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搞错了？”
枫丹城的露台上，艾文难以置信地说道。
“八九不离十。就在那个事务官完成了魔力觉醒的任务后，他的导师恰好来拜访，结果第二天，那个女孩就逃跑了，再就是被你救了起来。那个导师应该是察觉到了她魔力不一般的地方。”黛儿说。
“导师？”
“一个超凡序列的魔法师，已经接近传奇序列了，算是半个传奇。”
魔法师到达一定水准后，经过官方认定，会划分为不同的等阶，从下到上依次为超凡、传奇、禁忌。超凡意味着这个魔法师已经打破了凡人的界限。
再往上，如果一个人的力量达到足以记入史册的程度，那就会被划入传奇序列。
“所以她是从半个传奇手里逃出来的？”艾文有些想不通。
“不至于，一个还未确定的新生魔女不值得他亲自出手，那太掉价了。更何况他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让其他人发现。那女孩也只是觉得自己的魔力很特殊，很少有人知道魔女的秘辛。”黛儿摆了摆手，只要换下立场，那些人的心思并不难猜。
“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艾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呢？你还打算帮她吗，魔女是魔力的宠儿，有很多人想要通过魔女来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更别说这么一位新生的魔女。”
黛儿说得口干舌燥地，她从侍女那拿来了一杯果汁，咕噜咕噜地就往下灌。
像是个豪饮的女强人，只不过喝的不是酒而是果汁。
“我不知道，但我做不到看别人死。”艾文叹了口气。
“你救了个女孩，这女孩偏偏还是个百年难遇的魔女。而这座城里恐怕也只有你这个烂好人能护下她。命运这东西真是奇妙。”黛儿打趣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送这该死的命运下地狱吗？”
“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那个魔法师的，不过在禁魔结界里他翻不起什么浪花，第二件事，最近雪原上那帮邪教徒动静不小，新生魔女的事似乎和他们有关系。我要你后天去雪原上看一下，刚好魔潮也在那个时间。”黛儿很快地就做好了安排。这个女人做事向来靠谱。
艾文也拿起一杯果汁，向她致以最高的敬意。
黛儿举起果汁，两人碰杯后，一饮而下。
“敬你与半个世界为敌。”
“合作愉快。”
···········
······
傍晚，艾文独自一人走在归家的路上，路边的小酒馆里传来嘈杂喧闹的谈笑声，混杂着麦酒香气的空气中又泛起了阵阵寒意，又开始下雪了。
艾文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又是一年的年终，以往这个时候，森林里总是很热闹，精灵们会在森林里摆上好几张长长的桌子。那是各家各户的桌子拼在一起的。桌上会摆满各类美食与果酒，盛大的宴席持续三天三夜都不落幕。
艾文回忆着，不自觉地走到了家门前，他手伸向了门把手，突然停住了。
脑海里回想起黛儿说的话，
“你离家两年多了，也差不多该认清现实了吧。不要再抗拒融入人类世界了。”
“要不就从这个小女孩开始？小女孩总是很好哄的，她还小，给她几个蛋糕就会记着你的好，哪怕等她大了，不好骗了。但她可能还记着你，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大不了你就娶个魔女，然后拖家带口再回老家呗，这又不冲突。”
......
就在这时，吱的一声响，门打开了，南希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只不过脸还是那副黑乎乎的模样，显然没少折腾药水的事。
“我看你傻站在门外好一会了，怎么了？还要我给你个温暖的拥抱吗？”南希白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进来。
艾文进了门，眼神肆无忌惮地扫了眼南希：“算了吧，硌着疼。”
“..........”
南希没接话，转身就回屋里头接着配置药水去了“晚餐我做了些，还放在锅里。想吃的话自己拿。”
晚餐并不多，但全是一些他没见过的新奇菜式，他试着吃了一些，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南希从哪里学来的手艺，艾文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觉得家里头多个人意外地不错。
但当他吃完最后一道菜的时候。
一股难言的苦味从他的喉咙里泛了出来。
这正是艾文早上玩过的那个套路，如果南希在这，她一定会板着小黑脸说这叫做“学以致用”。
艾文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将嘴巴中的苦味冲淡了些。
等到他气冲冲地来到静室，南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手上还拿着一瓶灰色的药剂，微微有些浑浊。
艾文盯着药剂再三观察后，确认这就是止痛药的成品。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南希一眼，难道这就是魔女的天赋？
初学者没个两三天可配不出来这个药水，而她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艾文小心翼翼地把南希抱了起来，生怕把她惊醒。就跟上次在雪原上一样，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做贼的。要是她醒了会不会又跳起来捅自己一刀？
他轻手轻脚地把南希放回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不一会儿，匀称且规律的呼吸声随着身体的起伏传了出来，她睡得很香甜，嘴里不时地念叨着她母亲。
艾文沉默了半晌，嘀咕了一句：“睡得像只猪。”
他拿来热毛巾，又带着十二分小心帮她把脸大致擦了干净，他不敢用力。怕闹醒她。
等到房门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时，先前在床上熟睡的少女睁开了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
“你才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