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呀！楠可得给俺报仇呀！”
刚鲁达抱着龙魈的大腿，用带着独特口语的通用语哭嚷着。
他的鼻涕流到了龙魈的裤管上，害得龙魈一阵恶心。
本来这畜生是要留在南境的，但是他实在是没本事，龙魈怕他拖后腿，就把他带了回来，负责探路、招安。
“你快给我滚开！”龙魈给了他一脚，嫌弃的看了看半兽人那略带绿色的半透明鼻涕。
完了，这裤子算是报废了。龙魈不知道自己带了几条裤子，但希望还有。
早知道那些穿过十次的裤子就不扔了……虽然看上去不新了，但至少还能穿。
“怎么个事儿？”龙魈一边脱裤子，一边问。
要是不重要，就阉了他。重要的话……就二十年后再阉。
“裤衩林东边有一个不是灰矮人的地洞吗……”
“等等等等等，裤衩林是哪里？”为了方便记录，龙魈给每一位负责探路的头领配备了地图测绘队且给了他们地区的命名权。
外来的那些将领文化水平还行，至少是读过公共教育（六年公立小学）的。但是星翰当地的头领更多。他们大多是只上过两天龙魈组织的通用语教学，只会读写一些简单的常用词。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起的名字……呃，格外的不拘一格。
最同质化的是有树的山，有四个山头被叫了这个名字。
还有一个叫大奈子山……因为山上凸起了一块。
至于为什么叫大……因为旁边还有一个小柰子山。
“哦。”刚鲁达从盔甲里掏出一份手绘地图，指着一处树林，“是这里。因为我拉屎的时候没带纸，只能用裤衩子。所以我给它起名裤衩林。”
嗯，合着还是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
龙魈决定以后在裤衩林修一座城堡，然后把刚鲁达封在这里。
“为什么不用树叶？”龙魈还有一些好奇，“这里是针叶树吗？”
“这倒不是。而且树叶子特别大。但是您猜怎么着？”刚鲁达一拍大腿，“这树叶子嘿，倍儿脆！一捅就漏，弄得我满手都……”
妈的！龙魈都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一句话竟能引出潜伏在他身边的卧龙凤雏之才。
他连忙伸出手：“够了，爱卿，够了！我知道了！你还接着说给你报仇的事吧。”
“啊，是这么回事……”
刚鲁达受命要去拜谒灰矮人，由于灰矮人住在地下或山洞，所以他就准备了大量油灯与火把。
可他刚进洞，就碰上了几只灰矮人。这些灰矮人一看到刚鲁达，就打掉了他们手中的光源，并且对着他们疯狂撕咬。
“灰矮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一个二十九岁的老兽人。这好吗？这不好。我劝那些灰矮人，耗子尾汁！”刚鲁达指着他乌青的右眼，“星翰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不要搞，窝里斗……”
“你确定？”龙魈打量了一下身高一米九的刚鲁达，“灰矮人跳起来也就能打到你的膝盖。你这右眼……是他们打的？”
灰矮人一般会比普通的矮人更矮一点，一般身高是在八十公分到一百一十公分。
“他们长什么样？”龙魈从书架上找出一份大部头的图鉴，翻出一页，“是这个样子的嘛？”
“呃……有点不一样。没有这么粗，也没有胡子。”刚鲁达用它不发达的大脑尽力回忆着，“他们长得更像猴子一点……爪子也特别长。”
龙魈又翻到另一页，“是这个吗？”
“有点像……主上，这是什么？”
“穴居人。”龙魈收起书，“应该是穴居人的一种。他们是人族的一支，他们没发展出现在主流人族的科技。”
其实刚鲁达是问的这本书是什么。他喜欢这种全是图画的书。
“高精灵学者写的种族图鉴，我这本书是一千多年前生产的复刻本。这本是第二册，第一册在书架上，第三册已经失传了……”龙魈看出来刚鲁达对这本书有兴趣，“里面有很多已经灭绝的生物……你要是学会了灰托拉格语（古高精灵语），我就把这套书送给你。”
“啊？呃，那就算了。”刚鲁达讪讪地笑了笑。
“你不要觉得没用。很多古代科技著作都是用灰托拉格语写的，而且没有通用语译本。”龙魈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一来这是为了纪念高精灵族为探索世界做出的贡献，二来是保证读书的人有足够的学问。”
“啊？知识不应该是越多人知道越好吗？”
“有的不一样……有些知识会带来灾难。”龙魈打开城堡的窗户，看着搬砖的地精，“大陆历史上有一个时期叫大地精时期。它就是由地精开拓的。那时的地精科技强到没有哪只种族能阻挡，近三分之一大陆都被地精们统治着……”
刚鲁达也看了一眼窗外蠢傻的地精。
“但那些科技并不是免费的馈赠。世界的本源借此降临世间……大部分的古神，包括天空龙法芙娜，都被混沌污染了。他们变得狂躁，开始毁灭世界中所有的秩序。最后的结果就是，绝大部分的由世界法则构成的古神都消散了，地精的科技也再也复刻不出来了……科技与神秘一样都是危险的。”
“穴居人的事……我会亲自去看看的。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龙魈重新坐回椅子上。
龙魈要去看穴居人，主要是因为穴居人是十分稀缺的生物。曾经倒是很多，但是都被杀了。龙城的神鸟山动物园的四只穴居人估价超过一千金币。如果能找到千八百只，理想情况下，这次战争的经费就有着落了。
当然，数量这么多，就是猪肉都得降价。
“你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叶芊芊重新拿起龙魈放回去的图鉴，“还真是灰托拉格语的？你是怎么看得懂的？诗篇的吧。”
“……钱是我出的。”龙魈试图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而且我能看译本，为什么要看原文本。这不是找罪受吗？”
“呵。”
这是自幼接受贵族精英教育的封建贵族阶级小姐对中学肄业者的无情嘲讽。
“怎么啦？”龙魈的脸微微发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我又不是帝国大学的学者，研究那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