了也没用。”

而且,他也不想抢小女孩的东西。

“啊,是‘妈妈’!”诺琳连忙将魔法书接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不过……咦?为什么‘妈妈’会在你手里?”

“我本想借来看看,结果连翻都翻不开。”洛恩故作轻松地笑道,“话说你刚才管这本书叫什么,‘妈妈’?……那啥,我给你个建议。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早点进入反叛期,别让你妈妈过分控制你……”

说着,洛恩站起身来。

他再次看向圣手莫桑,摆了摆手:“老爷子,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有缘再见,后会有期。”

圣手莫桑瞪大眼睛,完全愣住了:

“……你,就这样走了?”

“不走,难道还要留着过年么?”洛恩耸了耸肩,“反正胜负已分,再打下去也没啥意义,再说我也打累了……你们爱投降不投降,随便你们,反正都不关我的事。我可是要回镇上去歇着去了。”

言外之意,就是放任他们离开。毕竟洛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制造更多尸体,并没有什么好处。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转过身,走向山谷另一端,走向那些已经等候多时的伙伴们。

……嗯。

赢了就跑,装完逼就闪人。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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