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落,手起。
头目微妙的看看手中的三张牌:“给我换上一张......”
保镖抽走头目不要的牌给他换上一张新牌。
反观我手上两张黑十,一张红桃A,就换上一张凑个三个十应该就是最稳妥的打法了。
“慢着.......”头目再送出两枚筹码:“我加注.......”
看着家伙自信满满的样子,恐怕是出了老千.......这样下去,要输光戏班的财产啊。
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责备我的.......
我将牌扣下,换掉那张A。
当我在再拿到补牌,一看,是一张黑桃A,不由的有些后怕。
头目敲敲桌子,斜眼看我:“敢不敢跟不跟呐?”
“我......”我想只好认输了,好歹还有三个筹码的机会:“我认输.......”
“哼......”
头目将他手上那三张牌一拍——红桃七,黑桃八,梅花九......
看他果然有出老千的嫌疑。
“嚯嚯,你可只有三个筹码啦.......”头目重新点上一支雪茄:“呼,要不改成五张牌的,更有操作空间.......”
既然明面上的赢不了,我想好一个对策了:“好啊......”
保镖收好我们的牌重新洗转,再各自分发五张。
头目阴险地换掉其中两张:“你要出多少筹码。”
“那还用说?”我直接将所有筹码都押上:“我全上.......”
“可.......可你连牌都没看.......”保镖惊讶地看向我。
我只是镇定地盯住头目:“等等,我还要加注.......”
“你都没有筹码了,你想干什么?”头目吓的不清。
“我加注我和我弟弟的命,来换你的狗命!不敢跟的话就把我弟弟的钱还给我。”
“你......”烟头落在烟缸里,他惊得合不拢嘴:“这这这......”
我怒目而视:“怎么?你的狗命怎么金贵吗?”
他再反复地确认手中的卡牌:“你怎么可能比的过我?”
“那你倒是加注呀。”我扭扭我的手将其中一张牌往桌上一亮——方片五。
头目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手不停地留下一些小动作:“这......这怎么可能赢,除非你是同花大顺.......”
“哦?那再加注吧.......我来跟你赌你上司的命吧.......哦,不对,你就是这里的最高层。那我就加注我全家人的命,在加注我们戏班所以人的命,来跟你赌你的赌场.......”
头目瞠目结舌,冷汗直流:“你们这些贱人的命值什么钱?”
“那我就赌你的命,就用我刚刚说的赌你的命!你还敢跟吗?”
头目瞥了一眼保镖。
那个保镖也是眉头紧促,拳头紧握,冷汗流出。
“你怎么可能有同花大顺嘛。”他将九个筹码一推。
“磅”我一掌拍在桌上:“你的意思是想跟我赌?”
我再翻出一张牌——幸好是张方片九。
我将草帽扣桌上:“那就拿命来吧!”
他吓的后仰翘起,从椅子上跌下来:“不......不.......”
“哪有你这样反悔的.......”我再敲敲桌子喝道:“把刀拿来,我要替天行道了。”
“不跟了,不跟了,我把你弟弟的钱还给你就是.......”
他急的头发的发白了,汗水浸透衣襟,晶莹可见:“还......还愣着干啥......拿钱来.......不想活命啦?”
说完他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保镖拿好一箱子的零碎钱:“给......给”
他在我走之前不妨看看头目的牌——(三张K,一个梅花J,一个方片4)
我再自信地翻出我剩下的牌——(三张毫无关联的散牌。)
“这.......”保镖惊讶之余,我将桌上的箱子带走,再将草帽往头上那么一扣,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赌场。
一路上大伙都吃惊地盯着我,我也算是眼眉吐气了一把。
在【北布鲁斯】的城郊.......也是我师傅的戏班所在地。
他老人家费劲心血招到我和我弟弟,就是为了将哥布林的戏曲传统技法传承下去。
可惜我不太争气......不仅在台上演绎的不咋的,还在私下动用戏班的钱财去小赌场赌博。
后来,戏班的日子越来约差,很多弟子都离开了师门,甚至宁愿去乞讨,也不肯唱一腔戏。
“轰.......”雷声鸣鸣,外面的雨还没停。
我只是小跑着准备赶回戏班。
急骤的雨水浸湿我的短衫与发丝。
阑珊的灯火悄然迷离在这水汽浩荡的雨夜。
大街小巷都弥散着繁荣的气息。
可那些风雨中的热闹,总不是属于我的,我还有戏班和家人要养.......
等到了郊外杨柳树下的戏班。
戏班的小屋很简单,两张竹桌,竹椅围一桌,长凳围一桌。
正堂的墙上挂了一个大金锣。
有些许破旧但仍能看到岁月磨洗的荣光。
师傅的头发越发的苍白,眼角的皱纹也是不由地让我心寒。
师傅见我回来放下他手中的竹筒茶杯:“呼,回来啦。”
“嗯,其他人呢?”我环顾四周,四下无人。
他摊摊手:“外面下雨了,你弟弟回家看你父亲去了,其他的三三两两的都回家了。”
他注意到了我手中那浸水的箱子,白眉一簇:“那是什么?”
“哦,这是我从黑市头目那里赢回来的钱。”
“不是说过不要再去招惹他们吗?”师傅从竹凳上撑起,杵着拐杖颤颤微微的。
“您,您先坐好.......这些是正当赌赢的,他们赌博这方面还是有信誉的.......”
“胡说八道!”师傅气得跳脚,愤愤地望着挂在正堂的大金锣:“你这是违背师祖.......威啊,你的弟弟嶒的教训你忘了吗?”
“师傅,您先消消气......这外面雨大,您也别大动肝火。”
“你小子.......哎。”
说完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生锈的玄铁剑。
我慌张地把住他的手:“师傅......有话好好说,您别乱来啊。”
“谁给你胡闹.......”
他将锈剑交到我手里:“今天就离开这里吧.......”
“您.......”
“我这不是把你逐出师门......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师傅将拐杖靠放在桌子旁。
“咳”他清啸一声,开始唱起:“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不思量~自难忘~~”拱手一舞:“秋月飞花迫散流年,你笑醉人间~”
雨淅淅沥沥地下,我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师傅他老人家起舞开嗓了.......
细雨蒙蒙,天地一道,雾霭沉沉。
一切都沉浸在漫漫时光中。
可惜青春无再少了,我得为我做出的决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