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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忆往昔,时光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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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姐姐:

对不起,这么久没给你回信。

与其说这么久没给你回信,倒不如说这是第一封给你的回信,但其实之前你来的那些信我都看过,即便你再三劝告,可我还是放不下那些东西。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怀念过去,不懂现在,恐惧未来。

难道真的就如此分手了吗?

我不想。

你应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了吧?我想我现在应该是一个蛮厉害的人了呢。

我知道,我这个身份还是不足以打碎那层迷雾,所以我要变得更厉害才行。

其实啊,我也不想成为自己如此讨厌的那类人,但我没办法啊!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为什么我们要相互折磨呢?你自己逃到了那么偏远的地方独自忍耐那些孤寂与苦难,却独留我一人守望在这空荡荡的孤城。

我知道你担心那份真挚会冲破光明,堕入黑暗的沉思,被醉酒的人唾骂。

同时,我也知道你不是怕你自己被拖入荆棘,而是担心我。

因为我你不能好好的防守,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并不害怕。这份纯洁的情感难道不是由我们俩人共同孕育的吗?

明明你我是世上最相爱的一对,不是吗?为什么最爱的人偏偏要相互折磨呢?为什么那个阴暗的清晨不答应和我一起偷偷离开这里呢?

我不懂呀!

现在的我。

啊,倒不如不说,但是我唯一确信的是除了你,世界的一切事物在我眼中毫无乐趣。在这个永无边际的极夜中,你是我寻找自我的唯一希望。

在你离去那几年,我埋头认真且麻木的窥探这个世界,学习伪装的技巧,内心甚至能够平静且没有任何波动在一旁冷眼观看那些人的装腔作势、惺惺作态。

世界本身不就是一种欺诈与背叛吗?或许也可以说世界本身就是一种漫无边际的痛苦。如果我不伪装下去,我会被它们狠狠的撕裂在那个漩涡的中心。

另一方面,我不得不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虚伪附和,因为我明白了制造黑暗的不是我更也不是你,有罪的是那些没有任何力量的人!

因此,我不得不改变,希望你能理解。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那时候我们一定肩并肩在太阳的照耀下共同欢笑。

哦,对了,漓姐姐,上个月我刚刚加入了教会。

爱珐怜

东欧历年3067年11月26日

*

在这封信寄出去后的一年之内,你都没有给我回信。即便我也写过好几封信给你也如同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点波澜。

果然,我还是吓到你了吧。

但终究时间还是在流逝,春风化雨,夏月蝉歌,秋知落叶,冬去春来。在这季节轮回更替之间,一切都变了模样。

而我如今眼窝渐浅,泪痕却已愈发模糊,巧言令色的话语已经能够熟练的脱口而出,但内心终日悸动不可安。

欲望这种东西一开始果然就停不下来了,越是站在高处就越害怕跌落。

我开始在暗地里策划另一场的风暴。

但是,在此之前,我从禁锢我许久的宫殿走了出去,来到城外,来到了你我一同欢笑的那个家,去哪里进行了一次久违的漫步。

远远望去一切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一栋简单的小瓦房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儿。

走进一看,一切都已变了模样,岁月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同时隐约可见藏在夹缝的阴绿,青苔在空气中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让我有些压抑。

右手扶墙壁穿过石质的台阶来到房门前,看着熟悉的房门我简直想哭下泪来,你可知那一扇深重的大木门,见证了很多时光,我不知在那扇门后面等你归来多少回,每次你回来时总是喜欢先敲门,然后再扣动着门环,而我则满怀期待的开门迎接你的归来。

手不由自主地伸上了那光滑的铜环,感受它那独特的温暖,闭着眼思绪又一次飘到了无穷的远方……

虽然这扇木门因为常年失修的原因布满裂痕破旧不堪,可仍带不走那些被承载多年的感情,抹不去曾经一同欢笑过的时光。

心情忽然轻松了起来,那天的阴霾暂时消散了,因为一扇似开非开,似闭非闭的门。

推开门,我默默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一口尘封已久的古井,被肆意生长翠竹所遮挡,但阳光投射下来反映出的景象却褶褶生辉。

嗅着阳光的气息,踏着布满落叶的道路我慢慢的向远方走去。

小路尽头的那扇房门的朱红色漆已然是面目全非,只有极少的部分才能分辨得出曾经岁月留下的艳红,可门上还粘连着泛白的回忆。带着记忆的风轻轻的挑动着那门铃,拨动着我的心弦。

打开了房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桌上摆放着几张泛黄是宣纸,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随意的插着几只毛笔,侧过身,墨色古琴孤零零的立在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时光荏苒,这些东西上面都夹杂着岁月留下过的吻痕。

“风轻帘舞烛摇弋,婵鸣旧曲追远忆。

镜前花容添新愁,独理青丝空阁寂。”

我驻留在门口凝神的思索那些过往,忽然间笑了,像是释然?不,或许这不是释然,而是一种更深的痴念。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朝着林中深处走去。

看啊,那些白墙黑瓦将心事叙说,指缝间存在的过往,惊艳了谁的岁月?遥想那个曾经存在过的午后,酌一杯清茶,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幕云卷云舒。

只是叹如今,物是人非罢了!

也许昔日的那些美好也是够在梦中追忆。

我在那杂乱无章的树林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没有你在身旁,蝉鸣声显得十分聒噪,踩在树叶上发出的动静时不时的惊扰我的内心,太阳也慢慢的移到了树林的另一面,阴暗的阳光晃动在我的身前,刺激着我那敏感的神经。

一切都不同了,以前那些闲适的岁月已经烟消云散了,其实,我不知我现在是否还能够轻松自然的站在你身旁。

我的心已被彻底的染黑,终日堕落与那空洞无边的深渊。

阳光又一次晃动着我的眼眸,恍惚间我在五彩的斑斓中看见了你在朝着我微笑,可是一眨眼那白日般的梦境化作一团青烟。

突然,心脏突如其来的剧烈抽搐了起来,我痛苦的弯下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良久看向地上残留的一滩殷红,脸上升起一股不自然的潮红,我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理解你的痛苦了,我亲爱漓姐姐。

让情投意合的人相互分离,这本就不对,你想用你那恐怖的教条束缚着我们,这绝不可能!

虽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填,你爱我,我爱你,我们理所当然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在四周嘈杂的蝉鸣声渐渐褪去,太阳也落下帷幕之时,在落叶的包围中,我才挣扎着缓缓起身,看向那远方的地平线。

说实话,未曾料到的四季更替让我稍稍感觉到了些许不同的地方,我这才意识到我与你分别了如此之久。

在此之前,我内心的某个角落处一直十分坚信,甚至于是笃定我与你的分别是十分短暂的。

但——

或许正是如此,时间的流逝让我有了一种紧迫感,因为要做的事太多了。

一刻钟之后,我走到了小山的尽头,同时整个地平线显露无遗,远处天边也升起了寥寥的炊烟,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薄雾笼罩的群山,勾勒出烟雾后它们的样子。良久,我转过身踏出脚步下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呆呆的注视着被夕阳所包裹的树林,低下头双手合十虔诚的鞠了一躬,同时神圣泪水也从一颗纯洁的心中溢出,只可惜这堕落的凡世容不下真挚的泪珠刚一触地又立刻回到了那天空眼眸中。

她脚步坚定不移的朝前走去,不在痴迷于过去的时光。

此时,她只是在心头默念。

“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吧,咱俩现在一起好好来拼一拼,如何?”但在此之前,她还要去城外驻扎的军队商讨一下明天作战的细节。

她径直离开了那个美好的伊甸园,甚至于一次头都没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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