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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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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露尽心尽力地完成着她对楚安的承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他们都杀了,这样提比亚那边就无论如何也不会陷入什么危险局面了。就在她打算处理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察觉到了结界外的动静,从昏迷中醒来的楚安跌跌撞撞地向结界走来,为了不让楚安一头撞在铜墙铁壁般的结界上,优露赶紧将其撤去。

楚安看到结界内只剩了一地的装备和拿着晓风的优露,就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顿时,杀死那个联邦士兵时的感觉再次在脑海中浮现——血液的气味、附着在手臂上的黏着感,一切都清晰地被回想起来。

楚安的胃中一阵翻涌,当即跪倒在地上,为了强忍着要吐出来的感觉,楚安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看见楚安这样,优露也是不再在意那个剩下的联邦士兵,直接赶去了楚安身边,她也不管那个人是否会活着回去报信,主要是不想再给一看就状态不太好的楚安进一步刺激了。自己这次多半是有些做过火了,优露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笨蛋,但她也想不到楚安真的直接就下了死手,完全没带犹豫的——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来到楚安身边的优露没有再使用治疗魔法,而是轻轻地抱住了楚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抚到:“没事了,没事了,你做的很好,慢慢调整呼吸,放松下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楚安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判断此地不宜久留的优露带着楚安直接传送回了第一团驻地的寝室之中,将抱到楚安上床躺好,并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和楚安谈一谈刚刚的事。

但在优露开口之前,楚安就先说话了:“这就是你所期望的觉悟吗?”

“老实说,已经远超我的期待了。”

楚安缓缓呼出一口气:“杀人、不是什么能习惯的事啊。”

“别去适应比较好哦,我可不想你变成愉悦杀人犯。”优露并肩躺在了楚安身边,“抱着觉悟剥夺生命和以杀人为乐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是吗……”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这点我必须向你道歉,因为我了解的异世界人多多少少都带点不必要的仁慈,所以我的预期里,你是肯定下不了死手的。”

楚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用颤抖的声音问:“那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优露没有回答,因为她说过,无论何时,只要楚安愿意倾诉,她都会倾听,所以她只是温柔地握住了楚安略显冰凉的手。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暖,楚安说起了过去——

我叫楚安,今年十八岁,理科高中生,成绩不上不下,和爷爷生活在一起,至于父母——算了,他们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在一般人眼里我有些特立独行,毕竟像我一样大的女生们都谈论着最新流行的服饰啊、明星之类的,我虽然说不是对那些完全不感兴趣,但我更喜欢的是武术。

我自十二岁起就被父母丢给了爷爷,爷爷他有个霸气的名字:楚天放,据说是当时爷爷出生的时候遭遇难产,就在大家都以为不行了的时候,屋外一声惊雷炸响,爷爷他就这么突然生出来了,后来太爷爷就给爷爷起名天放。

爷爷六岁时被当时的武学世家的当家给看上了,收他做了徒弟,后来还送他去上了学,说是武以修身文以养性。之后爷爷本来在那家任教头,只是武馆日益衰落,当家的就把他在他二十二岁时赶了出去,叫他去另谋生路。爷爷跟我说,当时他也明白当家的是不愿让自己背上个背弃师门的名声,还悄悄地给他安排了个给大企业当保安的工作。凭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和还算是过得去的文化水平,爷爷他一路干到了保安队长的职位,到现在他还经常给我讲某天晚上他一个人撂翻了三个蟊贼的故事。

爷爷退休之后也没有闲着,他深感自己虽然有两下拳脚功夫,但终究是抵不过岁月,于是他开始读书,什么书都读,白天就往市图书馆里一钻,中午回来吃个午饭睡个午觉,下午又继续,读到图书馆的管理员都换了两届。就这样白天读书晚上习武,到现在,爷爷他都快八十岁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精神,虽说奶奶去得早,但他可硬朗着。

至于我嘛,到了爷爷家里之后,也过上了类似的生活,白天要去上学,晚上就跟着爷爷一起锻炼,我倒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对武术来了兴趣,所以倒也没觉得枯燥,只是爷爷他有时候真的很严厉,稍微有些懈怠就会被拉来一顿教育。不过我慢慢地发现,他其实也是个温柔和蔼的普通人,虽然各式各样的书看了不少,但却从来没有直接借着书上的大道理对我说教,只是结合着他自己几十年的生活经验,说着一些最朴实无华的道理。

