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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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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向任何人打探消息,也无需询问从海上来的先遣队。拜占庭这一坐小城市里的所有人已经清楚的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他们明白,影之国的军队将要发去猛攻了。

连续三周的战斗后,时之国的人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们明白如果在十五天之内攻不下这一坐堡垒的话,等待自己的将会是灭顶之灾。影之国和时之国的边境已经被他们封锁了,那片绿色魔窟开启后任何人进去后都难逃一死,一旦潮汐海军的人从海洋来到大地,时之国所有精锐将会身首异处,他们仅有的存粮只有两周。这也意味着他们不可能退回国内,只能前进。

已经是夜晚了,这也就意味着因圣女玥漓答应出手而令人群激动的4月27日已经结束了,4月28日正在悄然到来。虽然夜色依旧朦胧,但是这种安静的黑夜仅仅只是一种表象。夏日的夜晚凉爽,惬意,不过正是这一种夜晚,让所有人都彻夜难眠。

风在吹,树叶沙沙作响。玥漓从帐篷里醒来后,徒步走到了一处悬崖边。这里可以看清楚大部的风景。

她在森林里走了大概有三公里,悬崖在不远处出现了。远处是一处空旷的地方,既看得清影之国军营里的灯火,又看得见远处城池哨兵手里的篝火。月亮藏不住了了,从乌云中探出了头,月光下,她发现胸口上的十字架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她走到悬崖边上的一颗榕树下坐了下来,下方的军营里已经弥漫着兴奋的气氛,士兵们正在为最后的战斗做准备,随行乐队正在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演出,“我们必将胜利!”这个词语成了欢乐的主旋律和战鼓声、铜锣声、军号声响成一片,夜深了,军营里已经灯火辉煌,士兵们正在做步入死亡的狂欢,就如同盛大的节日。

她望向拜占庭的的方向,她首先看到的只是一对对在城池上巡逻的士兵以及深邃幽暗的地平线,远处的城池也可以看到一些昏黄的灯光,沉睡的月光将她的光辉垂落在那座城池。她想,哪里好像要比这儿亮?

月光洒落到了她脚底,她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她闭上眼感受着微风,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以后也大概不会看到了。

自己与他们相隔绝,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在这里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己完全像是睡在摇篮里似的,在这里,没有生命,任何生命都没有。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寂静死亡的神明,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感到心痛。曾经的信仰和永恒生命的秘密她不想再去探寻,月光、残花、落叶的哀鸣都在传达着死亡的意义。

周围一片寂静,星星从天空窥探着这充满哀伤的人儿。玥漓的呼吸声很轻,与周围的气氛相融合。只有当下方传来惊呼声时,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她在想象自己已经死去,永远埋进土里的时候,想到这,她笑了,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悲哀,而这种孤寂和悲哀恰恰是自己造成的。

困在城里的人们在汇集在城墙看着他们的火把和灯光,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时之国士兵们的欢呼声,好似恶魔的低语。在胜利还未到来之前,敌人都敲锣打鼓的庆祝起来,当然时之国这群人是有底气的。影之国那对兄妹现在生死未卜,他们现在仅有的是一座古老坚固的城墙。他们的每一次欢呼和笑语都深深的刺进了影之国人民的心中,这样的情形好像狂热教徒在进行祭祀典礼开始前那种热闹又残忍的仪式,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后半夜一到。全部的灯火按照谬涩的指令突然熄灭,刚刚还震天动地的喧闹声瞬间消失。毫无疑问,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寂静和黑暗是某种不详的预兆,对于城池里那些被一场场不确定事假闹得疑神疑鬼的人来说,眼前的黑暗比刚刚的狂欢更加可怕。

“这儿一个人都没有。是啊,半夜三更谁会到这儿来呢?”

玥漓孤零零躺在草地上看着月亮,仿佛这样能让她烦躁不安的内心安静下来。她看着,空洞的看着,并且在想象自己死后瑰洱会不会哭。躺了大概半个小时,她起身紧紧的握着十字架祈祷,然后仅直跳下了悬崖。

她一边享受着坠落感一边想:岁月里究竟埋藏了多少爱情?每个悲惨的爱情故事都是悲伤且迷人的。世人们都垂怜故事中的可怜人。没到夜晚,便沉溺与想象中悲伤落泪。然而,人世是多么戏弄人啊!领悟到了这点她又是多么难受。相信爱情的是自己,亲手毁掉爱情的也是自己。

玥漓这样想着,同时也很想就这样死去,不留任何痕迹的死去。

好像一块幕布落下来似的,月亮躲在了云后面去了,忽然四周变得一团漆黑。

玥漓好不容易才在山脚下睁开了眼。后来她又走了三公里回到了帐篷里。

“我累了,差不多也该说再见了。”她自言自语的说。

她睁着眼浑身颤抖的躺到了床上,想到:“原来我由半神创造出来的神,他们没叫我死,我怎么能死呢,可是,我真的好累啊。”

清晨,一队一队的步兵正在整装待发,骑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在里面,谬涩在瞭望塔上发着豪情壮语,单调的命令从他的嘴里一个接一个从他嘴里传递着。

约瑟夫站在城池上,看着不远处的硝烟。敌人已经兵临城下,这座城市即将摇摇欲坠,士兵们也焦躁不安,约瑟夫喃喃自语“来吧,决战到时候也该到临了。”

上午八点,城市上空弥漫着因暴风雨才会出现的乌云,在这决战时刻,平日里因为琐碎问题而起纷争的居民也重新聚集在了一起,人民的空前团结也只有在共同面对危难时刻才会出现。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为了历史,以及共同文化,这些需要所有人倾力保护的一切。

所有人自发走到了街上,开始一场绝无仅有的游行,无论是小孩、老人、妇女,命令要求除了男人都必须呆在家里。但是此时没有人能够安心待在家中。

游行的队伍庄严的行走在街道上,队伍中不同身份的人此时都以最为虔诚的态度祈祷上团的庇护。祈祷的声音穿过城市,穿过城墙,传到士兵们的心里。

队伍的最前方的大主教穿着只有庆典才会穿的锦缎法衣,他左手拿着金杯,右手拿着一枚十字架,嘴里唱着“至亲至爱的月神啊!圣徒的荣耀,我至美的信仰,救救来找你的人吧;救主菲娜啊,饶恕我吧;在祈祷中诞生的神明,所有的先知;我的救主菲娜啊赐给我们击败敌人的力量,爱信徒的菲娜!”

这样激励人心的话语持续了很长时间,从赞美词开头,以宽恕我结束,然后又是赞美词,结尾是“阿里路亚!”于是所有人画十字,跪下匍匐在地。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激情,能调动人群的情感,祈祷结束后,他满脸红光。

雨终究还是下了,但是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跪在地上,替外城的士兵们祈祷。

“我的同胞们!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们更好的军队了!”此时约瑟夫也站在城墙上做最后一次的演讲,以鼓舞他们的士气和斗志,“听听我们亲友的赞歌吧!为了我们的家人、朋友,我们必须取得胜利!”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是他也并非无能。他给他们讲清楚了:人在城在,而且他还描述了要是能够击退时之国这最后一次进攻的话,战斗的局势将会逆转。

“永远不要忘记,我们为何而战!”他振臂高呼,“我们的功绩将会塑造未来!”

不论今天战斗的局势怎么样,都将决定这片大陆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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