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阴森的森林里两个少女一前一后地走着,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的正是优露,而楚安一脸疲惫地跟在后面,时间退回约两小时之前,在楚安决定暂时帮助优露之后。
“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去哪?”楚安问。
“先走出深夜森林吧,配合你的速度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走出去了。”
“哦……等等!”楚安察觉到了问题:“为什么要走出去?就没有什么便捷的移动方式吗,连魔法都有欸。”
“没办法呀,为了把你从圣王国里抢出来,我已经把转移坐标设在了这里,只能走出去了。”优露耸耸肩表示没招。
“难道自称最强的优露连飞都不会吗?”楚安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她是真不想走了,今天一天已经快把她的体力和精神都消耗殆尽了。
“我是会‘飞’啦,你不会呀。”
“带我飞不行吗?”
“哎呀,你觉得我是什么?”
“呃,无所不能的哆啦○梦?”优露的反问让楚安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是妖灵啦,妖灵!”优露有些不满,“我本就不是生物,说是飞也不过是换种状态移动罢了。”
“嗯?可我看你就跟一般人差不多呀。”楚安有些不能理解。
优露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我想想,让你实际看一下应该理解得更快。”说着便把右手放在了左肩上,正当楚安疑惑优露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优露直接把自己的整条左臂“卸”了下来扔向了楚安。
都说人在吃惊状态下会下意识地接住一切别人给他的东西,楚安也不例外,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东西——断面还在滴血甚至还有体温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这一幕的冲击性实在太强,楚安直接下意识地把优露的左臂扔了出去。
“啊,我的手,你怎么能到处乱扔呢?”
“我才想问——”楚安的话没说完,因为她看见优露的左臂还在还好好的在优露身上,甚至连洋装都没有任何缺损,刚刚是幻觉吗?可手上的触感那么真实,甚至血迹都还在自己手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优露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好了好了,边走边说吧,再不走今天就要这儿度过整晚了。”
“等一等啊,”说着楚安就追了上去“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我就是个有着人类身体结构的魔法。”
“魔法?”楚安越听越迷糊。
“是的,我的、或者说妖灵的本质就是一种魔法,像刚刚我自己主动把手给你了,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分出了一点儿魔力罢了——当然要是被人砍了损失就不是一点魔力了 。”
“会损失什么?”
“大概是一大点魔力?”
“为什么是疑问句……”楚安很明白优露现在并不信任她,所以也并不期待优露说太多。
“嘛,毕竟也没人能随随便便就把我的手砍掉,”优露头也不回地走着“说说你的事吧,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呢。”优露也很清楚,现在她们彼此之间不可能交底,只能相互试探各自的底线在哪里。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楚安是真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好交代的。
“女神怎么可能送个‘普通人’来这个世界,你的身体明显经过锻炼,还是说在你们那边这样的肉体才算普通人?”虽然隔着衣服,但身体的曲线还是让优露看出楚安是经过了锻炼的人,“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向你提出帮你成为强者这一条件?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天生的战士,虽然你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就是了——还是说你在刻意回避?”
“我确实锻炼过,但我不知道你从哪看出我像个战士了,我有那么粗鲁吗?”楚安并不想承认,即使已经被女神看穿过一次。
“这跟粗不粗鲁没关系,这跟灵魂相关,你的灵魂让我有这种感觉。再说,”优露停了下来,带着真挚的表情转身看向楚安,“安,你是个十分美丽的女性,但这并不与你是个战士冲突,战士的重点不是有多少力量,而是将力量用向何处。像我即使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也从不会以战士自居,我只是一个被复仇驱使向前的可怜虫而已。”
“优露……”
“没什么,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走吧。”
“嗯。”楚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两个人抱持着各自的秘密踏上了旅程,前方的道路想必不会轻松,楚安不禁想到。
“说起来,”优露像是有些在意一般看着楚安“在你们那边,像你这般长相的人也只是普通吗?”
“呃,我姑且对外貌还算自信,应该不普通吧。”
“那你还管自己叫‘普通人’?是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吗,连我能一眼看出来的事情都不肯说,我好伤心,嘤嘤嘤。”优露开始“充满情感”的假哭。
“我哪知道这你也想听啊。”楚安一头黑线,说到底在这种情况下自我介绍时会说什么她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优露还在“哭”。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想问什么问吧,我都答行了吧。”楚安只能想哄小孩一样哄着优露。
“真的!”优露瞬间就抬起了头,果不其然,眼眶里一点湿润都没有“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看我的?说实话哦。”
“一个莫名其妙的怪人,第一次见面就要强迫别人帮她复仇,还把自己的手扔给别人,十足的疯子。”
“好过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你觉得有没有呢?”
“……”
时间回到现在,看起来无边无际的森林终于是开始变得稀疏,楚安长这么大头一次在夜里的森林中走这么长的路。夜晚还没有过去,但是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能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座城墙包围着的城市。
“看到目的地了,就是那座城市哦——安努斯帝国所属,边界都市波德。”优露指着远处的城市向楚安说到。
“终于到了吗,我快累死了。”楚安一脸疲惫。
优露像是察觉到了楚安体力见底的事实,将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递给了楚安:“你就先休息一会吧,等天亮了我们再进城,放心,我会帮你看着的。”说完还露出了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楚安接过斗篷的手有些颤抖,在月光下,她第一次看清少女的全貌,瘦弱的身躯仿佛连一阵风都能将她击倒,有些杂乱的白色长发静静的披散在她身后,略显苍白的面容再配上一双暗红色的双眼,让她看上去宛若久病之人般那么脆弱,楚安不禁想问她没事吗,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那就有劳你了。”
靠在一棵大树下,楚安裹上了斗篷,即使已经离脱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仍能感受到优露残留的体温,“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是什么时候呢”楚安想,可惜她不记得了,或者说还没能记起就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