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会把那本书删掉，然后刊登一封道歉声明，因为我的贪心和私欲，给素衣姐姐造成了困扰，请素衣姐姐不要开除我——”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法院做什么呢？”
“真、真的对不起！素衣姐姐想让我做什么，让我怎么赔偿，我都愿意，我、我只是需要钱而已——”
到了面对面的近距离，林素衣才发现，殷霜那头璀璨华丽的酒红色头发，如今却变得散乱糅杂，双眸的眼影隐约有些深邃，看起来是为了掩盖黑眼圈一般。
“所以为了钱，你什么都愿意做吗？”林素衣气急反笑，抬起的右手，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了殷霜脖颈的锁骨，“一个小时以后来我家里，今晚给我提供一些特殊服务，这样你就能保住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呢？
殷霜的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莫非，自己要被女上司潜规则了吗？
尽管不舍得出卖色相，但为了保住工作，不让收入中断，也只能含泪做出牺牲了。
而且，如果是侍奉这么漂亮的女上司的话，似乎也不算亏？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一个小时以后你不出现，那你就立刻收拾东西滚蛋吧！”
林素衣如此撂下一句话，便彻底不见了踪影。
柔软的沙发缓解着办公室坐班的疲惫，高脚杯里的深红色酒液晃荡不已。
现在该轮到林素衣烦恼了。
本来只是因为太过于生气，想羞辱一番那个贱人，结果她居然顺口答应了。
假如是有一点心气、要一点脸的人，可能早就自己离职走人了。
但殷霜这个家伙偏偏那么不要脸，居然还顺杆往上爬了！
要是让她敲门进来，看到客厅里的这些笼子、皮革、蛇鞭等小道具，恐怕自己在公司里就要产生奇奇怪怪的传言了。
林素衣刚想收拾，但转念一想，不如索性演戏演全套，吓唬吓唬殷霜，便把蛇鞭放到自己手边，静静等待着门口的动静——
咚咚咚！咚咚咚！
林素衣对着镜子，摆出一张臭脸，一只手抓着皮鞭，另一只手给殷霜开门——
“你、你怎么只穿着——”林素衣不由得瞪大眼睛。
眼前的殷霜，已经把那头酒红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洁光亮，脸上也补完了全套元气系的可爱妆容，身上隐约弥漫着香氛的味道。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深黑色的风衣底下，只有若隐若现的镂空蕾丝内衣和内裤，其他的身体部位彻底一览无余。
这个家伙难道只在外面套了件风衣就过来了吗！
怎么这么社会啊！
“素衣姐姐您订购的特殊服务，霜霜已经为您派送上门哦！”
殷霜话音未落，视线一扫，客厅角落里的笼子皮革等道具，林素衣手上制作精良的鞭子，外加一丝不挂跪坐在地上捧着ipad看入迷的猫耳美少女，尽数映入眼帘。
自己这位女上司是什么成分，一目了然。
“亲爱的主人，今晚想要什么样的特殊服务呢？不管什么特殊服务，我都可以为主人提供哦！”殷霜双眸一闪，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是练习痕迹的媚笑。
“呃，让我想想——”林素衣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惊，“你、你先到楼下兰州拉面，打包两份，呃，应该是三份，打包三份上来吧。”
“遵命，主人。”殷霜神情波澜不惊。
这恐怕只是为了羞辱自己，故意发布的露出play的命令而已，为了钱，就算再怎么被羞辱也无所谓。
“你就穿这身去啊——”林素衣一副为难的模样。
“如果主人需要的话，霜霜可以一路上都拍着视频，给主人留个纪念——”
“视频还是算了，赶紧去吧去吧！”林素衣快要欲哭无泪了。
等殷霜忙活回来，发现出租屋的大门开着，林素衣已经躲回房间去了。
手机里传来两条“主人的命令”。
第一条，照顾苏苏，监督她好好穿着衣服，防止她溜出家门去踩泥坑，或者是溜进厨房喝那瓶柠檬味的洗洁精。
第二条，陪苏苏在PS5上玩《我的好友小猪佩奇》。
殷霜打开PS5，看到游戏列表里的小猪佩奇图标，不由得面露苦笑。
城里人可真会玩。
不过话说回来，林素衣家里原来真的有只小猫娘啊！
“泪目！卡车司机遭遇车祸成植物人，名牌大学生妹妹倾力相助，不离不弃！”
看着眼前这条两年前的新闻报道，林素衣不由得叹了口气。
殷傲和殷霜从小被父母遗弃在村子里，殷傲为了妹妹殷霜能读书，选择读技校出来工作，当了卡车司机，为一个名为贝丝蒂商业集团的宠物连锁品牌运送货物。
因为公司催促得紧，不及时送到就扣钱，殷傲每次执行任务，都只能猛踩油门赶时间，甚至连续十几个小时疲劳驾驶。
在注定的意外发生以后，殷傲成了植物人，杵在重症监护室里动弹不得，公司却撇清了所有责任，没有给一分钱的赔偿，只能让刚刚毕业的殷霜来照顾。
所以这个家伙才会工作上那么殷勤，才会为了一点钱不择手段。
林素衣推开房间门，殷霜和苏苏，一人一猫娘，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粉红小猪，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事物。
“走吧，我们去医院，我想拍一套夜勤病栋主题的小视频。”
林素衣大步上前，一把抓起殷霜的手臂，把殷霜从屏幕前拉起身。
“诶？等、等一下——”
出租屋的楼下，停着一辆满是泥点的深远009电动车，背后驮着个大保温箱——由于深远009续航能力强，几乎已经送外卖的标配。
头盔里散落着几道酒红色的发丝。
“主人，可不可以快一点结束任务，晚上我还有其他事情——”
“为什么不继续送外卖，要来抄我写的东西。”林素衣神色一沉。
“主人，呃，素衣姐姐，你已经都知道了吗？”殷霜的视线躲躲闪闪，不敢和林素衣正面相对。
林素衣点头。
“因为，我听护士说，哥哥最近好像身体有反应了，有时手指会抽动一下。”
“晚上送外卖要到处奔波，不能陪着哥哥，所以我就想找一份不用出门也能赚钱的副业，听别人说写小说似乎也可以赚钱。”
“但是我写的小说实在是太差劲了，然后又十分仰慕素衣姐姐的才华，所、所以才——”
沉重的羞愧终于降临，堵塞在殷霜的喉头上，让她没法再发出任何的音节。