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卫堂王朝，伟大的皇帝正在听着内阁大臣们无赖一般扯着皮。
他们吵得内容无分是关于两点：如何提升国内日益下贱的谷价、如何提防法芙娜的报复。
“启禀天子，虽说各个大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是要如何抉择，还得您拿个主意才行啊！”
卫堂皇帝百里陟看了看出来和稀泥的老头儿，翻了个白眼：“朕的主意？朕还没有主意。要不你们接着吵，要不你们打一架吧。最后活着的那个提意见”
一句话吓得群臣不敢再吵了，唯独日常护卫皇帝的蓝静大将军默默举起自己的八棱金瓜锤。
这个举动差点儿没吓死旁边的太子。太子连忙拉住他。
“或者，你们干脆把朕赶下去，挑一个你们喜欢的皇帝，如何？”老皇帝接着说。
老皇帝是先帝的弟弟。先帝是有儿子的，所以按理来说他和皇位半毛钱……呃，一块四毛五分钱关系没有。
可当时的太子顽劣蛮横，所以内阁首辅及诸大臣就带着百官跪了一天一夜，逼迫软弱的病重的先帝把看上去寡言少语的老皇帝立为皇太弟。
只可惜后来他们发现自己立错了人。可那时木已成舟。
群臣连忙跪下，齐声道：“臣等，有罪。臣等，罪该万死！”
老皇帝点点头：“你们是该死！一个个的，干嘛嘛不行，吵嘴第一名！你们就吵吧！吵到法芙娜的蛮子打破门关，打进奉阳京，你们就不吵啦！”
老皇帝已经一百四十多岁了，却难得的看上去很壮实。要知道，老皇帝四舍五入可以说是纯血的人类。
虽然可以说已经就剩天灵盖没进棺材了，但是这位和纪巧儿一起打赢信仰战争的老头儿依旧不容小觑。
毕竟十六岁上位后，先后杀死了自己的四个谋逆的叔叔、兄弟、侄子，又扩展了版图。这个曾经比法芙娜还要大的帝国在他手里一步步地昌盛起来。
当然，他现在已经很老了。最喜欢的事情是和孙子孙女混在一起。
“爹。”已经六十的太子（并非长子，只是他的哥哥们都被皇帝熬死了。）向前两步，来到皇帝的身边，“您就饶了这帮子老鸦子吧。”
“再怎么说也是朝中大员，您这样，不好吧。”
老皇帝瞅了一眼哆嗦地跟鹌鹑一样的大臣，又瞅了一眼肥的跟猪一眼太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当太子吗？”
太子愣了愣，想了一下：“因为儿子老实？性格温良？”
“因为你有一个好儿子和一个好闺女！他们比你聪明得多，也乖巧的多！你这个蠢货还不快去把两个孩子给我叫过来！”
“是……”
太子的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姐弟，他们出生在法芙娜与卫堂关系最好的时候——信仰战争初期，分别比龙魈晚大概六年和八年。
姐姐叫百里遥，弟弟叫百里路，名字是伟大的至尊，纪巧儿陛下起的。
他们也是和龙魈一起长大的，在卫堂与法芙娜关系最要好的时候，他们也曾以手足兄弟相称。
现在，这两位龙魈毫无血缘关系的手足，正趴在他们的爷爷腿上，劝说着已经年迈的独裁者。
主要是太孙百里路在劝，百里遥大多数时间都是少言寡语的。
除非是她有了主意。
“爷爷，我们攻打西境吧。”
这一句话惊得百里路脸色都变了。老皇帝也偏过头看着她。
“首先，打仗要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收粮。这样的话，就等于暂时定下了粮价。粮商也就不敢与地方官勾结压低粮价。毕竟再压低的话，让厂卫查出来，之前的价格就是欺君。”
“其次，法芙娜的西境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法芙娜最不平静的领土。据我所知，法芙娜近几年的叛乱，有三分之一多是出自那里。现在西境的被征服民族还没完全臣服，他们一般是不会帮助龙血种的。”
“而西境驻军不过百万出头，而且极为分散。最密集就是驻扎在广林省的征南军团，有三十多万。”
“这些军队难以抵挡住我们的大军，只要我们准备充分。”
“同时，我们可以许重利以求金国派兵骚扰河东的法芙娜骑兵，牵制住他们。在法芙娜，河东的战略地位西境之上。所以法芙娜不可能在河东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大量调离河东军队……这里是法芙娜的两大骑兵产地之一。北地又离西境太远，不可能大量调兵。我们遭受的骑兵威胁会小很多。”
“法芙娜刚经历过南境大乱，国力尚未恢复。我们只需要在法芙娜花费掉大量资源支援西境之后，再于法芙娜商议讲和就好。”
“我们还可以在法芙娜的南境勾结叛乱分子，诱使他们再次反叛”
“虽然我国也会有损伤，但是我国现在主要的对手还是法芙娜。只要法芙娜伤了元气，我们就算不吃亏。甚至谈判还能得到好处。”
百里路听得目瞪狗呆。倒是是老皇帝频频点头。
“那，遥儿，派谁去呢？”
“大元帅林杨为主帅。他曾随纪后（纪巧儿）扫荡西境，对西境相对熟悉。我阿弟为右路元帅。他代表皇家参战，右路对应的地方相对偏僻，敌人也少。左路只需要一个宿将，指挥跟进便好。”
老皇帝听了，不说话了。
他看着自己的孙女，细细的打量。
百里遥是有私心的，这他知道。
“那你要动用哪位暗子？你是知道分寸的。”、
卫堂在法芙娜有很多间谍与朋友，他们中甚至不乏身居高位，可以参与法芙娜决断的。
当然，这些人大多数时候，甚至一辈子都不会与卫堂再多联系，如同法芙娜在卫堂的朋友一样。
“不需要。龙魈一定会去的。我帐下有一人，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而且，龙魈现在最需要功勋。他需要账上写的清清楚楚的人头来标榜他的强大。”
“而龙魈素来擅长野战奔袭，北方又多山，骑马不便……我随右路军一起，再会一会这位好久不见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