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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真正的谋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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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潮,是由枫丹城外的冰原上周期性的魔力波动而产生的,每次魔潮中都会诞生很多凶残的魔物,无差别地攻击活着的生物。

生活在冰原上的人对此习以为常,对他们而言,魔潮就像是一种天灾,类似地震、洪水、干旱。只不过规模有大有小,枫丹城每年都会派专门的人对魔潮进行清剿。

不过自从黛儿认识艾文之后,每次魔潮清剿的活就只落到了艾文一个人头上。

按黛儿的话来说,就是艾文这个男人办事效率高又“好养活”。

今天艾文除了清剿魔潮,还要去查探附近的一个邪教据点。他一早和南希交代完事情就匆匆忙忙地奔向了雪原,并让南希不要为自己担心。

南希这个“小魔女”跟艾文道了声平安后,就埋头进了堆成山高的书里头。她贴身放着自己的魔法书,十分的珍惜,甚至每晚睡觉的时候都把书放在枕头边上。

一开始她还觉得由“世界树的树枝”做的魔法书太过于贵重,这样的好意也让人难以承受。

不过艾文毫不在意地和她说:

“刚好有多余的材料就给你做了啊。这样可以省钱。”

“传说中的世界树没你想得这么神圣。”

“对那棵世界树来说,这些树枝就和人类的头发差不多,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掉树枝树叶的,你会在意自己掉的几根头发吗?”

“秃头除外,不过世界树没这个问题。”

“.........”

至于能和世界树本体沟通,和精灵族取得联系,只要安托妮娅把你屏蔽了,“世界树的树枝”也就是个有魔力的木材罢了。

南希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和三观.......心中仅存的一点感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换个角度想,这说明她在一点点接近魔法这个陌生又奇妙的领域。魔法、炼金、精灵.....这些对她而言都不再遥远。

一想到这,她就打心底里地高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拿起笔,在专属于自己的魔法书上涂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午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南希打开门,黛儿神色焦急地说道:

“艾文出事了,你和我一起来。”

南希听到消息惊愕了一瞬,紧接着点点头,立刻跟着黛儿上了马车。

马车快速行进着,车里点了熏香,可以提神静气。

南希静不下来,在车上担忧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

黛儿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之后再跟你解释。”

“我们现在去哪?”

“我自己的府邸,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黛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她作为一个上位者向来如此。

南希皱紧了眉,看上去很疑惑,但还是没有接着问,拿书的手用力了几分。

黛儿的府邸是一处私人的庄园,黑色繁复的雕栏后面是一片视野开阔的花园,建筑是很古典的风格,整体布局大气规整。

因为积雪的缘故,大半个庄园都掩盖在了白雪下,看上去有些冷清。

黛儿和南希下了马车,管家在前面领路。

“我听他说,你是个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的人。”南希说

“那只是表面上,没有人可以真的做到,或者说,只是还没遇到在意的人或事。”黛儿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中多了一丝无奈。

“你刚才慌了。”南希停下了脚步,她距离庄园的铁门仅有一步之遥。

“我不可以慌吗?”黛儿察觉到了南希的异样,转过身问道。

两人分立于铁门的两侧,就像中间一道黑线把天地隔开。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片片雪花零零散散地飘舞于空中,又开始下雪了。

“你在撒谎,我感觉得出。”南希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比那个半疯半癫的“杰斯曼”还要可怕。

黛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笑了起来:“这算是魔女的...预感吗?”

“没错,我在撒谎。艾文确实没事,顶多有些麻烦,我的目标是你。”

黛儿笑着说道,缓缓地向南希走去。

“你也想得到魔女的力量?”南希低声道。

“不,我并不追求力量。”黛儿说,“我只是想守护好这片雪原,哪怕做一些卑劣的事情。”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既然早就发现了问题,为什么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

“你到底想做什么?”南希没有回答黛儿的问题,目光愈发冰冷了起来。

黛儿也没在意,她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其实不错。哪怕到现在,这个小姑娘也没有放弃过挣扎。

就像一个被围猎的猎物,在进行临死前最后的反扑。

可黛儿是个老道的猎人,她很清楚怎么做才能在完成目标的同时最大化利益。

她打了个响指,南溪周围平静的雪地里突然迸出五个漆黑的身影,一瞬间,杀机四溢。

但下一刻,这五个身影像是撞在的无形的障壁上。

无形的障壁一收一放,一道厚重的气浪将五个人硬生生逼退。

气浪掀起的积雪后面,一对金色的双眸澄澈得让人心颤。

“我先前就觉得不对劲,我在雪原上两年,我却压根不知道那个地方会有个空壳的邪教徒据点,更别说在雪原上看到邪教徒的身影。”

