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蓝的天,没有一丝云。
枯黄的地,没有一片绿。
孱弱的乞者和衣卧在余晖下,紧了紧破烂不堪的塞着报纸的衣裳,吐出卡在喉咙里好久的粘痰。痰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地上,溅起尘埃,不一会儿,就冻硬了。
龙魈整了整自己领口的红宝石勋章。
“红不红?”
“红!”
“正不正?”
“正!”
“有多红?”
“如日出朝阳那般红,一整片的红。”
“有多正?”
“似墨斗弹线那般正,一整面的正。”
“有多红,多正?”
“红砖那般的红,红砖那般的正,又红又正。”
龙魈满意地笑了。他亲了他的书寓一口。
龙城冷得那般的快。似是温暖的晚夏一过,寒冬便来了。
龙魈坐在马车上。
他要去等一个老朋友死。
是夜,斗大的赤月**,明亮的耀星照亮晚间的路。
踏哒踏哒的马蹄声回响在空旷的路上。
一个红色的小楼立在那里。它是那般的红,如红木棺材那般红。它是那般的正,似红木棺材那般正。
龙魈走进楼里,几个形容姣好的女孩子忙迎了上来。
龙魈坐在椅子上,把冻得冰冷的双手探入她们饱满的酥胸里。
几个女孩子为龙魈脱衣脱靴。
龙魈坐在椅子上,把冻得冰冷的双脚探入她们饱满的酥胸里。
龙魈清了清嗓。
旁边的女孩子连忙张开嘴,等待着这口神圣的浓痰的莅临。
等龙魈进到客厅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只有领口的红宝石勋章,依旧是那般又红又正。
所有人都似是没有看到龙魈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龙魈不在意。他迈步走向客厅中间那巨大的棺椁,那摆在大理石台上的棺椁,那由四支雕刻着莲花、美人、金鱼、波浪的汉白玉柱子包围的棺椁。
他打开棺椁,看着里面的人。
“你死了吗?”他问。
“还没,快了。”里面的人回答。
“你怎么还没死?”
“本来我是该死的。但是天使传来圣旨,我,死缓了。有人比我更该死。”
“谁能比你更该死?”
“屠狗的张屠户。他害了太多生命。他该先死。”
“哈哈哈哈哈……”龙魈笑了,笑着笑着,咳出一口血。可他并不在意,用手帕擦去道,“他比你该死?他不过是想生存而已。你居然死缓了?他居然死了?”
棺椁中的人不置可否。
龙魈有些不耐烦:“你该死了吧。”
棺椁中的人没有回应。
龙魈十分不耐烦:“你该死了吧。”
“可能有些人不想我死。他们害怕我到神国前会胡说八道。”棺椁中的人小心地解释道,“也可能有人觉得我真的罪不至死……您是知道的,可能性太多了。”
龙魈没再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客厅里的人都不再说话了。
“天黑了吗?”棺椁里的人问。
“会亮的。”龙魈告诉他。
“真的会亮吗?”棺椁里的人似是带着哭腔,“太阳是会灭的。”
“那便让羲和再生一个太阳。”龙魈闭上眼睛。
“他可能还会熄灭……”
“那便再生一个!”龙魈突然大声,“再熄灭就再生,再熄灭就再生!只要羲和和我们站在一起,那我们就有无数的太阳。这个照不亮我们,那就让下一个照亮我们!”
“那就让下一个照亮我们!”客厅里的人也大声应和道。
“天黑了吗?”“天黑了吗?”棺椁里的人问,“天黑我该走了。我不想待在棺椁里。”
“你该死了!”龙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求求您了。天亮我就走不了了。”
“你该死了!”龙魈依旧是这句话。
但他究竟是没死。他只是待在棺椁里出不来。可今天晚上出不来,明天晚上还出不来吗?
龙魈不可能看他一辈子。
龙魈离开了。
天亮了,照在冻死的乞丐的尸体上。
龙魈胸前的红勋章,在太阳的映衬下,那么红,那么正。
………………今晚难得喝醉。酒后半梦半醒外加导了一发之后做了这么个光怪陆离的梦。害怕忘记,就忍着醉意写了这么个前言不搭后语的文章,纪念这个魔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