今天和以往一样,晚自习后,我跟着来接我放学的爷爷一起回家,但我却没想到,这将会是我们俩最后一次一起走过这条路。

“小安呐,最近你地成绩是不是不太稳定啊。”爷爷背着手走在前面,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暴露了吗!我心中大叫不好,前两次周考确实考得不太好,爷爷一向不怎么过问成绩,但要是被他发现我的成绩下滑,指定没我好果子吃。

“呃……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波动。”

“小安——”

“噫!对不起对不起,之前确实没考好。”可惜,在不怒自威的“楚天放”面前,我根本没有撒谎的胆子。

“哎,你这孩子,当初我就说过你不适合搞科学吧,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儿,那就不像个理科生。当初你就是犟,非得学理科,行了,我个老头子的话你也不爱听,自己努力吧。”

“是~~”好险好险,看起来今天爷爷心情不错,可以不用接着挨训了,说起来我倒也不是真的喜欢理科,只是——

“啊!!!”一阵尖叫突然从路旁的小巷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爷爷就已经冲了出去。

等我跟上去的时候,发现爷爷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对峙着,而那个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瘫坐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刚刚尖叫声的来源。

“年轻人,冷静点,不管有什么困难都不应该犯罪啊。”应该是为了确保那名女士的性命安全,爷爷劝导着眼前的男人。

但那个人明显有些歇斯底里,直接把匕首对准了爷爷:“你个老家伙知道个屁!我劝你少管闲事!”

这个时候我能做的事只有赶紧报警,但是学校可不会允许你带着手机去上学,头一次因为身边没有手机而这么焦躁。时间不会因为我的焦躁而变慢,眼前的男人情绪明显处在崩溃的边缘,再不想办法只怕那个女人性命难保。

总之,当务之急是安抚住男人的情绪,爷爷也是注意到这一点,一直没有做出带有威胁性的动作。但有的时候事情偏偏就会向着你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那个女人见到我们像是落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开始拼命地呼救,这下无异于火上浇油。

“臭婆娘,你还好意思吵吵,我一刀剁了你!”

男人手起刀落,眼看刀刃就要落到女人的身上,一只苍老的手突然出现,死死地握住了那道寒芒,血肉怎是钢铁的对手,滴滴鲜血自刀刃上滑落。接着,爷爷就是一式黑虎掏心打在男人的胸口上,这一下的威力直接让男人倒地不起。

爷爷将手上的匕首远远地丢出,蹲下身去安抚着女士的情绪,虽然很在意爷爷手上的伤,但是爷爷直接挥手示意我去想办法报警。但在我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帮忙的路人打电话报警后,却在回去时看见趴在地上的那人又拿出了另一把匕首向毫无防备的爷爷刺去。

……

“真是遗憾,听你的描述,你的爷爷想来是位趣人。”听到这里,优露大致明白了楚安的过去,却还不知道楚安自己对此是怎么想的,而看楚安的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楚安闭上双眼,似在回想那时的情景,良久,她缓缓开口:“其实当时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救下爷爷,但我却因为害怕而犹豫了,害怕伤害他人,就这样让他刺中了爷爷,再是强健的老人也扛不住失血……优露你知道吗,在我所在的世界里,有着非常完善的法律,完善到我甚至没办法亲手报仇。”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憎恨我自己的软弱,也开始有了伤害他人的冲动,可是因为法律和道德的存在,我没办法对任何人下手,所以在我得知这个世界应允暴力时,我的内心其实十分雀跃,可真到了下手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种事一点也不简单。我只是为了回应你的期待,就做出了自己本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

“这就是真实的我,一个什么都做不到胆小鬼,怎样,失望了吗。”

楚安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说完这些深藏内心的话语,她没有睁开双眼,她害怕看见优露的表情,所谓觉悟,不过是自己强演出来的罢了,自己只是不想再因为懦弱而失去些什么了。

这时,楚安感觉到优露躺到了自己身边,若有若无的气息就这么贴在自己耳边低语到:“我为什么要失望呢,无论如何,你这不是做到了勇者才做得到事吗——带着觉悟夺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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