“你瞒了我不少事,黛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翻飞的积雪落下,艾文直挺挺地站在那,手持一柄长剑。

长剑主体白色,剑身有着古朴的金色花纹。在暗金色的剑柄中端,一块红色的宝石嵌在其中。

整把剑散发着朦胧如雾的柔光,律动地起伏,像是会呼吸一般。

黛儿见状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不也瞒了我,比如这把剑。”

“不然的话,我估摸着你起码要在那里待上个四五天。”

黛儿笑了笑,依旧是那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模样。

“狠心的女人。”艾文笑骂了一句,他在雪原上可是受到了十分热情的款待。人为狂化的魔潮,空无一人的据点里留下的四五层防守结界和数不清的小陷阱。

按照他以前暴露的实力来看,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在里头。

“我就当是赞美了。”黛儿提裙优雅行了一礼,她对艾文来到这里并不感到意外。

“现在,让我们好好谈谈?”艾文把剑插在了地上,确认南希没事后,看向黛儿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忌惮。

他先前就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只是,他不想怀疑到黛儿头上。他让南希把魔法书随身携带,他们的书都是世界树的树枝做的,彼此之间也可以联系。一旦有危险,南希可以通过书告诉他。

“你想谈什么?”黛儿双手抱胸,并摇头示意先前埋伏的五人后退。

她很清楚,除开那个高等阶的言灵术,艾文作为魔法师的实力并不算出色。他最强的是那极为夸张的体术力量。

“那个半疯的魔法师和邪教徒,还有你的目的”艾文说。

“那个魔法师只是个被牵连的可怜虫,他起初是冲着邪教徒的遗迹来的,但不知为何就疯了。那群邪教徒的行动确实有我的默许和纵容,我并不清楚具体的计划,只知道他们在研究人造魔女,但最后一无所获。我本来计划着想把他们一锅端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得了消息,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可谁知道没过多久,就有真的魔女诞生了。”

黛儿说着,目光阴冷地看向了艾文身后的南希。

“至于我的目的.....我想用魔女来彻底阻止魔潮。”

黛儿回答,事到如今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即使她不说,艾文也可以慢慢地查。

艾文却在另一边听得心惊胆颤的,这些事从始至终都有黛儿参与的影子。但他和她相处了两年,却没有发现端倪.....

“阻止魔潮和魔女有什么关系?那也不该仅仅是她的责任。”艾文不悦地道。

“具体方法我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是真的。历史上也有过献祭魔女来平息灾难的事。”黛儿说,“魔女没你想象得那么可爱乖巧。她现在还未彻底觉醒罢了。”

“而我所做的,只是加快这一过程。”黛儿笑了笑,她早就考虑过艾文会赶过来的情况。

“看那个小女孩的情况,时间差不多到了。”

在黛儿的提示下,艾文这才注意到南希面色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皮肤上有着不规则的凸起。

原先微弱的魔力量急剧地上涨。魔力化成肉眼可见的红色雾气。

“你做了什么?”艾文一边扶住南希,一边将剑尖对准了黛儿。

“我说了,只是加快这一过程。我在来的路上点了增强魔力的熏香。”

黛儿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长剑,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一旁的五个黑袍人见状也各自拔出了武器,一旦有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黛儿示意他们不要妄动,自己又迎着长剑走上去了几分。

“你下不了手的。”

雪下得更大了,一丝殷红的鲜血从白皙的脖颈上滑落,剑尖抵在黛儿的脖子上,只要艾文用力,或是黛儿再往前走一步。她就会失去性命。

“我很信任你。”

艾文把剑放下了。

“我知道。”

黛儿美目流盼了一会,他们都是彼此重要的朋友,但是她有她的坚持。

“魔女长寿又危险,许多的灾厄都与魔女有关,谁也不敢保证她们以后会做出什么事。而你迟早要回家的不是吗?”

“就算她不做坏事,这世界上还有人想要害她,得到她的力量。她就注定不能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牺牲她一个人就能确保雪原不受魔潮的侵害。在你没来之前,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抵御魔潮中死去。记载中几次规模较大的魔潮,铺天盖地的魔兽就像海浪一样扑过来。而每一次,枫丹城都是在废墟上重建的。”

“超凡力量能改变许多事,但不是所有超凡者都像你一样,怀揣着崇高的信条,愿意保护这么多人。”

艾文沉默着,直至黛儿把话说完。

同时他双手抓住南希的肩膀,希望用自己的魔力平息她魔力的躁动,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就好像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黛儿看出了她的心思,无奈地开口道:

“魔女的觉醒中,任何魔力都会被压制,如果用外力强行打断,那她会死。”

“他们把这个觉醒的过程叫做....”

“魔女之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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